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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Keyword: The Dream of Red Mansions; “Ryukyu mandarin textbooks” ; A-not-A question; modern Chinese目 录一、引言 1二、红楼梦与“琉球官话课本”正反问句法结构形式的比较 1（一）相同 1（二）区别 9三、红楼梦与“琉球官话课本”正反问在现代汉语中的发展 13（一）现代汉语仍使用“是不是”等充当附加句 13（二）“是不是VP/NP”取代“是VP/NP不是” 14（三）“V不V”形式出现名词充当谓语的现象 14（四）“V不VO”形式取代“VO不V”形式 14（五）“有没有NP/VP”形式得到发展 15

2、（六）“有没有NP/VP”形式取代“VP+没有”形式 15四、结语 17参考文献 18致 谢 19一、引言关于正反问的概念，学术界存在着不同的定义。东芳（2011）指出“一般认为，正反问句，有的也叫反复问句，指的是采用谓语（或者谓语中心词）肯定和否定叠合的形式进行提问，要求听话者从肯定或者否定的内容中选出一项作为回答的那样一种疑问句。”1其历史悠久，可以追溯到上古时期。从上古到现代，正反问的句法结构形式不断演变，由简到繁再到简。作为正反问句的萌芽阶段，“VP+neg”（neg代表否定词）是上古和中古时期几乎存在的唯一一种正反问形式，它在整个正反问句系统里是存在时间最长的。到了近代，正反问不断扩

3、展延伸，出现了“VP+neg+VP”和“可VP ”等几种基本形式，并在此基础上产生了一些变式。在整个发展过程中，正反问句的句法结构形式除了上述所说的几种主要句式外，还有一些延伸的、比较复杂的，例如“V+C+V+不+C”（C代表补语），诸如此类的形式在红楼梦和“琉球官话课本”中也出现过，下文将会举例分析。本文将以1784年以北京话为基础创作的红楼梦和包括人中画（1750年）、官话问答便语（1703-1705年）、白姓官话（1750年）、学官话（1797年）的天理大学馆藏的用南方官话创作的“琉球官话课本”为文本，对各自出现的正反问句进行比较，从句法结构形式和使用频率上进行分析研究其蕴含的地域特色，

4、并在此基础上考察正反问句的句法结构形式在现代汉语中的继承和发展。二、红楼梦与“琉球官话课本”正反问句法结构形式的比较据傅惠钧（2004）的研究，明清时期老乞大、金瓶梅、朴通事和儿女英雄传四书的正反问句“主要有VPnegVP、 VPneg和KVP三式” 2。作为同时期的红楼梦和琉球官话，本文对其正反问类型的研究也将从这三种类型展开。（一）相同1.VPnegVP“VPnegVP”形式中VP代表谓词性成分,。对于该形式，王琳（2010）指出“在琉球官话中,出现在Neg位置上的否定词有没和不” 3,红楼梦中也是如此，所以本文将把“VPnegVP”形式分为“VP不VP”和“VP没VP”两种形式进行分析。

5、在两个文本中，“VP不VP”形式有“V不V”、“V+C+V+不+C”和“VO不V”3种相同的句法形式，“VP没VP”形式只有“有NP没有”1种，下文将详细分析。（1）V不V“V不V”形式的正反问谓语大多都是助动词、系动词、及物/不及物动词和形容词充当。在红楼梦中就有64例，“琉球官话课本”有57例，此形式在现代汉语中也广泛使用。根据谓语成分的不同，“V不V”形式的正反问可以分为以下两种情况：第一种情况是谓语由助动词、系动词和及物/不及物动词充当，如：1） 兄们替弟想这个话，说得是不是呢？（琉本）2） 今日重阳，请各位出去登高玩耍，散散闷也好。你们去不去呢？3） 你这里人家，于十二月念三念四此两

6、日送灶，有没有呢？4） 大奶奶从前的行经的日子问一问，断不是常缩，必是常长的。是不是？（红楼梦）5） 你那一年没有系的那条红汗巾子还有没有？6） 两句话，说了你听不听？7） 还有句话告诉你，不知你依不依？由动词充当谓语成分的正反问还有两种情况值得注意：第一，琉球官话课本中出现的“你老子有信，着人接你进京。你还是去也不去呢？”该句在谓语肯定和否定叠合的形式中出现了语气词“也”，加强了询问者的语气。红楼梦中同样也出现了类似的句子“不然有那小丫头们拣着，出去说是园内拣着的，外人知道，这性命脸面要也不要？”第二，红楼梦中出现的“你别瞒我，我听见你吟的什么不可惙，素心如何天上月，你搁在琴里觉得音响分外的

