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精神分析主流意识形态精神病患者精神分析.主流意识形态精神病患者 【摘要】“悬疑大师”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的精神病患者是好莱坞的经典惊悚片。该片融侦探、哥特和心理分析为一体,揭示了精神病患者诺曼?贝茨的“恋母情结”和“阴影人格”。影片遵循主流意识形态表达,将女性和疯子视为威胁社会秩序的妖魔,以成功地将二者驱逐结束影片,从而保证了社会有机体的良性运转。【关键词】精神分析意识形态精神病患者恋母情结“阴影”人格 1引言 阿尔弗雷德?希区柯克以其“悬疑大师”的美名蜚声国际影坛。他于1960年导演的作品精神病患者(Psycho,又译精神病人惊魂记、触目惊心)展现了精神病人诺曼?贝茨的人格分裂和性别错乱。希
2、区柯克师承美国“侦探小说鼻祖”爱伦?坡和精神分析大师西格蒙?弗洛伊德,融侦探、哥特和心理分析于一体,使观众于惊悚、刺激中反躬自省,认识人人心中都有的那份恶。 2精神病人诺曼?贝茨 精神病患者秉承希区柯克的一贯手法,悬念迭生,扣人心弦。影片以“乔治?罗沃利银行”资深职员玛里恩携款潜逃为叙述体的开端。正当观众绷紧了神经,为玛里恩能否逃脱警察的跟踪揪心不已之时,浴室谋杀案却立即将观众的注意力转移到“杀人犯”贝茨太太身上。贝茨太太很显然是个“麦格芬”。她一直神秘地隐在幕后,和儿子如影随行,吸引观众一探究竟。直至影片结束,观众才如梦初醒:贝茨太太只是一具干尸,真正的凶手是儿子诺曼?贝茨个深陷“恋母情结”
3、,无法自拔的乖孩子,一个为“分裂人格”困扰,无力自救的精神病人。 2.1诺曼?贝茨的恋母情结 弗洛伊德以“恋母情结”建构了他关于男性成长的理论论述。据他看来,“俄狄浦斯情结”“恋母情结”是早自婴孩时期就普遍存在于每个男孩无意识中的本能冲动。他曾这样表述:“早在最初的孩提时代,大致是在二至五岁,各式性冲动的一个汇合即已发生,就男孩而言,它的对象是母亲。这一对象的选定,连同与此相关的对父亲的忌妒和敌意,提供了人所周知的俄狄浦斯情结的内容,它于一切人等性生活最终形式的确定是头等重要的。人们已经发现正常人的特点,即是懂得怎样来把握他的神经病因素潜伏其中形成的俄狄浦斯情结”(陆扬,1998:35)。在这
4、一时期,即性器期,男孩潜意识中将母亲作为自己的性爱对象,因而仇恨父亲,潜伏着弑父娶母的不伦欲望。但出于父亲的阉割威胁,多数男孩都会随着年龄的增长顺利跨越这一阶段,转而认同父亲,并将欲望转向其他女人,最终成长为一位父亲。但如果男孩不能战胜这种愿望,就会发生性器期的固置(fixation),造成某种心理病症精神病患者中的诺曼?贝茨就始终未能成功地超越幼年时的俄狄浦斯阶段,他与母亲相依相伴,木讷、敏感、孤僻。 诺曼?贝茨的首次露面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绅士形象。他为雨夜逃亡的玛里恩吸引,邀请其共进晚餐。为此,他征询母亲贝茨太太的意见。于是,我们第一次看到孤独屹立的一幢二层小楼,也第一次听到一个女人专
