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克福学派的媒介文化理论Word格式文档下载.docx

1、严格的说，我们现在指称的法兰克福学派，实际上与霍克海默关系甚大。1930年6月，霍克海默任所长，社会研究所转向对文化等社会上层结构的分析，从此开始了理论研究的多产期，学术与社会意义上的法兰克福学派才算真正诞生了。我们发现，法兰克福学派的大多数成员具有犹太血统，1933年，德国纳粹上台，研究所面临生存的危机，不得不开始其流亡生涯，颠沛流离中，霍克海默等人终于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找到了栖身之所（后来又迁至加利福尼亚大学），直至1950年。近20年的美国生活，恰好就是法兰克福学派的黄金时期，“国家不幸诗家幸”，流亡的理论家们因此获得了与发达工业文明亲密接触的良好机会，动荡的岁月中，他们怀着别样的心情，

2、洞若观火，在对以美国为代表的工业文明进行深刻的理性批判的同时，建构了卓绝于世的社会批判理论。确切的说，法兰克福学派之批判理论的出现，并非是横空出世，它与欧洲学术思想传统之间有着深切的渊源关系，学派的许多成员从中直接或间接的汲取了不少精神养分。在法兰克福学派的思想里头，明显存在这些传统的痕迹，如马克思的“劳动异化”学说，康德的伦理道德思想，卢卡契的“物化”理论，青年黑格尔派的“批判的批判”，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尼采和叔本华的“生命哲学”等等。著名的科学哲学家库恩（Thomas Kuhn）在科学革命的结构一书中认为，每一个学术领域的研究者在进行学术研究时，都有其各自遵循的一整套基本理念和原

3、则，研究过程中的选题决策、具体方法选用、甚至对数据合用性以及结果有效性的评判标准都会受到它们的影响，这些理念和原则就是“范式”（又译为典范）。范式的意义在于它不仅代表科学共同体成员所共有的信念、价值、技术等因素构成的整体，而且还涉及该整体中的一种元素，就是具体的问题解答，作为一种模型和范例，可以代替规则作为常规科学其他复杂问题的解答基础。基于上述意义的前者，我们认为，批判理论更像是人们考察社会与文化现状时所必需的一种研究范式（paradigm）。法兰克福学派对思想与行动、理论与实践、科学与现实等矛盾和范畴之历史进程的关注早已有之，他们希望倡导一种不同于传统的新型的“否定性”理论批判理论。阿多诺

4、认为，之所以使用“批判理论”一词，“不是为了使唯物主义成为可以接受的，而是为了让人们在理论上意识到使之区别于唯物主义的是什么东西”。霍克海默所主张的“批判理论”与马克思主义几乎是同一的，他认为传统理论是一种“科学知识”，一种资产阶级意识形态，而批判理论则首先是一种政治实践，其次才是一种特定的理论。批判理论家的“天职是他的思想所隶属的那个斗争，而不是同那个斗争分开的作为某种独立东西的思想”，批判理论除了本来就对消灭社会不公正感兴趣以外，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所以，批判理论是一种立场，同传统理论有着本质的区别，这种对立“更多的是产生于主体的不同，而不是产生于对象的差异。对于具有批判精神的人来说，由于

5、事实产生于社会劳动，所以事实不像是学者或其他特殊职业者所认为的那样是外在的”。二、霍克海默的传统理论和批判理论法兰克福学派的批判理论著作中最具方法论意义的当属霍克海默的传统理论和批判理论和马尔库塞的哲学和批判理论二篇论文，二者构成了法兰克福学派之批判理论的基本纲领。尤其以前者更为重要，常被后人誉为“批判理论的宣言”。因此，对霍克海默的传统理论和批判理论一文进行元理论分析，其应有之意自不待言。霍克海默于1937年发表长篇论文传统理论和批判理论，第一次使用“批判理论”这一概念来表述自己的哲学世界观，行文之中始终与“传统理论”（所指称的主要是近代哲学，尤其是近代哲学中具有实证主义倾向的那些哲学流派）

