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男孩.docx

1、山里男孩山里男孩 一 秋天的小兴安岭,五彩缤纷,绚丽得可以入画。橡树叶子红了,山核桃的叶子紫了,水曲柳的叶子黄了,而红松的叶子还是碧绿的。山上的野果子也都熟了,橡子落满山坡,榛子挂满枝头,红松的果实沉甸甸的松塔儿在树梢上黄澄澄金灿灿地反射着阳光。山里的野兽也都肥了,是一年当中狩猎的最好季节。 十一长假,马来在狩猎场当起了进山的向导。狩猎场建在小兴安岭深处,山上有不少野猪、马鹿、狍子、獐子、紫貂和雪兔,偶尔也能遇到黑熊、猞猁,还有山鸡、飞龙和一些叫不出名的飞鸟。马来经常进山采榛子,打松塔儿,捡山核桃,对山里的沟沟岭岭都很熟悉。 早晨,太阳刚刚从山头上升起,马来就带着两个游客进了山。一个游客二十多

2、岁,脸上长了不少青春痘,小平头,穿身看不出是真是假的名牌,肩上背着杆从狩猎场租来的双筒猎枪。从言谈中听出像是一家小公司的小老板。另一个更年轻一些的靓丽女孩,背着双肩包,应该是小平头的女朋友。马来当向导的劳务费是20元,马来要价30元。小平头说,你一个小嘎子,进趟山就是玩,干吗要价那么高?“小嘎子”是当地人对小孩子的称呼,不含褒贬,如果叫成“小嘎豆子”就有一点儿小瞧的意思了。马来说:“我可不是进山玩,我要挣够来年上高中的学费。要30元是最低的,要是大人,没有40元不行。”小平头说:“就是20元,你要不干就找别人。”十一长假要结束了,马来看看今天的游客不多,怕丢掉这份生意就一分钱也挣不到,只好答应

3、。 露水还很重,马来走在前面,不停地用树枝拨打草丛,为了弄掉草丛上的露水,也是为了“打草惊蛇”,万一有蛇,让它赶紧走开。 太阳渐渐升高,露水变成雾气升腾缭绕,马来带着两个游客爬上了半山腰。这里的野果子更多了。有一串串黑黑的山葡萄,有些酸还有点儿甜。有一嘟噜一嘟噜的山丁子,黄黄的,味道像小樱桃。还有碧绿的狗枣子,长圆形的,熟透了又软又甜。还可以采到紫红的稠李子,有一种葡萄酒的香甜,吃几粒,嘴唇就变成紫红,连牙齿都染成了紫红的,吃多了会让你有微醉的感觉。小平头和女孩跟着马来,一路说说笑笑,高兴地品尝着各种野果子。 翻上一道山梁,小平头和女孩都累得吁吁喘气,热得满头是汗,就把外衣都脱下来,系在腰上。

4、马来倒满不在乎,快步如飞,一点儿也不觉得累。 这里的红松更加茂密高大,树梢上结满了松塔儿。小平头抬头望望,对马来说:“你能不能爬上树帮我们摘两个松塔儿,我们还从没见过松塔儿,拿回去也给同事们开开眼。” 马来爽快地说:“可以呀,不过摘一个要5元钱。” 小平头惊叫起来,“你这不是敲竹杠吗?摘一个松塔儿要5块钱!” 马来说:“这是狩猎场的规定,一个就是5元。拿到山下的超市,放在盒子里,一个要10元呢。如果随便摘,很快就摘光了。” 小平头叹了口气说:“好吧,5元就5元,来一趟总得拿点土特产给大家看看。你爬上去摘两个吧。” 马来就走向了一棵一搂来粗的红松。 女孩担心地说:“你可小心呀,树这么高,足有二十

5、多米吧,掉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小平头也说:“千万小心,万一掉下来,还得让我们承担法律责任吧。” 马来自信地说:“我有把握,小菜一碟,不用你们承担法律责任。” 马来抱住树干,猴子似的轻松爬了上去,摘了两个大松塔儿扔下来。这红松的松塔儿快有菠萝大了,外形也像菠萝。女孩捡起来,装在塑料袋里,放进了背包。 沿着山梁走了一段,小平头看见一棵红松树梢上有只松鼠蹦来蹦去,就装上枪药和铅弹,说:“先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枪法。” 瞄准了,扣动了扳机。只见那只松鼠抖动一下尾巴,瞬间就蹿得无影无踪。 小平头很纳闷,说:“我当过三年兵,在部队也算个神枪手,十枪打过九十六环,怎么连只松鼠都打不中,真是怪事。” 马来说:

6、“那松鼠看上去挺大的,其实净是毛,大尾巴更不用说了,去了皮毛,跟一般的老鼠大小也差不多。所以你不容易打中。” 二 翻过山梁,来到一条沟谷。草更高,灌木丛更密了。 他们除了见到一只松鼠和树上一些不知名的鸟,什么野兽也没见到。 小平头说:“还号称国际狩猎场呢,怎么啥动物也没有呀,宣传得倒不错,獐狍野鹿满山跑,野鸡飞龙到处飞,怎么一只也见不着?骗钱的吧。” 马来说:“野物再多,它也不会主动跑出来往你枪口上撞呀。” 小平头疑惑地问:“怎么才能找到野兽?来一趟总得有点儿收获,不能白花好几百块门票钱吧。” 马来说:“这条沟叫鹿鸣沟,鹿和狍子不少。但鹿见了也不能打,国家保护动物,是犯法的;狍子可以打,狍子比

7、鹿小多了,母的没有角,公的有个三叉小角。你要真想亮亮自己的枪法,我可以给你轰出一只。” 小平头说:“好呀,我当然想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神枪手的风采。你怎么个轰法,怎么知道它藏在哪里?” 马来说:“我总在山里转,自然知道。你们在这儿等着,装好枪药铅弹藏在树后。听到我学狍子叫,就注意前面的山坡。” 小平头问:“狍子怎么叫呀?” “短声,嗷、嗷。”马来学了两声,“不过得事先说好,我轰出一只狍子得给我10元钱。” 小平头瞪起眼睛,“怎么又要钱,开口就是钱,你这小嘎豆子掉钱眼儿里啦。” “这是这里的规矩,没有白轰的,还有人要二十三十呢。我也确实是为了挣来年上高中的学费,不然我也不来干这个。” 马来常钻林子,

8、脸上和胳膊上被带刺的荆棘划了一些血道道儿,裤子也挂了两个口子,打了补丁,看上去挺可怜的。女孩说:“这孩子也不容易,10块就10块吧。” 马来就钻进了密林深处不见了。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小平头和女孩听到了两声嗷嗷的“狍子叫”,果然见到一只狍子从山坡跑过去,长长的耳朵,米黄色的皮毛,没长角,应该是母狍子。 隐蔽在一棵大树后的小平头扣动了扳机,那只狍子站住愣了一下,跳跃着跑进密林里。 小平头叹了口气,拍了下枪托,不解地说:“怎么又没打中,我这枪法在部队上也是有名的。” 一会儿,马来跑过来。小平头说:“真是邪门儿了,这一枪又没打中。我在部队上打靶得过第一的。” 马来说:“这猎枪和部队上的枪可没法比,这

9、是火药枪,准确度和子弹的速度都远不如部队上的枪。你用部队上的枪用惯了,还不习惯用这枪。” 马来这是安慰小平头。其实,这狩猎场的枪都是作过手脚的,准星不准,枪筒也微微有些弯,但肉眼看不出来。你瞄得越准,枪法越好,越是打不中。这是狩猎场的秘密,任何知情人也不能说出去。 看看日头已经到了正南,爬了一上午山,肚子都饿了。小平头说:“咱得加点饲料了,吃饱再打,我一定要载誉而归。” 小平头和女孩坐到了一棵倒木上,女孩从背包里拿出面包、火腿肠和饮料。马来从绑在腰上的布包里掏出两个馒头和一截咸黄瓜。 小平头拿起一个面包、一根火腿肠,递给马来,“先吃这个吧,我们带多了,吃不了。” 马来没接,“不要。我吃馒头惯了