5、横、跋扈、偏执的声音。根据精神分析的解释,这类具有强烈支配欲的母亲极易造成男孩的某种心理固置,阻碍其正常成长。该片中,贝茨太太称儿子和玛里恩的烛光晚餐“低俗”、“色情”(“cheap,erotic”),称年轻人为young menwith cheap,erotic minds,面对儿子的苦苦哀-求,她无动于衷,厉声斥责:“不哦说不行。我不许你带陌生女孩回家吃晚饭!男人不该随便和不认识的女人来往。这不安全一去告诉她,我做的饭和我儿子都不会让她喜欢的。”贝茨太太言辞偏激,以禁欲主义的伦理要求儿子,将所有女孩都贴上淫荡、色情的标签,这在弗洛伊德看来显然是出于嫉妒,与之争夺儿子情人的感情。 父亲的位置
6、在此是空缺的。随后我们得知,诺曼五岁(“俄狄浦斯情结”的形成期)丧父,由母亲一手抚养成人。父亲在诺曼生命中的长期缺席和母亲无处不在的影响使他无法从心理上跨越俄狄浦斯阶段,长大成人,只能一任母亲称之为“孩子”,做母亲的乖孩子。无疑,儿子对母亲的感情是矛盾的。儿子爱母亲,但又恨母亲,因为这种情结导致他与其他女性的隔阂,他或者将在其他女性中寻找母亲的替身,或者寻找迥异于母亲的女性,两者注定都是悲剧性的。诺曼?贝茨深爱着母亲:“儿子最好的朋友就是他的母亲。”他形单影只,视照顾、保护母亲为其生命的全部,无论在母亲生前还是死后。他又恨母亲:“有时候她那样对我说话,我真想上楼去咒骂她,永远离开她,至少不会顺
7、从她。但我知道我不能这样。”母亲对儿子感情的长期控制使诺曼?贝茨身心疲惫,甚至忍无可忍。这种爱恨交织的微妙心理经由诺曼?贝茨对玛里恩的言说而由潜意识转为意识,发为语言。 母子间这种非理性的占有和争夺因父亲似乎永恒的不在场而愈演愈烈,其对于正在成长中的儿子影响尤为严重。以诺曼?贝茨来看,他非但没有获得阳刚气质和男性魅力,反而越陷越深:“我已经掉进去(自己的陷阱里)了,我不在乎了。”当一个替代的父亲角色,母亲的情人出现时,他真正担当了弑父的“儿子”。同时杀死了自己的母亲。他曾说:“我在这里长大。在这里度过了快乐的童年。我和母亲生活得非常幸福。”可惜的是,童年的这个“伊甸园”并不是彼得?潘的“不了地
8、”,不能成为少年永恒的居所。孩子总要长大,而“伊甸园”也并不平静,它混杂着人的欲望,为闯入者提供了便利。这个闯入者就是另一个男人。是他,摧毁了诺曼和母亲“相濡以沫”、永不分离的童话。诺曼意识到母亲不再属于自己,她移情别恋了(“他说服她建了这个汽车旅馆。他可以说服她做任何事情。”),而自己被抛弃了(“儿子是代替不了爱人的。”)。闯入者将登堂入室,成为母亲的丈夫和儿子的父亲。悲愤中,少年诺曼?贝茨以决绝的方式(他用“的士宁”毒死了他们,并置于床上。其中的色情意味显而易见。)发泄着自己对母亲的爱恋与诅咒,并将杀人罪嫁祸于母亲,从而一劳永逸地摆脱了警察的追捕。但这样做只能进一步恶化他的病情。因为对任何
9、人而言,杀死母亲,尤其是儿子杀死母亲,都是一种原始的罪恶,必然导致内疚、自责,甚至自我惩罚。诺曼选择的方式是离群索居,取出母亲的尸体,如同母亲活着一般:罪恶、愧疚,他欲罢不能,逐渐形成“分裂人格”,同时扮演儿子和母亲的角色。 2.2诺曼?贝茨的分裂人格 卡尔?荣格是继弗洛伊德以后的心理分析大师,他的原型批评理论着眼于“个人无意识”和“集体无意识”,总结了若干原型,包括人格面具、阿尼玛、阿尼姆斯和阴影等等。其中,阴影或“阴暗自我,指人格的最内层,是具有兽性的低级的种族遗传,包括一切不道德的欲望、情绪和行为,类似于弗洛伊德所说的本我”(黄希庭,2003:212)。换句话说,“阴影”是人类邪恶的一面