6、进行比照、划清界限，非常清楚、全面、系统的界定了什么是批判理论，并在此基础上对批判理论的历史背景、目标、使命、方法、功能和特征等要素作了充分阐述。理论的本质。传统的理论观念来源于劳动分工的特殊发展阶段里所进行的科学活动，实际上就是和其他社会活动同时发生但与之没有明显关联的学者们的活动，这种观念之下的理论没有弄清科学真正的社会功能，它不谈论在人类生活中意味着什么，而只谈论在由于历史的原因它在其中产生的孤立领域里意味着什么。而事实上，社会生活是在各生产部门中所进行的所有工作的结果。社会关系的持续变化直接起因于经济的发展，并最直接的表现在统治阶级的构成中，这种变化不只影响了文化的某些领域。它同时也影

7、响了文化依赖经济的方式，进而影响了整个思想中的主要观念。因此，批判理论认为，“理论是一个统一的整体，整体也只有在与当代状况相联系时才有恰当的意义，所以作为整体的理论也处于发展当中。”关于现实的认知。传统理论产生于现存社会制度之中，要被判断的对象世界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一种活动创造出来的，而这种活动本身又是由那些帮助个体以概念的方式认识和把握那个世界的观念决定的。与此形成鲜明的对照，批判理论产生于现存社会制度之外，把现存社会制度理解为系统的过程，具有批判精神的人与社会的认同是充满矛盾的。霍克海默指出，批判理论家认为“现存的经济形式以及全部文化既是人类劳动的产物，又是人类能够在当代为自己提供的组织。他

8、们认同这个社会总体并认为它就是意志和理性。这个总体是他们的世界。但同时他们也感受到这种情况：社会可与人自身之外的自然过程、与纯粹的物理机制相比拟，因为由战争和压迫所支持的文化形式并不是一个统一的、自觉的意志创造物。这个世界不是他们的世界，而是资本的世界。迄今为止的历史不可能得到真正的理解；只有其中的个体和特殊的群体是可以理解的，但也不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因为它们对非人的社会的天生依附表明，甚至是在有意识的活动中，这些个体和群体依旧在很大程度上只是些机械的功能。目的。传统理论的主要目的是以纯粹智力劳动来维护现存制度的再生产过程。与之相反，批判理论的目的则是破坏一切既定的、事实性的东西，证实它们是不

9、真实的，必须加以否定。霍克海默认为，批判活动以社会本身为其对象，其目的“不是简单的消除这种或那种弊端，因为它认为这类弊端与社会结构的组织方式有必然的联系。虽然这种活动本身源自社会结构，但是，不论是从其有意识的意图还是从其客观意义来说，它的目的都不是使这个结构的任何要素更好的起作用。相反，当那些更好的、有用的、恰当的、生产性的、有价值的范畴在现存秩序中得到发挥时，它却怀疑它们，拒绝承认它们，认为它们是些无用的非科学的前提。”批判理论所追求的是一种社会的理性状态，但这一目标是由现实的苦难强加给它的。持批判态度的人根本不相信现存社会为其每一成员所提出的行为准则，或许由于个体和社会的分离，个体承认对他

10、的行为的限制是自然的，但是在批判理论当中，个体和社会的分离则被相对化了，受个体活动的盲目的相互作用所限制的整个社会结构（即现存的劳动分工和阶级划分）是一种起源于人类活动的功能，它完全能够有计划的作出决定，并合理的确定目标。 因此，提出解决苦难的某种方法的批判理论，显然“不会为既存现实服务，而只会揭露既存现实的秘密。不管在任何特定时代可能被揭示出来的荒谬和错误多么巨大，批判理论事业的总趋向不接受所谓的健全的人类理智的裁决；即使它在允诺成功的时候，它也不习惯于支持后者。 思维主体。传统理论的思维主体是抽象的、孤立的，夸大了个体性的作用，个体认为自己就是世界的基础或无条件的世界，并且脱离任何事件。批