7、响亮。有的没有？”以及“这个话是有的没有？”这两句在谓语肯定和否定叠合的形式中出现了助词“的”。这在琉球官话课本中是没有的，而红楼梦中也只有2例。 在上面的例句中，可以发现“有没有”形式跟其他形式的否定词并不相同。由于该形式与其他“V不V”形式的结构相同，而且在两文本中多充当谓语和附 加句，所以本文将其归入“V不V”形式进行分析。第二种情况是谓语由形容词充当，如：8） 想要另盖一间小房子，叫他在里头住着养病，好不好呢？9） 我们旧年被风的时节，在洋里漂流，差不多要到这里，看见好几个岛子，也不晓得那岛子里头，有人家住没有，也是贵国所管的么？远不远呢？10） 他若吃着就会死，这个方法，妙不妙？11

8、） 相公亲自抬轿来娶，还来问我真不真？12） 周妈，你们姑娘还是那么淘气不淘气了？13） 烫了那里了？疼不疼？14） 看了这样，你想做官的怕不怕？通过以上例子以及对两个文本“V不V”形式的整理，我发现谓语由形容词充当的大多都是单音节形容词，其中“好不好”的用例较多。此类单音节形容词一般都用来评价人或事，如上例10）中“妙不妙”便是评论“这个方法”，往往表示肯定肯定的一方，即方法“妙”。“V不V”形式的正反问在不同句子中充当不同的成分，有的是充当句子的谓语，如上面的例子2）、5）、10）等；有的则是充当宾语，如6）、7）、11）等。在句子中充当谓语、宾语等句子成分的正反问句在内容上使句子具有一定

9、的完整性，如果删掉它们，句子的表义就会出现缺漏，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充当谓语、宾语等句子成分的正反问句是完整句子的不可或缺的构成部分之一。另外，有一种情况就是正反问句在句子中只是单纯表示征求对方许可的询问，不充当句子成分，删去它，句子仍旧是完整的。这种句子叫做附加问，在红楼梦和琉本中出现了不少，如：15） 你二爷在外头弄了人，你知道不知道？16） 老祖宗倒细细的看看，好不好？17） 今日天时清凉，你们大家出去走走玩玩，解解闷，好不好呢？18） 你细细思量，是不是？（2）有NP没有据笠原理惠子（2009）的研究，“VO不V式的正反问中，有没有，是不是格式比较常见” 4，而我则认为该形式比较特殊，所

10、以本文单独把该形式整理出来进行分析。“有VP/NP没有”（VP代表谓词性成分、NP代表体词性成分）这种形式在现代汉语中已不占主流地位，渐渐被“有没有VP/NP”取代，例如在琉球官话课本中出现的“往年漂来的人，也有在这里死的没有？”这句话在普通话中对应的形式应该是“往年漂来的人，也有没有在这里死的？”虽然只是语序的不同，但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不同年代人们不同的说话方式及习惯。“有NP没有”形式的正反问句在红楼梦中的用例多于“琉球官话课本”，红楼梦有18例，琉本有14例，例如：19） 这个果然好，但不知有船便没有呢？20） 往年漂来的人，也有在这里死的没有？21） 你贵国还有大官没有？22） 他这样

11、赌咒，见有报应没有呢？23） 这里有贼没有？24） 但只不知老爷那里有人去了没有？通过上述例子，我们可以看到在“有NP没有”形式中，“NP”的类型包括单个名词，如例19）中的“船便”和例21）中的“大官”；偏正短语，如例20）中的“在这里死的”，偏正短语结构省略了中心语“人”；主谓词组，如例24）中的“人去了”。（3）V+C+V+不+C“V+C+V+不+C”形式中的C通常都是由“得”、“过”充当，该形式是由动补结构的肯定形式和否定形式组合构成的。“琉球官话课本”中共有9例，而红楼梦中只有3例，如：25） 上去玩玩，使得使不得呢？26） 不知道他的学力、文章，会做得我的先生做不得？27） 我都减

12、了，只值这些，你看看，做得做不得呢？28） 先生看这脉息，还治得治不得？29） 你知道芹儿照管得来照管不来？30） 你是个女菩萨，你瞧瞧我的病可好得了好不了？从上述例子可以看出“V”大多是一般的单音节动词，如“使”、“做”、“治”等。（4）VO不V“VO不V”形式是由动词和宾语构成的正反问句，它是完整式 “VO不VO”承前省略了宾语构成的。它在琉本中只出现5次，而在红楼梦中则出现了15次，如：31） 前日教你的书，你都会念不会？32） 我们如今成服内去作吊，下回还用去不用呢？33） 我也因时常受他些恩惠，没本事回敬，大胆来，要求小姐绣一幅送他，不知道小姐肯作承我不肯呢？34） 要用礼单不用呢？