10、。” 小平头说:“你这小嘎子怕我少给劳务费吧,别怕,保证一分钱也不会少。” 马来说:“我没那么想,真的是吃馒头吃惯了。” 做向导的劳务费,小平头还一分没给马来,他说:“我要给了你,你钻进林子里跑了,我上哪儿找你,等下了山给吧。” 女孩拿过小平头手里的面包和火腿肠,硬塞到马来的手里,“你这孩子,客气什么,给你就拿着吧,我们真的吃不了。” 马来就不好意思地接住,咬了一口面包,当然比馒头好吃多了。又咬了一口火腿肠,心想,这小平头其实心也不坏,自己不该在心里骂人家。 吃饱饭,马来又喝了瓶小平头他们带来的饮料,三个人继续向深山老林进发。 三 走了半个多小时,又翻上一道更高的山岭,眼前一片火红烂漫,岭上长

11、满了橡树,深秋的橡树叶子变成了紫红色,树下落着一片片金黄的成熟的橡子。橡子大小和栗子差不多,也裹着硬硬的壳,托在一个碗边带花纹的精致小碗里。橡子是野猪喜欢吃的东西,所以这里的野猪多,被称作野猪岭。 在野猪岭上走了一段路,小平头说:“这野猪岭上怎么连野猪叫都听不到,也不见一只野猪的影子?” 马来说:“野猪耳朵尖着呢,听到动静,早躲起来了,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咱们都不要说话,走路轻一点儿,看能不能发现一只。” 三个人就在山岭上蹑手蹑脚地走了几十米,马来站住了,指着一堆粪便说:“你们看,这粪里有没消化的橡子,肯定是野猪粪。” 马来用一根树枝拨着草地上的粪便,小平头和女孩果然看到了一些橡子壳。 马来用

12、手摸摸,说:“这粪还有点儿热乎呢,野猪肯定没跑远。” 马来还在草地上发现了橘子瓣似的野猪蹄印,指给小平头和女孩看。 小平头说:“咱们顺着蹄印赶紧追吧,别让它跑了。” 马来说:“追追看也行,但未必能追上,野猪跑起来不比豹子慢多少。” 三个人顺着蹄印追了几百米,前边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到了山岭的尽头,下面是一个深深的沟塘,里面乱石林立,草木杂生。马来说:“野猪下了沟底,地形复杂,藤条缠身,没法追了。” 小平头说:“难道白跑了这么远,连根野猪毛也没打着!小嘎子,我看你本事不小,你能帮我轰出只野猪吗?” 马来说:“我倒知道野猪一般藏在什么地方,但是能不能轰出来让你打可不敢说,它也许没等让你看见就跑远了。

13、” 小平头说:“你既然知道它们在什么地方,你带我们去不就行了吗?” 马来说:“你带着猎枪,它闻到枪药味就跑远了。还是得我自己过去,你们躲在大树后别动,注意山梁上边,野猪要露头了你就打。但我还得说明白,我轰出来了,你还得付费,20元。” 小平头惊叫起来:“你这小嘎豆子太黑了,怎么又涨价啦!” 马来说:“轰野猪是有危险的,特别是大公猪,巨齿獠牙,很厉害。这里有一猪二熊三老虎的说法,意思是野猪最厉害,特别是孤猪,一般都是长獠牙的大公猪。最怕的就是大孤猪,它独身一个,横行天下,敢跟你拼命;要是群猪倒不怕,一有了情况,撒丫子都跑,只顾自己逃命。大公猪长着两根锋利的大獠牙,老虎黑熊都不是它的对手。再说,野

14、猪比狍子大多了,一只大野猪有两三百斤呢,真的撂倒了,卖到饭馆里能卖好几百块钱,野猪肉比家猪肉贵一倍还多呢,肉格外香,绝对是绿色食品。” 小平头笑笑说:“你这小嘎豆子还挺能忽悠,20块就20块吧,我也不跟你计较,到了你这山头上,你是地头蛇,没办法,总不能白来一趟呀。” 马来说:“那就按我说的,你们在这里别出动静,我到山梁下边去看看,野猪听见山梁上有动静,就都跑到山梁下林子密的地方躲了起来。我到下边一赶,它们可能就往山梁上跑。听见我吹口哨你们注意山梁上边就行了。好吧,我去了。” 其实,马来并不是真的把躲起来的野兽轰出来。这山里的狍子、野猪、獐子、雪兔,甚至一些山鸡飞龙,许多都是狩猎场人工饲养的,养

