1、阳虚证篇阳虚证篇 阳虚口渴 陶政拴医案:陈某,男,43岁。患消渴,前医诊为中阳失运下焦阳虚,以温补脾肾法,用理中加味及金匮肾气九不效,反觉中满纳呆,今来我处就诊。到见口渴,饮水频频,口干难忍,鼻干无涕。呼吸觉冷,舌淡少津,脉略浮而迟细。证属肺冷气沮,津液寒凝。 拟用:甘草10克,干姜10克,按素常饮量煮取贮瓶,渴以代茶。 旬日后二诊:渴势顿控,饮量递减,鼻润有涕,呼吸照然矣。效不更方,嘱其继服月尽而瘥。 按语;病在上焦而治中、下,故不愈也。可见,同施温法,临床运用宜结合脏腑辨证为妥。同时证明甘草干姜汤对肺寒气冷之证确有良效。 阳虚口渴 俞长荣医案:黄某,女三十五岁。患水肿病新瘥,面部仍有轻微浮
2、肿,面色淡黄,唇色不荣。近日胃脘作痛,绵绵不休,口中干燥,大便三日未通。脉象沉涩,舌白而干。我拟理中汤一剂,方用:党参12克,白术9克,干姜6克,炙草9克。 门人问:口燥便秘而用理中汤,岂不怕使燥结更甚吗?我说:此证乃脾虚中阳不振,运化失司,水津不布。津液不上输,故口燥舌干;不下行,故大便秘。是太阴里虚寒,而非阳明里实热证。从患者以往病史及当前面色、脉象可知。其痛绵绵不休,腹无鞭结,不拒按,是虚痛。故用理中汤温中健脾,使脾阳振奋,津液得行,所有症状即可解除。 次日复诊,大便已通,口舌转润,胃脘痛随之而减,遂与六君子汤以善其后。 按语:(原按)本例口燥便秘而用理中汤,是根据“塞因塞用,反治法原理
3、。诊断关键在于分析病因、病情,辨别属寒属热、属虚属实。属虚寒者,才可用本方;属实热者,即当考虑用承气汤。所谓“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辨证论治岂容疏忽! 阳虚口渴 俞长荣医案:一程姓病人,证见高热口渴,谵语不眠,小便短赤,脉浮洪大。连给大剂人参白虎汤三剂,不但证状元减,口渴反而增剧。我素遵家训(家父酬胃:伤寒方治病效若样鼓,但用之不当,祸亦不浅。凡伤寒用药逾三剂而病不减者,就要退让高明,万勿固执己见,贻误病人。先祖有“伤寒不过三”遗训),因此向病家告辞,请其改延他医。可是病家苦苦挽留,诚恳之情,又使我难以推却。正踌躇间,恰病者邻居程某来访,谓:他不知医理,但闻乡前辈某曾治一病人,口渴喜热饮,后用
4、桂附之类云云。我猛然大悟,急问病者,喜热饮否?答道:喜热饮,虽至手不可近,亦一饮而尽。再细察其舌,质红无苔而滑。因思:脉浮洪大,发热,虽似白虎证,但口渴喜热饮实非白虎汤所宜。此乃无根之火上浮,故口渴喜热,舌红而滑;虚火扰及神明,故谵语,火不归位,膀胱气化失职,故小便短赤。当按膀胱蓄水证治之。选用五苓散改汤剂,桂枝用肉桂以引火归元(每剂用桂八分研末,分两次冲服)。仅两剂,热退口和,小便清利。后调理半月复元。 按语;辨证眼目为渴喜热饮、舌滑,为太阳膀胱蓄水,津凝不滋所致,与五苓散化气行水,津布则口和热退而病愈。 阳虚咽痛 李肇恽医案:李某某,男,40岁,1986年4月16日就诊。六天前患风寒感冒,