11、判理论的思维主体则是确定的、具体的、处于一定关系中的个体。霍克海默在文中指出，“批判思想既不是特殊的个体的功能，也不是一般个体的功能。相反，批判思想的主体是一个确立的个体，他处在与其他个体和群体的真实关系之中，他与某一特定阶级发生冲突，并最终处于因而产生的与社会总体和与自然的关系网络之中。这个个体不同于资产阶级哲学的自我，他根本不是小数点；他的活动是社会现状的表现。此外，这个思想主体不是知识和对象达成和谐一致的场所，因而从中也得不到绝对知识。认识方式。传统理论用研究自然科学的方法研究社会，把一切概念、范畴凝固化，忽略了变化和发展，其认识过程是一个纯粹的逻辑过程。批判理论却常常从作为人类活动目标

12、的历史分析中，尤其是从那种将会合理地满足整个共同体的需要的社会之合理组织观念中推出某些观点，这些观点内在于人类劳动中但并未被个体或大众精神所正确地把握，也就是说，批判理论是在主体客体的总体化运动中研究社会，其自身的概念也在运动中得到改变，它的认识过程是一个具体的历史过程。批判理论一直强调，在对人的反思中，“主体和客体被分割了；它们的同一性存在于未来而非现在。带来这种同一的方法，用笛卡尔的语言来说，可以称之为解释，但在真正的批判思想里，解释不仅意味着一个逻辑过程，而且意味着一个具体的历史过程。在此过程中，总体的社会结构和理论家与社会之间的关系都改变了，也就是说，主体以及思想的作用都改变了。理论逻

13、辑结构。传统理论和批判理论一文在考察传统理论的各种功能和批判理论的各种功能的同时，揭示了它们之间在逻辑结构方面的差异。霍克海默指出，“传统理论的主要命题规定了能够把握该领域内的一切事实的一般概念。在这些主要的命题和事实之间存在着具有从属关系的属和种的等级系统。事实是类的个案、范例或者体现。在同一体系的单元之间并不存在时间上的差别。在涉及到个体的认识的时候，这类关系中就有可能存在这种或那种时间次序，但这决不涉及到对象。如果新的类被加入到系统之中或在系统之中发生了其他的变化，这通常不被当作证明早先所作出的规定必定过于僵化因而必然变得不恰当的证据，因为与对象的关系甚或是对象本身都可以在不丧失其同一性

14、的情况下发生变化。相反的，发生变化则表明我们先前的知识是有缺陷的，可以被视为是对象的某些方面替代了另一些方面。”批判理论尽管也是从抽象的规定性开始的,尽管也必须运用很多的基本原理，但是，批判理论的每一个部分都以对现存秩序的批判为前提，都以沿着由理论本身所规定的路线来与现存秩序进行斗争为前提，因此，为了从基本结构进入到具体现实，即使在批判理论中，人们也必须引入更具体、更特殊的因素。霍克海默认为，“与那种早就由于专门的用途而被简化了的理论不同的是，简单的推导并不能完成这种更加细小的因素的增加活动相反，这种添加活动的每一步骤都取决于贮存在科学和历史经验中的关于人和自然的知识中。时代价值取向。任何理论

15、都不能跨越时代而孤立存在，理论作为知识分子的一种专利工具，其倾向应该是促进发展，引导社会走向公正。传统理论的知识分子标榜独立于所有的阶级之外，实际上是一种抽象的自我意识，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类知识分子是专门科学的具体化身，只是一个具有传教士功能的抽象的社会学概念而已。而批判理论既不像专制主义舆论那样“根深蒂固”，也不像自由知识分子那样“超然物外”，它对人类的心灵自由有着独特的理解，追求实现一个作为自由人共同体的未来社会，但是囿于残酷的现实和技术的非人性控制，批判理论的时代价值颇显得有些虚无缥缈，不落实处。霍克海默心情沉重但又满怀憧憬的指出，“心灵是自由的，它不容许任何外来的强制，也不容许为了迎合