10、,部分以被压抑的感情的形式 隐身个人无意识,部分隐于集体无意识(Jerry?M?Burger,2005:109)。为了转移、平衡阴影的恶,就需要发展一种强有力的“人格面具”。它顺应外部社会,显示对自己有利的形象。该片中,诺曼?贝茨阴阳颠倒,神智错乱,时而为儿子,时而为母亲,杀人于无形即鲜明地体现了“阴影”原型。双重生活是他人格分裂的具体表征,本源于病态的恋母情结,终以“母亲”战胜“儿子”宣告结束。 2.2.1乖孩子诺曼?贝茨 影片表层呈现的是一个腼腆顺从的乖孩子诺曼?贝茨,经由观众和剧中人的眼睛得到明确的指认。在他与玛里恩共处一室的组合段中,我们耳闻目睹的的确是一个偏执苛刻的母亲和一个驯服温和
11、的儿子。贝茨太太独断专行,粗暴地干涉儿子的私生活,不许儿子与陌生女子来往。她语气凌厉,权威不容辩驳。相反,诺曼?贝茨谨小慎微,他追根溯源,体谅母亲抚养自己的艰辛和身体疾患,容忍母亲和另一个男人的恋情,无微不至地照顾母亲,甚而至于牺牲自己的幸福,永远陪伴母亲左右。我们和玛里恩一样,认定贝茨太太是一个疯子,连累了无辜的儿子。而当玛里恩被杀,浴帘前那个女人的身影更是在一刹那间强化了我们的判断。私家侦探的探访进一步将凶手指认为贝茨太太。之后,诺曼?贝茨与母亲的对话和轮椅上女性的背影似乎也毫无疑问地将罪犯指向母亲。从副警长夫妇口中,我们还得知当地居民对诺曼?贝茨的评价,说他是个“隐士”,言辞间对他的无依
12、无靠心怀怜悯,而对其母亲则多有责备。据副警长夫人的说法,贝茨太太发现情人已有家室后,毒死了他,然后畏罪自杀,双双陈尸床上,诺曼?贝茨是目击者。警长特意强调俩人“死得很难看”,夫人强调“死在床上”。这一颇具色情意味的陈述一方面揭示了谋杀的动机爱情:另一方面也似乎印证了贝茨太太对年轻女孩的妒忌和憎恶由来已久。 也就是在此时,尽管副警长夫妇共认贝茨太太已经去世,但是观众和剧中人却始终无法相信。光影欺骗了我们。事实上,我们和剧中人都从未一睹贝茨太太的庐山真面目。贝茨太太给予我们的始终是那个晃动的背影。我们固执地相信:贝茨太太是个疯狂的杀人犯。十年前,她以“假死”逃脱了惩罚,十年后,她继续作恶。甚而至于
13、,在玛里恩的姐姐莱拉独闯二层小楼时,一切道具依然指称着一个变态的母亲和凶手的形象。只有在莱拉无意中躲进地下室,贝茨太太一转头,我们才于惊恐中恍然大悟:原来贝茨太太只是一具骷髅。紧接着,身着女装,戴着假发的诺曼?贝茨拿刀冲向莱拉,一面大喊着:“我是诺曼?贝茨”。我们在又一次震惊中方才看到影片的内核:乖孩子的背后是六条人命。或者应该说,这不是我们看到的,而是心理医生分析解释给所有人的答案。 2.2.2阴影人格 温柔的表面潜藏着罪恶,这正是荣格的“阴影”原型说。诺曼?贝茨长久以来过着双重生活:同时作为一个专横的母亲形象和一个温顺的儿子形象。他先是以儿子的形象毒死了母亲和她的情人,恶毒地让其双双以丑陋
14、的样貌陈尸床上:随后又以母亲的形象先后谋杀了三名陌生的年轻女子,包括玛里恩,以及私家侦探阿伯盖斯特。“阴影”说认为,“人在社会生活中为自己塑造起一个合乎社会需要的人格面具,与此同时,人格中为社会所禁止的需要便被压抑在人格面具背后的潜意识中成为人格中的阴影部分”(高小康,1996:227)。诺曼?贝茨合乎社会需要的人格面具自然是他英俊倜傥、斯文绅士的儿子角色,而潜意识中的暗流对母亲的觊觎和作恶的冲动,不仅冲决着社会法律、伦理,而且经他得以借助分裂人格的精神病态获得释放,欲望达成,成为现实。影片中,主人公的两次笑容尤为意味深长。 第一次是他毁尸灭迹,注视着玛里恩的汽车一步步沉入沼泽。当汽车完全没入
