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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统一俄罗斯党内的意见分歧和争论“统一俄罗斯”党内的意见分歧和争论李兴耕 2011-03-06 22:40:46来源：当代世界与社会主义2005年第5期 内容提要“统一俄罗斯”党是当今俄罗斯的最大政党，但是，它的内部并不完全一致，存在意见分歧和争论。除了以该党主席格雷兹洛夫为首的坚持中派主义的主流派以外，党内还出现了主张自由主义的右翼和主张社会民主主义的左翼。这些分歧和争论有其深刻的历史根源和现实根源。最近以来，它的内部分歧和争论有激化的趋势。面对这样的局面，党的主要领导人不得不采取各种措施，力图维护党的团结。在2007年第五届杜马选举和2008年总统选举即将来临之际，各派政治力量之间的斗争日趋

2、激烈。在这样的背景下，“统一俄罗斯”党内的两翼是否能够长期共存于一个党内，或者将导致组织上的分裂，现在很难预料。关键词“统一俄罗斯”党；意见分歧；争论分类号 D5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 1005-6505(2005)05-0101-05“统一俄罗斯”党是当今俄罗斯最大的政党，是得到普京总统全力支持的“政权党”。至2005年9月初，该党在全国共拥有94万名党员，很快将接近100万，即占俄罗斯全国选民总数的1%。目前，“统一俄罗斯”党在俄国占据“一党独大”的优势地位。但是，“统一俄罗斯”党虽然人数众多，力量强大，但它的内部并不完全一致，存在意见分歧和争论。俄罗斯著名学者罗伊麦德维杰夫在普京克里姆林

3、宫四年时光一书中指出：“统一俄罗斯”党联合了具有不同历史背景，甚至当前的政治立场也不甚相同的政治家。党及其领导层既有左倾的一翼，又有右倾的一翼。它得到很大一部分中型和大型企业家、知识分子和职员的拥护，谋求工人、农民和退休人员的支持。然而“统一俄罗斯”党在今天的主要社会支柱是不同权力层次的政府官员。1尽管“统一俄罗斯”党在形式上通过了统一的纲领、宣言和章程，建立了严密的组织系统，并且规定了严格的组织纪律，但是，由于它是由不同历史背景、不同社会阶层、不同政治立场和思想倾向的人员组成的，它的内部不可避免地存在意见分歧和争论。这些分歧和争论有时比较隐蔽，有时相当激烈，甚至导致退党和开除党籍等现象的出现

4、。最近，党的一些著名活动家相继宣布在党内组成“右翼”和“左翼”，但他们又声称，“右翼”和“左翼”的出现不会妨碍党的统一，不会导致党的分裂。而党的主要领导人则宣布，党目前是团结一致的，党内不存在任何派系。一、党内意见分歧的历史根源和现实根源“统一俄罗斯”党内的意见分歧和争论有其深刻的历史根源和现实根源。从历史根源来说，该党是由三个政治组织联合而成的，成分复杂。“统一俄罗斯”党是2001年12月1日在以谢尔盖绍伊古为首的“团结党”、以尤里卢日科夫为首的“祖国”运动和以明季梅尔沙伊米耶夫为首的“全俄罗斯”运动三个政治组织合并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政党。其目的是组成一个能够成为普京总统坚强后盾的大党，以便

5、顺利推行他的治国方略。三个政治组织的成员和思想倾向虽然有一致的方面，但也有很大差异。其一致的方面主要体现在他们都支持普京，因此他们自称是“总统党”。其差异则表现在很多方面。如果说“团结党”的成员主要是中央和各级政府机关的官员和职员(绍伊古是俄罗斯紧急状况部部长)，而“祖国”运动的成员大多是首都莫斯科的政治精英、企业界人士和知识分子(卢日科夫是莫斯科市长)，“全俄罗斯”运动则代表各地方的实力派和官吏的要求(沙伊米耶夫是鞑靼斯坦共和国总统)。在1999年第三届杜马选举中，克里姆林宫一手策划建立的“团结”竞选联盟与持中左立场的“祖国”和“全俄罗斯”运动当时曾经是竞争对手。在2000年总统选举中，“祖