5、经治诸症悉减,但遗留咽痛,曾口服红霉素及肌注青霉素,咽痛不但不减,反而加重,甚至不能进食及讲话。刻见面色苍白,身冷恶寒,口淡不渴,不思饮食,微有咳嗽,咳吐少许白色痰液。查咽峡部不红不肿,扁桃腺不大,咽后壁无滤泡增生。舌谈苔白,脉沉紧。证属阳虚外感寒邪,滞结于咽部所致。法当温阳散寒,投干姜附子汤为治。 处方:熟附子15克,干姜l0克,2刘,久煎频服。 药后咽痛大减,已能进食、言谈。嘱其将原药服完,遂告痊愈,随访至今未复发。(新中医19872(3,43) 按语:咽痈一证,以阳盛较多,但寒性咽痛并不罕见,临床以咽部不红不肿不渴不热为主证。本案咽痛属寒湿之邪阻滞咽部,经络受阻,阳气不屈所致。故用辛散温
6、通之干姜、附子通经络、散寒湿、止疼痛而愈。 阳虚便秘 张凤郊医案:洪某,男,67岁,1959年3月27日就诊。据述习惯性便秘已十余载,每日非服润肠药和攻下之品不可,平时小便难以控制,畏寒,四肢欠温,舌淡胖,脉沉细。命火虚衰,脾失健运,腑行不畅。治以益火暖土,温阳运脾。 处方:制附片(先)9克,半夏9克,炙甘草3克,大枣10枚,粳米30克,炮姜3克,肉苁蓉9克,炒路党参9克,半硫丸12克,3剂。服上药后当夜自觉腹痛,有临厕之感,翌13曾大便少许成条,腹部颇感舒畅,此后续服此方10余剂,大便逐步畅行。 按语:便秘责之于燥热者众。然本案便秘伴见畏寒、四肢欠温、小便自利、舌淡胖、脉沉细,则为阴寒痼结之
7、冷积,用附子粳米汤温阳除冷,则肠道温通,便秘自除。 阳虚腹泄 袁文斐医案:王某某,男性,39岁,初诊于1949年2月11日。病者腹泻已逾一年,经常肠鸣,大便稀溏,日下八九次,食欲欠佳,完谷不化,曾经数十医诊治而不效。予诊时,患者面色苍白无华,精神疲乏,腹部稍胀而喜按,舌苔浮有一层黄色厚腻物,脉细迟。此是脾虚泄泻,法宜补中益土,方用理中汤:人参9克,炒白术9克,黑干姜75克,炙甘草6克。 连服6剂,病情大有好转,继服6剂,药尽即瘥。 按语:脾主运化,胃主腐熟。脾胃阳虚,则釜薪无焰,水反为湿,谷反为滞,下注肠道而令泄泻。理中汤正为中焦虚寒,脾虚湿停而设,故投之即效。 阳虚腹泄 林xx,男,60岁。
8、因食凉冷之物而病腹泻,每日四五次,腹中幽幽冷痛,手足厥冷,脉沉伏欲绝,先投四逆汤,服药后腹痛似乎有所减轻。但腹泻仍未能止,脉象如故。复思伤寒论有“少阴病,下利,白通汤主之”之说,想来正为此证而设。 附子15克干姜15克葱白5茎 服药一剂,即脉起而手温,再服一剂,腹泻止而安。 【解说】白通汤即四逆汤去甘草加葱白而成。葱白辛滑性热,专能通阳气而破阴寒,用于温阳剂中,可以疏通被郁之阳气。所以,白通汤适用于少阴寒证,阴邪太盛不但伤阳,而且抑遏阳气,以致阳气既不能固于内,又不能通于脉,处于既虚且郁的状态。这种情况与单纯的阳虚证既有共同的一面,如下利,四肢厥冷;又有不同的一面,单纯阳虚脉见微弱欲绝,而阳虚