15、沼泽的那一瞬间,诺曼?贝茨的脸上露出了诡谲的微笑。第二次是在影片的结尾。“贝茨太太”自语自己的清白和无力,表情痛苦,在看到手上的一只苍蝇后,她抬起头来,面对观众,再次露出诡秘的笑容。如果说他第一次的笑容有点让人捉摸不透,疑窦顿生,无从判断他是为自己还是母亲的安全而窃喜的话,那么第二次则不言而喻地直指诺曼?贝茨的本质。“揭开谜底后,希区柯克不再需要诺曼装成乖孩子来吓唬观众,而是要他展现出真正的自我。他不再痛苦地用他母亲的怪异腔调说这不是我的错,而是扯掉掩盖自己内心的木讷内向,笑着成为一个狡黠的杀人犯。希区柯克用这个恐怖的笑容,告诉人们诺曼的本质,似乎也在警告世人心中都有的那份邪恶与伪善”(Ama
16、deus,2006:102)。由此,藉由一名精神病患者故事的终结。我们认清了自己,人格中的“阴影”部分。 3女性、犯罪与主流意识形态 很显然,影片对于恋母情结和人格分裂的阐释是男性中心主义的:它是关于男性的非正常成长。女性在片中的形象塑造符合好莱坞主流影片的意识形态:女性作为受害者,是男人拯救的对象:作为女妖,是男人欲望的客体。 3.1男人、女人 “依照好莱坞电影不成条文、但不可更动的规定,女性是影片叙事体中恒定的客体”(戴锦华,2004:246)。“女性是商业电影(含情节剧)中永恒的双重客体:一是作为男主人公行为、欲望的客体,她注定要处于消极、无助的状态中,直到男人来解救或惩罚她:一是作为男
17、主人公视线的客体,女人作为形象,男人作为观看主体”(224)。换言之,女性是作为被看的对象和男人行为的客体。玛里恩就在本片中被呈现为这样的双重客体。 就“被看”而言,影片开场的镜头从城市全景中处于中景的高楼慢慢推移,穿过留有缝隙的玻璃窗,引导观众窥视内景(盘点,2005:65):玛里恩婀娜的身姿,修身的套裙,精致的五官以及金色的秀发,充满魅惑,引人退想;山姆倚在床头,一面注视着玛里恩穿上衣服,一面央求她再逗留一会儿。片中另一个与之对应的经典镜头是主人公诺曼?贝茨从隔壁墙壁的小孔偷窥玛里恩更衣、洗澡。一个穿衣,一个脱衣,两个动作前后呼应,玛里恩在两个男人的视线中无处可遁,“观看客体”的身份得以确
18、认。不仅如此,玛里恩最后赤身裸体地倒在浴室的地板上,是由诺曼?贝茨将其拖出去的。这更进一步将女人玛里恩毫无保留地暴露于虎视眈眈的男人诺曼?贝茨的眼中,彻底满足了男人“看”的欲望,揭示了女人“被看”的历史宿命。 就“行为客体”而言,在好莱坞的主流意识形态中,女性不可能充当行为的发出者。这一角色天然地是由男性扮演的。本片中,玛里恩携款潜逃,然后离奇失踪。寻找玛里恩因此成为剧中人的行动目标。寻找的命令首先是由玛里恩的老板乔治发出的。他表现得十分宽容,派了私家侦探追查玛里恩的下落,答应只要归还赃款,一概既往不咎。执行命令的私家侦探自然也是男性。与此同时,玛里恩的姐姐莱拉得知消息后来找山姆,与私家侦探不