16、这种或那种权力意志而修改自己的结论。但另一方面，它又没有与社会生活隔离开来；它并没有漂浮在社会生活之上。就心灵极力追求自律或试图让人像控制自然一样控制自己的生活而言，它能够把这种倾向认作是历史力量。孤立地看，对这种倾向的确定似乎是中立的；但如同不先受到刺激和关注，心灵就不可能认识这种倾向一样，若不经过艰苦卓绝的斗争，心灵同样不可能使这种认识成为普遍公认的事实。就此而言，心灵又是不自由的。理智活动与某个特殊的实践活动并无有意识的联系，但无处不在、而且随着许诺成功的学术任务或其他任务的变化而变化，它们一会儿把这个领域、一会儿把那个领域当作其关注的对象，它们可能会有助于这种或那种历史趋向。但是，尽管

17、它们具有形式上的正确性，它们依旧能阻碍心灵的发展并把这种发展引入歧途。我们重点解读霍克海默的文章，把传统理论和批判理论一文的观点定义为整体研究批判理论的突破口，目的不仅在于揭示霍克海默此文的重大理论价值，而且更重要的在于通过这种方式的解读，试图确立“批判理论”作为某种研究范式的基本架构和基本功能。我们以为，作为“范式”的批判理论，对传播学研究的意义更明显一些。三、法兰克福学派的媒介批判与文化批判有传播学者从宏观角度对法兰克福学派之批判理论作过一番总结,他认为作为法兰克福学派理论本质的批判理论，其主要内容是以“开放的辩证法”和“否定的辩证法”为基本方法，将社会生活的一切因素作为批判对象，这种社会

18、总批判（从政治经济学批判到精神批判，从社会结构的批判到家庭生活的批判，从哲学的批判到对于自然科学技术的批判）最终可以归结为“文化批判”。并且进一步指出，在大众传播研究领域，与经验学派迥然不同的批判学派将研究视线直接聚焦于作为资本主义企业的大众传媒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的地位，分析、批判大众传播的社会、政治、经济背景，其最初的研究提出了一系列问题，诸如“谁控制了大众传播？”“为什么？”“为了谁的利益？”等等。 众所周知，传播是人类生活中最普遍、最重要和最复杂的活动。尽管人们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研究传播，但是，直到伴随着工业化、大企业和全球政治而来的传播学诞生之后，我们才逐步闹明白传播的深层意义，才意

19、识到传播学所肩负着的沉重的历史使命。美国哲学家、教育家、社会批评家杜威（John Dewey）认为，“社会不仅是由于传递、传播而得以持续存在，而且还应该说是在传递、传播之中存在着。在公共（common）、社会（community）、和传播（communication）这几个词之间不仅仅有字面上的联系。人们因共有的事物而生活于一个社会中，传播就是人们达到共同占有事物的手段。”传播学者斯蒂文小约翰（S.W.Littlejohn）则认为，任何一种理论都要发挥四大作用：帮助我们认识世界、帮助我们探索世界、帮助我们展开批评和帮助我们的行动，传播学理论也不例外。我们以为，传播学研究中两大学派的出现，大概都

20、有以上共同的认识基点，所不同的正如两大学派互相攻讦的那样，批判学派的成员最不能容忍的是传统学派所采用的将文化现象转换成量性数据的非中介的方法，以及由传统学派的研究目的所导致的易于受人操纵的性质，而传统学派的成员在对批判学派表现出一种不屑一顾的同时，指责批判学派的研究严重缺乏逻辑程序。应该说明一点，批判学派在世界范围内的传播学研究中一直是以非主流的姿态出现的，这并不证明它不重要，相反，没有了批判学派的深刻论述，传播学研究耀眼的理论光芒将会黯然失色。但是，我们也不能想当然的认为批判学派的使命就是直接与传统学派针锋相对，就是掘其坟墓。批判学派之所以能够产生，欧洲源远流长的历史文化传统和欧洲不同于美洲