9、且郁则表现为脉沉伏不起。四逆汤只能回阳救逆,却不能回阳通郁。所以,临床治疗阳虚性下利肢厥而用四逆汤不效时,即可考虑改用白通汤治疗。清代医家钱潢曾说:“(四逆汤)甘草所以缓阴气之急,和姜附而调护中州;(白通汤葱则辛滑行气,可以通阳而解散寒邪。二者相较,一缓一速,故其治也,颇有缓急之殊也”。 阳虚失眠 郑绍先治某患者,女,40岁。心烦颧红,终夜不寐,请医数年未效,悲观失望,舌红苔薄腻,脉细弦。辨证为情怀不悦,肝火亢旺,心阳浮动而不寐。拟清热除烦,宁心安神。方以酸枣仁汤加生地、丹皮、辰灯芯。服药5剂,病症如故。再佐以潜阳,加石决明,服药3剂后仍无动声色。后转入郑老诊治,分析说,失眠一症,多由心火上亢
10、,可因肾阴亏耗,也可因肾阳衰弱所致。而此病者,年属天命,肾阳衰弱,君火亢旺,为下虚上盛之患,舌虽红但苔薄腻,脉虽弦但两尺沉细,投以温肾阳,泻君火之剂。方以川连4g,生山栀9g,巴戟肉10g,山萸肉9g,大熟地12g,砂仁3g,炙远志5g,生牡蛎、青龙齿各16g,生甘草3g。药有变通,合引火归源之意。服药7剂夜寐得宁,14剂而虚阳平熄。固疾数年从此得解。辽宁中医杂志1993;(3):7 阳虚失眠 章次公治某患者,头昏,夜难安寐,口干唇碎,服西药七八月无效。每夜必饮水数次,否则口干不可名状,影响睡眠,察其舌淡白无华,按其脉沉细无力,不能以为热证而投寒凉:附片6g,生白术12g,熟地30g,五味子5
11、g,党参12g,川牛膝12g,麦冬12g。二诊口干没有从前严重,夜寐也较安,原方去牛膝,加枣仁、当归。来源章次公医案P230 阳虚失眠 张焕鼎治某患者,女,55岁。患失眠症5年,每晚依赖安眠药才能睡3小时,且梦境纷纭,精神疲惫,屡服朱砂安神丸、养血安神片及酸枣仁汤、百合地黄汤等,均少有疗效。近2个月来服安定片也难以入寐,面色暗淡,精神萎糜,头晕,失眠,即使时能入眠也梦多易醒,舌淡红,薄白苔,脉微细。证属肾阳虚衰,阳气无根,虚阳上浮,阳不入于阴。用壮阳安神法:熟地、山药各18g,洋火叶、巴戟、锁阳、夜交藤、枣仁、枸杞各15g,附片10g,肉桂6g,水煎,分2次服。服药后当晚能安然入睡至凌晨5时方
12、醒。再服l周,每晚能睡6小时左右,梦也减少,守上方稍稍出入,调治1个月,睡眠恢复正常。证治要诀虚损门有“高年人阳虚不寐”之论。山东中医杂志1992;(6):49 4肾阳虚衰,阳不入阴失眠辨 陈福如治某患者,女,5l岁。患失眠3年,西医按神经 一304 阳虚嗜睡 刘渡舟医案:刘某,女,66岁,1994年1月19日初诊。病人继往有高血压、脑血栓史,左侧肢体活动不利,头晕头痛。一日晨起后,突然变得双目呆滞,表情淡漠,神志时明时昧,呼之则精神略振,须臾又恍惚不清,言语含糊,不知饥饱,不知大便,时常在衣裤内屙出。到某医院做脑CT检查提示:海绵状脑白质病,诊断为“老年性脑痴呆”。其人腹满下利,日行24次,
13、小便色清,夜尿频多,畏寒喜暖,手足不温,周身作痛。舌苔滑,脉沉细无力。此为少阴寒化之证,急温犹宜,处方:附子12克,炙甘草1O克,干姜1O克,党参14克。 服药3剂,患者精神大增,神志明多昧少,言语不乱,能答复问题,仍手足逆冷,腹满下利,再以四逆汤与理中汤合方振奋脾肾之阳。服药近20剂,手足转温,腹满消失,二便正常,渐至康复。 按语:伤寒论说:“少阴之为病,脉微细,但欲寐也。”仲景仅举一脉一证即揭示了少阴病的基本病理变化特点是以阳虚为主。本案但欲寐而见小便清长,四肢不温,恶寒下利,为少阴阳虚寒化之证。心肾阳虚,神失温养而但欲寐。脉细者,为阳损其阴。故治疗以四逆加人参汤以回阳益气生津。 阳虚嗜睡