19、期而遇。在私家侦探遭遇不测后,莱拉和山姆变成 行动的主体。表面上看,莱拉担任了另一个命令发出者的角色,是她推动山姆去执行命令,弄清真相。但细细回味的话,我们就会发现,莱拉一出场即以男性社会中不折不扣的女性形象示人。她语无伦次,感情冲动,狂躁不安。而山姆则沉着镇静,先是支走了工作间的同事,冷静地听取事件的来龙去脉,在私家侦探出发后又耐心等待消息。当私家侦探打来电话通报情况,却又久等不至的时候,又是莱拉迫不及待地要立即前往侦探电话中提到的“贝茨旅馆”。反之,山姆不但不急不躁,而且英勇无畏。他劝阻莱拉留下,继续等候侦探,然后一个人去“贝茨旅馆”,以确认侦探的说辞,在明白侦探不知去向后,他当机立断。和
20、莱拉一起找当地的副警长报案。案情的主要陈述者也是山姆,莱拉只起补充说明的辅助作用。遗憾的是,副警长夫妇对贝茨母子的描述显然与他们掌握的情况颇多出入。莱拉以她的直觉感到“贝茨旅馆”疑点重重,不容置疑地坚决要两人以夫妇的名义亲自一探虚实。但决定事态发展的仍然是山姆。他清醒地认识到案情的复杂与危险,同意两人分工合作,由他去牵制诺曼?贝茨,莱拉去搜寻证据,并在分手时叮嘱莱拉:“发现线索别回来找我。”在莱拉几乎要被易装的诺曼?贝茨挥刀杀害的瞬间,是山姆的及时出现拯救了莱拉,并在夺刀的一刹那揭穿了诺曼?贝茨的真实身份。如果说莱拉(还有玛里恩)代表了女人的感性直觉,那么,山姆则是男人理性思考的象征。两者虽然
21、互为补充,不过真正主宰大局,完成使命的是以山姆为代表的男人(私家侦探也正是凭借智慧,从诺曼?贝茨前后矛盾的证词中发现了线索,并及时告知了当事人。)。可以想见,假如听凭莱拉的意气用事,两人早已羊入虎口,不得善终了,更枉提破解疑案。可以肯定地说,正是男人的智慧和力量拯救了姐妹二人。 我们可以套用格雷马斯的“行动元”模式来对叙事进行阐释。叙事体的事件是寻找,拯救金发美女玛里恩。因此。美女玛里恩就成为叙事的客体,一切行动元均围绕她客体组织起来:行动的主体一是行为的发出者她的老板乔治。二是行为的执行者,接受者她的男友山姆和私家侦探:帮手辅助者(帮助实现愿望)是她的姐姐莱拉和警察:敌手反对者(阻滞实现愿望
22、)是诺曼?贝茨。女性在此叙事体中是美丽的受害者(玛里恩)和冲动感性的尤物(姐妹二人)。而男性以其大度、专情、智慧和力量清除了社会的肿瘤。女性作为受害者,由来已久。希区柯克就曾经说过:“金发美女最适合被谋杀!想象一下,鲜红的血从她雪白的肌肤上流下来,衬着闪亮的金发是多么美啊!”盘点,2005:69)这句男性中心主义的评说几乎就是爱伦?坡文艺美学的翻版:“(那么)一个美人的死无疑是最合适的诗歌题材”(“the death,then,0f a beautiful woman is,unquestionably,the most poetical topic in the world,”EdgarAl
23、len Poe。1436)。两者都毫无疑问地将站在男性(主体)中心主义的立场。将女性置于众目暌睽之下,以美貌女子(客体)的死亡来成全男性的美学观。 3.2犯罪 影片最后指出,犯罪的动机是“激情”,而不是“金钱”。精神分析医生和剧中人当然指的是诺曼?贝茨。但实际上,我们看到,玛里恩携款潜逃也是“激情”使然。 回到影片开头。那是廉价旅馆里缠绵后绵绵低语的一对青年男女:玛里恩和她的男友山姆。他们相恋经年,却不能正大光明地在一起。原因在于山姆不但需要偿还过世父亲的债务,还要支付前妻的生活费,生活捉襟见肘。面对玛里恩的结婚请求,他诅咒、叹息,甚至“劝”她找个合适的人嫁了。玛里恩返回银行工作,偏偏同事卡洛