21、的传播实践才是真正的诱因。法兰克福学派的成员寓居美国期间，大多面临着同样的无奈选择，“来自外国的知识分子，如果他希望得到什么或被接受为高度信任的被雇者，他就不得不消除自己的独立存在进入一个紧缩的人生”,阿多诺如是说。面对不同的文化和地域环境，学派的理论研究主题必须转向，成员们批判的目光逐渐投向美国的大众传播领域，“在那里，他们对资本主义社会中作为压迫性结构的大众传播与媒体产生了极浓的兴趣”，虽然法兰克福学派的成员们早先在欧洲、在法兰克福就已经接触到由于现代传播媒介的兴起与普及所带来的文化方面的困惑和问题，但是，在二战时期的美国，批判理论与传播学研究之间的蜜月之旅才算真正开始。批判理论与传播学研

22、究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始于20世纪30年代后期，当时法兰克福学派的重量级人物阿多诺在拉扎斯菲尔德（Paul F.Lazarsfeld）主持的广播研究项目任职。这次短暂的合作经历注定是不愉快的，阿多诺在深入洞察音乐、广播和社会的关系时，发现他的思想不能转变成可验证的假设，他不断地抵制将文化现象转变成定量的数据的压力。他的粗暴、傲慢、无礼的、不容人的态度和拐弯抹角的写作风格，令洛克菲勒基金会的官员和广播业的企业主极为不满，虽然拉扎斯菲尔德全力保举，但是，阿多诺最终还是离开了广播研究项目，尽管这一项目曾经给他提供了逃离纳粹德国的重要机会。稍后的40年代，法兰克福社会研究所的杂志哲学和社会科学研究（Stu

23、dies in Philosophy and Social Science）与拉扎斯菲尔德的广播研究项目携手，共同出版了“大众传播”专号，霍克海默撰文概述了批判理论的一些原则，拉扎斯菲尔德则发表管理的批判的传播研究（Remarks on Administrative and Critical Communications Research）一文，强调了二者的共同特征。事实上，在此前后，法兰克福学派的批判理论研究一直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涉及传播尤其是大众传播领域方面的研究成果也为数不少，但是很少有人作过系统评介。任何传播研究都具有由“媒介、文化和社会”所构成的特定的场域性，而且这一场域附带有极强

24、的历史烙印。我们以为，要真正理解法兰克福学派的批判理论在传播学方面的贡献，媒介批判、文化批判以及社会批判是三条最佳的途径。1法兰克福学派的媒介（主要是电影和广播）批判集中地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对媒介资本化与商品化问题进行深刻分析；二是重点揭露大众媒介的意识形态本质。首先，批判理论认为，资本主义社会的大众传播媒介，其完全资本化和商品化的倾向是显而易见的，正是借助资本的魔力，大众传播媒介还成了资本主义的国家机器和利润之源。在启蒙辩证法一书中，阿多诺与霍克海默毫不留情的指出，“广播系统是一种私人的企业”，“电影院是为极权的康采恩进行营业的，无线电广播中所宣传的商品，也都是为文化康采恩服务的文化用品”

25、。大众传播媒介与资本的这种并非“门当户对”的联姻，其结果是媒介往往处于为资本服务的境地，媒介的天然独立性很难得到保证。法兰克福学派的成员因此而满怀忧虑，“最重要的广播事业依赖于发电工业，或者电影事业依赖于银行，这都说明了这整个领域都是与经济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同时这整个领域中的各个部门，又是相互有联系的。一切部门都是紧密相连的，因此精神的集中可以消除各个公司和技术部门的分界线。文化工业的完全统一，会形成政治上内聚的统一性。” 其次，批判理论对于大众传播媒介的意识形态本质的揭露，导源于法兰克福学派“科学技术即是意识形态”的著名论断。媒介具有意识形态本质是发达工业社会的一个重要特征。在法兰克福学派看