14、 丁世名医案:史某某,男,8岁,1982年2月15日诊。1981年7月始,自觉疲困嗜睡,逐渐加重,昼夜昏睡,呼之则醒,但旋又复睡。经脑电图检查,诊断为“运动性癫痫”。诊时舌外伸、流涎,四肢不温,舌嫩、苔薄白,脉微细。证属阴盛阳微,阳被阴遏。治当温通经脉,散寒助阳:当归、白芍、党参、吴萸各1O克,桂枝15克,细辛5克,通草3克,生姜3片,大枣3枚。 6剂后,嗜睡瘥,流涎止,手足温,饮食精神好转,但性情烦躁,舌红,脉沉,继用仲景桂枝甘草龙骨牡蛎汤3剂,诸证消失。3月后随访,未见复发。 按语:阴主静,阳主动,阴气盛,故嗜睡。当归四逆加吴萸、生姜汤温经散寒,助阳通脉,阳气恢复,则嗜睡得除。 阳虚烦躁
15、周连三医案:段某某,素体衰弱,形体消瘦,患病年余,久治不愈。证见两目欲脱,烦躁欲死,以头冲墙,高声呼烦。家属诉:起初微烦头痛,屡经诊治,因其烦躁,均用寒凉清热之剂,多剂无效病反增剧。面色青黑,精神极惫,气喘不足以息,急汗如油而凉,四肢厥逆,脉沉细欲绝。拟方如下:茯苓30克,高丽参30克,炮附子30克,炮干姜30克,甘草30克,急煎服之。 服后烦躁自止,后减其量,继服10余剂而愈。 按语:少阴心肾阳亡阴伤,虚阳浮越而烦躁。又神惫气喘,冷汗如油,四肢厥冷,脉微欲绝,脱象备矣。恐阳亡而阴不能继,急用茯苓四逆汤以回阳救阴,交通心肾。待阳回津复,坎离既济,则烦躁自除。切勿清热除烦,以寒治寒,否则,残阳游
16、冰,祸不旋踵。 阳虚烦躁 李海颖医案:某女,63岁。丙寅春月病手肢疖疮,住院治疗周余,疮愈。继而变生夜间失眠之苦,服镇静催眠药,反日渐加剧彻夜烦躁不得眠。改肌注速效镇静药,病人反夜烦更剧,大声哀叹不休,至天亮方安然入睡。每晚如是。虽中西药合治,但不取效。时逾半月余,前邀余试诊。诊见:病人面色晦暗,手足逆冷食纳不佳。语言正常,白日静坐不烦,大便微溏,舌质淡红无苔,双脉沉迟有力。辨证为肝肾阳虚,中阳不振,浊阴气逆之阴烦(虚烦)证。治拟温中补虚,降逆散寒。方选吴茱萸汤:吴茱萸、人参各9克,生姜18克,大枣12枚。1剂。水煎, 服药后,病人当夜安然入睡,呼之不醒。知药中病机,守原方,继服1剂而告痊愈。1年后访,无复发。 按语:病家年高体弱,始病疮疖,多用清热解毒之苦寒剂治之,疮虽愈,则胃气伤、元阳败,虚寒内生,继岁虚烦不得眠。本应以温中补虚治之。然医者不辨,为烦躁、失眠诸标象所惑,虽多法治之,皆非治本,且更伤中阳。阳逾损则阴寒逾盛。夜为阴之主时,二阴相得重阴之气上逆,扰于神明,则发为阴烦。表现为夜间烦躁,失眠,彻夜哀叹无休。细审之,则见病人面色晦暗,手足逆冷,食少便溏,舌淡无苔,脉沉迟,一派阴寒内盛之症。故投吴茱萸汤使肝肾得温,中虚得补,逆降寒散。药中病机取效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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