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喝足了,喘口气,搜口袋。明摆着的是,分文全无。他在房间里走动。拉开窗帘,窗外已是的昼。乌加洛夫 (大声地)起床!安丘金醒来,抬起头,呆滞地望着乌加洛夫。安丘金阴沉、缓慢、艰难地起床。他的精力,在不到必要的时候,暂时,还在他的体内打盹。金:早上好!(想清楚自己在哪儿,是怎么回事以后)酒酒!乌加洛夫(沉默了一下):只有凉开水了。酒没啦?一点不剩啦?(起来,打量空酒瓶)那钱还有吗?乌加洛夫(把安丘金的上衣扔给他):你找吧。金 在口袋里搜索,抖上衣):空的你还有吗?乌加洛夫:一戈比都没有嗨,听着,我的皮鞋在哪儿?你不知道?(满房间走动,找皮鞋)它跑哪儿去啦?如果,这个城市里有我们的熟人该多好?我是一个
2、熟人也没有。我也是。这里我是第一次来。(稍静场)得想想办法,哪怕有个三戈比也好。(沉默了一下)上哪儿去弄?工厂?对,工厂,要不上哪儿?乌加洛夫(不很同意地):不太好吧第一次联系工作你打电话。都到了这个地步那好吧。(把电话挪近自己,犹豫不决)有失体面去他的体面吧。不好只有推销员给人东西,没有推销员向人借钱的。一戈比逼死英雄汉,拨号!五七一三四,(拨号)磁器厂吗?怎么你们的办公室没人接电话?是吗?(放下电话)瞧,安丘金,今天是星期天沉默。只有隔壁的提琴声。是啊都碰在一起了听着!我的鞋在哪儿?是给偷了,还是怎么的?隔壁的提琴又活跃起来。可这个人(头向墙做了个动作)却无忧无虑,锯个没完。女人的笑声。笑
3、什么?!叫人腻味。那边住进来一对年轻快活的新婚夫妻。他们不喝酒。喝酒唉。(静场)真倒霉派我跟你一起出来。我三个月不喝酒了,可你,这条蛇,三天就把我给毁了。行了,埋怨帮不了你忙。要紧的是哪儿去弄钱。哪儿去弄钱。借。跟谁借?问题就在这儿,得想想,考虑考虑。我不能想,我头疼。只听见提琴声。(突然跳起来)你能不能安静下来?(要用拳头敲墙,可是乌加洛夫阻拦他)他干的是这一行,你闹什么。要不找他借钱?他?这有什么奇怪?就说,能不能通融到明天。我们今天打电报,明天就收到钱了,啊你去吧。干吗要我去?乌加洛夫 那你看看我,我连鞋都没有!,怎么跑出去?我不去。那好吧,你去找那对新婚夫妇,啊?他们是开着小汽车到这儿
4、来的有钱,又是小两口子善良。你敲敲门,道声对不起,问候一声,把她丈夫叫到走廊上他是个什么人?好像是个工程师。把他叫到走廊上不,别叫他出来,你就当着女人的面求他,当着女人的面更好这一套我会。(起来)找工程师我去试试。那你呢?我给提琴手打电话。好吧。(下)(拨电话号码)提琴手同志?(非常随便地)早晨好您睡得怎么样?(压着调门)对不起是你的邻居喔不,是旅馆的邻居是的,是的你就拉吧,我和我的朋友在听着,是真正的亨受简单点?好的,可以简单点请问你能不能借给我们点钱,明天我们就可以还什么?喂(显然,谈话已告结束,扔下话筒)小气鬼!敲门声。瓦秀塔手拿扫帚进来。是个上了岁数的劳累的女人,嗓门尖声气,怒气冲冲。
5、塔:(打量房间)可以收拾房间了吗?可以,也可以不收拾。反正一样。喝了几天了?(收拾房间)几天?瓦秀塔,三天,三天。你们从哪儿来那么多钱喝酒?用自己劳动所得的钱。上帝啊!人们是怎样糟蹋钱啊!看着真受不了。你这是指什么?这是指,譬如说,我吧,一戈比一戈比地攒钱,还不够给儿子买衣服穿,可是你们,成百成百地花在喝酒上。真可恨。(整理小柜子)这是什么?太无耻啦!什么?哪儿见过把皮鞋往痰孟里塞的?你说什么?它怎么会弄到那里去的?我正要问你呢怎么会弄到那里去的?乌加各夫:怎么弄过去的?我自己都奇怪。真可耻(静场。整理房间)喔,管理处提醒你们:房费三天没付了,水瓶也打碎了三个,准备钱吧安丘金上。瓦秀塔我明白,
6、孩子们是需要照顾,但是,有这么一种情况,就是,不喝酒也不行。你瞧,(指安丘金)你瞧瞧他瞧瞧(停止收拾)怎么怎么了?他可是个是个病人(出其不意地)亲爱的!救救急,借三戈比,明天还。(急速地)不,不,不给。(非常难过地)你们真是不害臊!成百地挥霍掉,还问人要?不!谈也别谈,想也别想!你就是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不会给的。静场。邻居怎样?谁?(指隔壁)那对小夫妻?别指望。小伙子倒不傻,受过教育,他说,我们旅行结婚,开销很大,对不起,朋友,请到外边把门带上,他毫不客气地把我打发了(用手指另一堵墙)这一个呢?拒绝了全一个样。没希望了,谁也不会给。(又听到提琴声。坐到床上,手捂着脑袋)我不行,脑袋要裂了