15、大了,经过野化后再放归山林,供狩猎者捕猎。马来平时常到这些野生动物的饲养场去玩,总喂一些它们喜欢的食物,就与一些动物熟悉了。放归山林后,马来进山也常给这些饲养过的野兽带点儿吃的,一个饼子,一块咸菜什么的。山里的野兽缺盐,咸菜是它们最爱吃的。冬天你在雪地上撒泡尿,狍子、鹿就去舔那冻在雪里的尿。刚才,马来学两声狍子叫,那狍子就跑向它,这是“老朋友”相见,并非是马来把它赶出来的。但这些马来不能跟游客说。马来见了那个狍子,给它掰了块咸黄瓜。马来不能让它白跑来见他,还要冒着生命危险。然后,马来拍拍它的头,指指远方,让它赶紧跑掉。 马来快速地下了山梁。 十几分钟后,响起了一声尖利的口哨声,哨声未落,一只大

16、公猪顺着山梁上跑过去。 “砰”的一声,枪响了。这一枪倒是击中了目标,打在野猪的屁股上,冒了几点火星,野猪跑远了。 过了一会儿,马来跑过来。小平头说:“怎么搞的,这一枪倒是打中了,冒了些火星,好像毫毛未损,又跑掉了。” 马来说:“这大公猪,常到红松树干上蹭松树油子,也就是松脂,粘糊糊地蹭了一身,再到河边的沙滩上打滚,身上就裹满了沙砾,像披了身铠甲,可以说刀枪不入。只有打在要害部位,比如头部,打进眼睛耳朵嘴巴里,才能把它撂倒。” 小平头说:“我是瞄的头部呀,没想到打在了屁股上。” 马来心里说,狩猎场这猎枪,你瞄头部,能打在屁股上就很不简单了。最怕的是不瞄准,胡乱放一枪,歪打正着,那倒是命中率最高的

17、。 嘴上,马来说:“你这水平够高的了,距离这么远,用的又是这老式猎枪,你能打中它就是百里挑一呀。” 小平头不甘心大野猪从自己的枪口下跑掉,意犹未尽地说:“咱顺着蹄印再追追看,我再给它一枪,把它的眼珠当靶心,来它个十环,保证让它四脚朝天。” 马来说:“再追追看也行。” 三个人就顺着野猪蹄印追过去,追了半个多小时,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追到一个草木茂密的山坳里,还是一点儿动静也听不到。 马来站住说:“肯定追不上了。这大公猪挨了一枪,受了惊,会拼命跑,咱两条腿的怎么也跑不过四条腿的,再说,它常年钻林子,窜来窜去的,跑起来腿比咱有劲多了。” 小平头说:“这也太便宜它了,在我枪口下捡了条命。” 马来说:“即

18、使你能追上它,要是一枪打不中要害,它急眼了,会和你玩命,黑熊老虎它都不放在眼里,扑上来一嘴巴就把你挑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听了这话,女孩赶紧说:“算了算了,放它一马吧,常言说,穷寇勿追嘛。” 马来看看树梢上西落的太阳,说:“天不早了,咱该返回了,等下了山,天也要黑了。” 小平头悻悻地说:“来时我都跟家里说好了,等着吃红烧野猪肉呢,没想到落空了。本来也想展示一下我百步穿杨的枪法,唉” 女孩说:“以后有机会再来领教你的百步穿杨吧,还得赶火车,别耽误。” 四 走到半路上,小平头看见一棵橡树上长着个金黄的猴头一样的东西,问马来那是什么。 马来说:“你好眼力,也好福气,很难找到呀,那是猴头蘑。常言说

19、的山珍海味猴头燕窝鲨鱼翅中的猴头,就是指的这种蘑菇,很名贵呀,听说还上了国宴呢。这猴头蘑都是成对长,一公一母,长在两棵树上,不信咱在附近找找,保准还能找到另一个。” 三个人就仰着头在附近的树上寻找,女孩果然在相对的一棵树上找到了另一个比这个还要大一些的猴头,两个猴头遥遥相望。 小平头说:“小嘎子,你能给我摘下来吗,讲个价吧。” 马来说:“这个不要钱,算我帮你的。俺也不是什么都要钱。” 小平头说:“好吧,那就谢谢你了。” 马来爬上了那两棵树,摘下了两个拳头大小的猴头蘑。 到了山下,分手前,小平头掏出钱夹,付给了马来所有的劳务费,一分钱没少给。女孩打开背包,拿出里面吃剩下的面包、火腿肠和饮料,放在