13、35） 你二位是从老爷跟前来的不是？36） 你还说这些不说了？37） 这是你薛姑娘的屋子不是？ “VO不V”形式的正反问句在红楼梦中“V”多为“是”。“是不是？”形式多用于确认某些人的身份、东西、事情等，如上述例子35）用于确认“二位”的身份、37）用于确认屋子主人的身份等。另外，在上述例子中，31）、32）两个例句否定词前面部分“VO”结构跟其他例句不同，其他例句只有一层“VO”结构，而31）、32）两个例句在大框架 “VO”结构中还包含一小层“VO”结构，但这两个例句的这一小层结构并不完整，省略了宾语成分，如例子31）“VO不V”形式“会念不会”完整的形式应该是“会念书不会”，而该句省略了

14、“书”字。相应的例子32）“用去不用”省略了“作吊”一词，完整式是“用去作吊不用”。这两个例句的双层“VO”结构使其具有特殊性，两次前承省略宾语值得我们注意。明清以来，“VO不V”形式多出现在北方方言中，在明清时期其他用北方方言写成的文学作品中我们同样可以看到不少该形式的使用，如下面这些例子：38） 左右说:“老爷问你是收生婆不是？”（醒世姻缘传）39） 可也不知怎么个人儿，好相处不好？（醒世姻缘传）40） 江城云：“你坐下，我问问你，会下棋呀不会？”（聊斋俚曲）41） 你要什么好东西不要？（金瓶梅词话）而在两文本中红楼梦 的用例多于琉本，这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红楼梦北方方言的特点。2KVP在红

15、楼梦和“琉球官话课本”中，“KVP”形式中K（即疑问副词）大多都是“可”字，“可”字用于代替被省略的否定的一面。根据“可”字后面所附带的成分性质的不同，两文本中相同形式的有“可+V”、“可+VP”和“可+形容词”三种。（1）可+V“可+V”形式句末往往会带语气词“么”，“琉球官话课本”中仅有的两个句子就都有带语气词“么”，红楼梦中也有不少。这种形式的正反问在红楼梦和“琉球官话课本”中的用例差别较大，琉本有3例，而红楼梦有22例，如：42） 现今吩咐人去备办了，等明日来修盖，可使得么？43） 通事到这里，又是一个月了，今日可回府么？44） 我们的车可齐备了？45） 我告诉姨娘去，评评这个理，可使

16、得么？此形式除了上述所说的句末带有语气词“么”，还经常带有“了”字，用以询问动作或者事情是否完成，如上例44）。（2）可+VP “可+VP”形式大多在“可”字后面带有“就是”、“是”、“曾”等字眼构成动词短语，用以询问事情是否发生、确认某人的身份等。该形式在红楼梦中有62例，琉本有5例。如：46） 可曾吃药么？47） 一位梁先生来，替他做通事，可就是尊驾么？48） 宝玉道：“姐姐可大安了？”（红楼梦）49） 妹妹可曾读书？（3）可+形容词“可+形容词”形式中“可”字不仅可以与单个形容词结合，也可与形容词短语结合。在琉本仅有的4个例句中，我们可以发现“可”字只跟“好”、“好些”结合，而在红楼梦3

17、3例中也出现了不少此类情况。除了“好”和“好些”，红楼梦中“可”字还多跟“大安”、“安”结合用以询问某人身体是否健康。50） 这几天吃药，可好些了么？51） 那一位姓朱的病，可好了么？52） 宝玉道：53） 大姑娘，你吃那鲍太医的药可好些？从上述分析可以得出，用北京话创作的红楼梦中运用了不少在扬州、南京地区使用较多的“可+VP”形式，体现出下江官话的色彩。据朱德熙先生（1999）的研究（朱德熙文集（第3卷），“那大概是因为曹家久居南京，曹雪芹幼年时也在南京呆过，因此受了南京话影响的缘故” 5。我认为这种解释也是有事实依据的，曹雪芹先生自幼就接受南京文化的熏陶，所以在其创作过程中会不自觉地掺杂一

18、些南京话，以致我们在用北京话创作的红楼梦中看到不少“可+VP”形式的正反问句，体现了红楼梦北方方言的特点。虽然琉本中也存在“可+VP”形式，符合某些研究认为的琉本是下江官话创作的，但我认为更多的是南方方言创作的，“有VP没有”较突出这特点，下文将具体分析。3VPneg红楼梦与“琉球官话课本”中出现了6种“VPneg”形式的正反问句：“VP+没有”、“ VP不曾”、“ VP不成”、“ VP否”、“ VP不能”和“VP不是”。其中，两文本共同出现的只有以下三种：“VP+没有”、“ VP不曾”、“ VP不成”，其他三种只出现在红楼梦中，琉本并没有出现，下文将具体分析。（1）VP+没有 “VP+没有”