7、。(数了数酒瓶)三十六戈比。打个电报吧。给谁打?得想想。打到管理处大概要拖上三天;打给老婆她不会理解;就剩下母亲啦给她打母亲当然是。母亲最疼人了。(在记事本上写)“拉巴茨克,彼洛娃街二号,乌加洛娃收。速汇四十卢布。别洛列钦斯克邮政总局。留局待领。亲你。维克多”。(数字)一、二、三钱正好够。(捂头)总共才要三卢布。我在地质队工作的时候,三个卢布不费吹灰之力,还不屑一顾。(蔑视地)哼哼,三个卢布!别总是发牢骚了,我们得想想办法,难道世界上就真的没有好心人了?(站起来,打开窗户)瞧,多少人,满街都是(走向窗户)怎么样?就求求他们吧。(沉默了一下)干吗不求?(两人朝窗外看。)在你有钱的时候,他们都是好
8、人,而在你没钱的时候呢?我现在就表演给你看,(向窗外喊)善良的人们!公民们!请注意一下!你怎么啦?干什么?(对乌加洛夫)你就瞧着,会有什么结果吧。(喊)善良的人们!帮帮忙吧!事情严重!情况艰难!你要干什么?(喊)公民们!谁能借给我们一百卢布?(笑)别开玩笑,兄弟,警察可不喜欢这种玩笑。金 :你看他们,在笑(对街上的某一个人)喂,你笑什么?(对乌加洛夫)瞧,他在挺着肚子笑呢而别的人就象没听见似的,好个胖子,你看,甚至加快了步子。(乌加洛夫笑)这就是他们,你的那些好心人。(两人离开窗户)钱哪,当它没有的时候真是件可怕的事。两人沉默了一会。玩笑归玩笑,可是上哪儿去弄三个卢布?把我的毛衣卖了怎么样?新
9、的。或者把我的手表卖了。表,现在卖不上价钱。毛衣有把握些。【有人敲门。请进!赫木托夫上。他四十来岁,穿着整洁,态度谦逊,甚至有点缺乏自信。在他身上经常出现被某种情绪控制的瞬间,如突然的沉思,对交谈者的心不在焉等。但是,话说回来,要岔开他的谈话,几乎是不可能的。赫木托夫:你们好。您好。请问,是你们要钱?【沉默。就是刚才,从窗口是你们吗?那又怎么啦?是这样的,我如果你们需要钱用,那也许,(嘲讽)你想给我们钱?是的,我能帮你们忙。你不想挨揍吧?挨揍?为什么?就为了开开心。(微笑)我不想挨揍。那您,到底想干什么?我想帮助你们。但是我看,你们是在开玩笑好吧,这也许是很可笑的,对不起。(向门走去)等一等,
10、那你来干什么?(停下来)我说了,打算搭救你们。(嘲讽地)想给我们钱?是的。稍静场。你怎么,是开玩笑?也许是,挖苦人?不,事实上是你们跟我开玩笑我们可顾不上开玩笑,我们今天连早饭还没有吃呢(稍停)我不明白,你们究竟需不需要钱?(对安丘金)他提议咱们三个凑份了买瓶酒喝。完全不是这样。那你别装蒜,说吧,来干吗?我想搭救你们,不过,我不坚持。(向门口起去,但这时安丘金叫住他)听着,朋友(走近赫木托夫)难道你能从哪儿掏得出三个卢布来?没有吧?问题就在这儿同志们!你们使我吃惊,并且,你们甚至侮辱了我,(拿出钱)这是钱拿着吧怎么回事?拿着,拿着。什么意思?(拿钱)拿着,拿着,用吧,你们怎么啦,真是。我希望在
11、迫不得已的时候你们也会搭救我,(沉思地)我们这些普通人,难免有倒霉的时候,因此,我们应当相互帮助。怎么能不这样呢?不能不这样(稍静场)那好吧,既然你们这样一丝不苟,(走到桌边写地址)这是我的地址,如果你们一定要还,那就还吧。但是,我预先说明,你们可以不还什么不还?是这样,不还。愿你们幸福,再见。然后乌加洛夫胆怯地数钱。多少?一百!(把钱扔到桌上,静场)你听着,这事有点不妙我有这样的预感,马上要有人来收拾我们了你说是不是?(数钱)一百等一等!(飞快地出去)(对着钱坐在桌旁)哎呀,可遇上操心事了(打量着房间,很快地、贼头贼脑地收拾床铺,整理房间,用报纸盖好钱)鬼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考虑,开门,看走廊,然后大声地)瓦秀塔!瓦秀塔上。停在门口。又怎么了?瓦秀塔,您是个聪明人,那就请您说说假如,您家里来了个陌生人,规规矩矩地跟您打招呼,问好,说话,然后,却无缘无故地掏出一叠钞票来说,“你们需要一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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