26、来，大众传播媒介的意识形态本质一方面体现在它作为国家的“话筒”传达统治阶级的意志、对大众进行思想灌输，是意识形态的工具；另一方面还体现在，大众传播媒介作为一种科学技术手段，本身就是意识形态。具体说来，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 一个方面是大众传播媒介意图操纵和控制大众的思想和生活。批判理论认为，资本主义国家的大众传播媒介具有非暴力的“霸权”性质。在阿多诺看来，“大众传播媒介是根据效果来考虑，并按照所预计的效果，以及决策者的意识形态目标来制作的”，因此，大众传播媒介实际上变成了把政治和经济统治延伸到文化领域的工具。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一工具所代表的其实是整个国家的权力，它的任务是把权威声音植入人们的日常

27、生活，“大众传播媒介的专家们传播着必要的价值标准，他们提供了效率、意志、人格、愿望和冒险等方面的完整的训练。”大众原本还是有其思想的丰富性和人的多样性，但经过传播媒介一番“润物细无声”的侵蚀之后，便也失去了往日自由思想的舞台，因为“每一个自发地收听公共广播节目的公众，都会受到麦克风，以及各式各样的电台设备中传播出来的有才干的人、竞赛者和选拔出来的专业人员的控制和受他们的影响”。所以，法兰克福学派的批判是一针见血的，既然已经部分或彻底丧失了自由选择的空间以及自我决断的能力，已经脱却了作为人的主体性，大众就不再是具有批判思维和对抗行为的富于生命力的大众了，他们只能在不知不觉中按统治阶级的意愿来行动

28、。另一个方面是大众传播媒介的欺骗性。法兰克福学派认为，发达工业社会的大众传媒用尽美妙的词句去宣传虚假的东西，“整个大众传播过程具有一种催眠的特点，同时它被染上一层虚伪的亲近的色彩这是不断重复的结果，是对传播过程的熟练的管理指导的结果。这种大众传播直接同接受者相联系没有地位、教育和职务的距离，并在起居室、厨房和卧室不拘礼节的气氛中射中他或她。”由于媒介的这种传播活动严重混淆了现实与艺术之间的距离，使得大众失去了最基本的价值判断标准，产生种种幻想，对现实的感知也变得越来越迟钝。大众痴迷于媒介的虚幻叙述，无法摆脱，“电影观众认为，电影就是外面大街上发生的情况的延续，因为电影本身应该严格地反映日常感觉

29、的世界，这种旧的经验就是生产的准则。生产技术越是密切地和完整地重复经验的对象，人们今天就越是容易产生错觉，认为外面的世界是人们在电影中看到的情况的不断的延长。自从突然引进了有声电影以后，就出现了为这种行业服务的各式各样的机械。从倾向来看，生活与有声电影不再有什么区别。由于电影远远超过舞台，吸引住了观众的全部幻觉和思想；观众在看电影时，虽然对电影中表现出来的确切事实并未经过核实，就可能加以接受或否定，但是总离不开一条主要线索，那就是电影总是用它的内容教育观众，促使观众直接用它去衡量现实。文化产品本身，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有声电影，抑制观众的主观创造能力。谁要是被电影的宇宙，被姿态、图像和语言深深地吸引住了，而再不需要通过别的什么途径去了解宇宙，那就说明机器的这些活动已经完全把他吸引住了。因此，他就会自动地注意观看所有有关的其他电影和其他文化作品。工业社会的力量对人们发生的影响，是一劳永逸的。没有一个人能不看有声电影，没有一个人能不收听无线电广播，社会上所有的人都接受文化工业品的影响。文化工业的每一个运动，都不可避免地把人们再现为整个社会所需要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