19、形式常常带有“了”字，以表示谓语成分所表达的事件已经发生，表示已然事件，除此之外也存在着某些未存在事件，如下例55）。这种形式在“琉球官话课本”中有10例，而红楼梦中有53例，如：54） 你们到鼓山看光景，做诗了没有？ （琉本）55） 不知这李春荣别去，后来还会相见没有？56） 寻着他了没有？57） 我的话倒底说了没有？58） 宝二爷睡下了没有？59） 还服药呢没有？（2）VP不曾“VP不曾”跟“VP+没有”一样是属于“VP+neg”形式的正反问句，两种形式都常带有“了”，表示对已有事件的提问，句式结构差不多。琉本中有6例，红楼梦中有9例，如：60） 既有船便，凑巧得紧，担子不知道去了不曾？6

20、1） 不知吊票去了不曾？62） 有书信来了不曾？63） 哥儿听见了不曾？64） 取了我的斗篷来不曾？65） 林姑娘从来说过这些混帐话不曾？（3）VP不成“VP不成”形式的正反问句在明清小说中，常与“难道”等语气副词搭配使用，构成一个问句。在“琉球官话课本”中，该形式出现的次数不多，只有12例，而红楼梦中则多达112例，如：66） 天地之大，难道寡生司马玄一个人不成？67） 难道还让他来欺负我们不成？68） 难道为这千金小事，就拐了去不成？69） 这赦老竟无一个不成？70） 除四书外，杜撰的太多，偏只我是杜撰不成？71） 老爷既荣任到这一省，难道就没抄一张本省护官符来不成？根据上述的分析，“琉球

21、官话课本”与红楼梦正反问的相同句法结构类型及其用例整理如下：VPnegVPKVPnegV不V有NP没有V+C+V+不+CVO不V可+V可+VP可+形容词VP没有VP不曾VP不成琉本5714953410612红楼梦64181522623353112从上表我们可以看出两文本的正反问句共有“V不V”、“有NP没有”、“ V+C+V+不+C”、“ VO不V”、“ 可+V”、“ 可+VP”、“ 可+形容词”、“ VP没有”、“ VP不曾”和“VP不成”10种相同的句法结构形式。（二）区别上文已经整理分析了红楼梦与琉本两文本10种相同的正反问句句法结构形式，接下来继续从“VPnegVP”、 “VPneg”

22、和“KVP”三种形式整理分析两文本正反问句句法结构形式的区别。1VPnegVP（1）VO不VO如上文所说，“VO不V”形式是“VO不VO”的删略变式。作为完整式的“VO不VO”，其使用频率比“VO不V”低。红楼梦中并没有出现“VO不VO”形式的正反问，而琉本中也只有5例，如：72） 小姐得了玩耍，就是有些败露，也不坏了小姐名声，你说亏我不亏我呢？73） 这女子替我有万种的风情，百般的恩爱，只恨我三生缘法浅，才睡一夜，不得替他长久，苦人不苦人？74） 你讲该打不该打？在上面这3个例子中，例74）跟其他两个例子不同，“V”是助动词“该”，通过助动词和动词的结合构成“VO不V”形式。而其他两例则是通

23、过一般动词和名词的结合构成的。（2）好？“好？”形式是省略否定的一方的正反问句，它可以说是“好不好？”形式的删略变式，琉本中并没有这种形式，而红楼梦中共有19例。该形式大多用于问安，下文的例子75）、76）、78）便是。因为说话时有所禁忌，为了表示对他人的尊重，只能用“好？”不能用“好不好？”，所以就都省略了否定的一方。75） 周瑞家的也忙陪笑问：“姑娘好？”76） 妈一向身上好？77） 贾母见他穿着六品服色，便知御医了，也便含笑问：“供奉好？78） 一语未了，只见赵姨娘走了进来瞧黛玉，问：“姑娘这两天好？ （3）VP不VP“VP不VP”形式中“VP”是指动词短语，该形式是通过动词短语的肯定、否定形式构成正反问的，红楼梦中并没有出现，而琉本中也只有1例。79） 这汤是烧的不是烧的？上例“VP”中的“P”是一个偏正短语，中心语是“汤”，而因前面主语已经是“汤”了，如果说成“这汤是烧的汤不是烧的汤？”就显得累赘了，所以原句中就省略了中心语。（4）有VP没有 “有VP没有”形式是对“有+VP”的疑问，该形式的正反问没有在红楼梦中出现，而在琉本中也只找到10例，为数不多。80） 定庵郑先生，这几天你们有见他没有？81） 有报来没有？82）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