20、一个塑料袋里,递给马来,“你拿回去瞎吃着玩吧,回到家里我们就不愿吃这些东西,扔了可惜。不嫌就拿去吧。” 马来怎么能嫌呢,他家里是舍不得买这些东西吃的,但马来有点儿不好意思接,“你们留着在路上吃吧,还要坐火车。” 女孩说:“火车上时间不长,又有餐车,吃不着这些。” 马来说了感谢的话就收下了。 小平头从口袋里掏出个MP3递给马来,“这MP3该淘汰了,我不想用了,也送给你拿去玩去吧。” 小平头这样说,马来就赶紧接住了,他知道这是好东西,见班里的同学有用来听歌、学英语,很不错,也让同学很羡慕。马来心里软软的地方被触动了,他觉得,小平头其实也是不错的人,别看他讲劳务费时和他讨价。 小平头摸摸外衣里面的口

21、袋,想给家里打个电话,手机却不见了,不禁失色道:“坏了,我的手机丢了。准是脱衣裳时掉出来的。”小平头转向马来,“小嘎子,你见没见我的手机?” 马来脸色一惊,赶紧说:“没没见,不信你看我的口袋。” 马来就把自己的衣服裤子口袋都翻出来,里面确实没有。 小平头叹着气说:“这手机要丢了就麻烦了,里面不少朋友和重要客户的信息呢。”小平头转向女孩和马来说:“要不咱原路回去找找看。” 女孩问:“你的手机关没关机?” 小平头说:“关了。我怕有人打电话扰了兴致,如果正瞄准猎物,手机响了多扫兴。” 女孩说:“关了就不好找了,如果没关机,用我的手机拨你的手机号,它一响,咱还好找些。这里草木茂盛,咱走的距离又这么远,

22、许多地方连路也没有。不太可能找到了。再说,再进趟山天黑下不了山就麻烦了,也会耽误火车。” 小平头重重地叹了口气,“唉,只好自认倒霉!这一趟,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小平头和女孩要去还猎枪,就和马来分手了。 望着小平头和女孩的背影,马来呆呆地站在原地没动,过了几分钟,他撒丫子向山上跑去。山路他很熟,山上的一草一木,甚至每块石头他都很熟,他一个人跑起来也很快。经常进山,他的腿劲一般人比不了。很快他就来到小平头热得脱下衣裳的地方,在一棵红松树下捡起那个亮亮的手机,飞快地跑下山。 马来跑到火车站时,列车还没进站,还有十几分钟。小平头和女孩坐在候车室的椅子上心情都挺郁闷。 马来把手机交给了小平头,说:“

23、手机我给你拿回来了。” 小平头惊讶地说:“怎么回事,从哪儿找回来的?” 马来心情沉重地低着头说:“这手机你掉在地上,我就看见了,我我不该起了坏心,想过后去捡回来自己留着,我不该做这种丢人的事” 马来的眼泪掉了下来。 小平头拍拍马来的肩膀说:“尽管这样,我还是很感谢你,毕竟是你给我捡回来了。”小平头从钱夹里掏出200块钱,递给马来,“这是一点儿心意,谢谢你!” 马来使劲推开小平头伸过来的手,口气坚决地说:“不要,不要,说啥我也不能要。” 小平头说:“嫌少呀,我再给你加200。你不是要挣上高中的学费吗,权当我帮你凑学费了。你就收下吧,别客气,我是真心的。” 马来的泪流得更欢了,“要是要这钱我就更瞧不起自己了。今天上这趟山,我入学的学费也攒够了。以后我再也不想带着游客进山了。每回,我把猎物引出来,枪响时,我的心就哆嗦,很疼,好像枪打在我心上似的。” 马来哭得呜呜的,又说:“今天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见了你掉在地上的手机,假装没看见,想据为己有。” 女孩说:“别难过了,你还是孩子别哭了,男孩子不哭。” 女孩拿出面巾纸,帮马来擦掉脸上的泪。 火车进站的铃声响了,小平头和女孩告别了马来,登上火车。 泪眼中,列车徐徐开动,马来的心里五味杂陈。 发稿/田俊tian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