24、琳一脸幸福地向她炫耀她的结婚戒指。玛里恩表情冷漠,不置一词,任由卡洛琳独自陶醉。巧的是,银行客户汤姆也喜不自胜,执意要存4万美元现金,作为给18岁女儿的结婚礼物。两者都于无意间以缔结婚姻的喜讯刺痛了玛里恩:相爱却不能结合,还要自己付钱在便宜旅馆里偶尔偷欢。体面的婚姻生活恍若天边的浮云,遥不可及。原因只因为“钱”。为了能与山姆天长地久,玛里恩一时冲动,铤而走险,将4万美元据为己有。在这里,“金钱”只是刺激,而“爱情”、“激情”则是诱使玛里恩犯罪的深层动机。她对山姆一往情深,渴望婚姻,并不在乎婚后的卑微与贫穷,如我们在影片一开始听到的那样:她入住“贝茨旅馆”登记的名字即是玛丽?塞缪尔(山姆是塞缪尔
25、的昵称),而不是本名玛里恩?克莱恩,俨然以山姆的太太自居。反观诺曼?贝茨,无论是作为儿子还是母亲的身份,六条人命皆可归结为“情杀”。诺曼?贝茨的英文Norman既指他性别错乱,时男时女,也指他已并非人类。是个疯子。 由此,我们得出结论:片中所确认的罪犯分别是一个女人和一个精神分裂的疯子。女人的原罪源远流长。不同的社会以此来排斥女人,放逐女人,从而维护了男性的权威,捍卫了男权社会的秩序。而当代社会更是将疯子视为与女人一样的离轨者。“依照M?福柯的论述。任何社会都内在地需要它的离轨者。离轨者的命名与放逐。是社会权力得以正常运作的重要保障。社会通过对离轨者放逐,象征性地纯洁了社会肌体。同时使未遭放逐
26、者确认了他们社会主体的地位,增强了社会的向心力。而离轨者的选择与命名则是依据不同的社会需要来更动与确认的。好莱坞电影作为主流意识形态的良载体,其显著优势之一,便是对文本中的离轨者的准确选取与命名。依照一种主流意识形态话语的表述,西方社会已成功地消灭了冉阿让式的犯罪,当代民主社会的罪行来自疯狂、变态与精神病”(戴锦华,2004:271-272)。精神病医生因而成为救世者。本片中,正是最后出场的精神病医生将事件的原委娓娓道来,揭开了历时十多年的谜团。 4结语 精神病患者取材1957年威斯康星州平地镇的真实案件,将一个具有异装癖、恋尸癖和器官崇拜的精神病人的故事加以改写,附之以弗洛伊德的“恋母情结”
27、和荣格的“阴影”人格,经由希区柯克的导演成为好莱坞的经典之作,为后来者不断模仿、翻拍(参见王崴,2005:96-97)。影片的主要贡献在于它第一次尝试用精神分析的方法制造悬疑、惊悚,并且大获成功,启发了后来的恐怖片,即以心理的恐怖来代替传统的妖魔鬼怪。影片中令人望而生畏的沼泽是诺曼?贝茨幽深罪恶的潜意识的象征。片中诺曼?贝茨杀死玛里恩后。将其汽车和尸体沉入沼泽:在杀死私家侦探后再次来到沼泽。沼泽是他黑暗的内心潜流。片末,真相大白后,警察将汽车拖出沼泽,意指罪恶的心灵世界已经揭穿,邪恶已经铲除,社会得到洁净。这个好莱坞主流影片的惯常结局使观众如释重负:理性和智慧是人类不可战胜的宝贵财富,疯狂和冲动无法动摇我们社会的根基。另外值得一提的是,片中孤独屹立的二层小楼,远离公路的“贝茨旅馆”。阴暗的地下室,无能的警察,分裂人格的罪犯和美丽柔弱的女子都反复出现在爱伦?坡的作品中。可以说,在希区柯克和后继者们前行的路上总是可以看到精神分析和爱伦?坡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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