6、国”和“全俄罗斯”推举的总统候选人普里马科夫在群众中享有很高威望，但是由于遭到“团结党”的极力打压，致使普里马科夫不得不中途宣布退出竞选。在第三届国家杜马期间，起初由于“团结党”与俄共一起瓜分了所有杜马委员会的职位，引起“祖国”和“全俄罗斯”的强烈不满，以致宣布对杜马活动进行抵制。只是在2001年4月以后，在普京的大力倡导和支持下，“团结党”、“祖国”、“全俄罗斯”才开始谈判实现联合。但是，尽管它们在组织上实现了合并，思想观点上的分歧并没有就此消失。在第四届国家杜马的450个席位中，“统一俄罗斯”党拥有300多个席位，占了2/3以上，成为议会多数党。它不仅占据了杜马主席、两位副主席的职位，而且

7、掌握了杜马全部29个委员会的主要领导职位。该党在国家行政和司法机关中也有重大的影响。该党领导人之一茹科夫是弗拉德科夫政府惟一的副总理。另外还有几位党员担任政府部长。该党在各级地方行政和立法机构中也占有关键性职位，不少地方行政长官是“统一俄罗斯”党党员。在国家杜马中，“统一俄罗斯”党议会党团分为四个议员小组：弗佩赫金小组(共80人)；维沃洛京小组(共77人)；奥莫罗佐夫小组(共73人)；弗卡特连科小组(共72人)。这四个议员小组的成员后来有若干变化，其政治观点和思想倾向也有不少差别。有的俄罗斯评论家甚至认为，这些议员小组未来可能成为建立新的政党的基础。从现实根源来说，主要是由于党内对国家的发展道

8、路和普京在第二任期实行的一系列改革持不同态度。普京的改革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不可避免地遭到他们的反对和抵制。例如，国家杜马通过的关于修改地方行政长官产生办法和关于社会福利货币化的法案不仅遭到俄共等反对党的抨击和反对，也引起“统一俄罗斯”党内的一些著名活动家的批评。2004年11月，在“统一俄罗斯”党五大召开之前，鞑靼斯坦共和国总统、“统一俄罗斯”党最高委员会共同主席之一沙伊米耶夫批评该党议会党团没有听取地方分部的意见就在杜马中对一系列涉及原则性问题的法案投了赞成票，他指的是普京提出的取消由地方立法会议直接选举地方行政长官的法案。沙伊米耶夫说：“由统一俄罗斯党的代表占据多数的国家杜马怎么能够在一

9、读中通过了解散77%由统一俄罗斯党人组成的(鞑靼斯坦共和国的)议会的法律呢?这是反宪法行为!”2该党最高委员会的另一位共同主席、莫斯科市长卢日科夫也在一些问题上对该党提出了批评。例如，他指责杜马根据政府的建议通过的社会福利货币化法案是“违反宪法的”。“统一俄罗斯”党的杜马议员、杜马副主席莫罗佐夫也公开表示反对福利制度改革。“统一俄罗斯”党的议会党团成员根纳季古特科夫认为：“沙伊米耶夫和卢日科夫并不是彻底的统一俄罗斯党人。”3沙伊米耶夫、卢日科夫等的意见反映了党内相当一部分人对改革措施抱有抵触情绪。2004年10月12日，伊戈尔莫罗佐夫由于对党的政策持有异议而宣布退出“统一俄罗斯”党议会党团并加

10、入罗戈津领导的“祖国”议会党团。与此同时，也有人由于违反党的纪律而遭到开除，例如，议员.叶尔莫林于2004年11月9日被“统一俄罗斯”党议会党团开除。2005年2月11日，原先加入“统一俄罗斯”党议会党团的“退休者党”领导人瓦列里加尔通由于不同意该党的政策而被开除出议会党团。与此同时，不少政府官员则陆续宣布加入“统一俄罗斯”党。在2004年10月杜马通过对俄罗斯联邦政府法的修正案后，斯维尔德洛夫州州长爱德华罗塞尔于2004年10月25日向“统一俄罗斯”党提出了入党申请。大批新党员的涌入增强了党的力量，但由于他们的社会成分、入党目的和思想倾向各不相同，为党内的意见分歧和争论增添了新的因素。由此可

11、见，“统一俄罗斯”党内出现分歧和争论并非偶然，而是有着深刻的历史根源和现实根源。二、当前“统一俄罗斯”党的右翼和左翼之间的主要分歧最近以来，“统一俄罗斯”党内的意见分歧和争论有激化的趋势。除了以该党主席、国家杜马主席格雷兹洛夫为首的坚持中派主义的主流派以外，党内还出现了主张自由主义的右翼和主张社会民主主义的左翼。由于在2003年杜马选举中右翼自由主义政党“右翼力量联盟”和“亚博卢”遭到惨败而被排除在议会之外，在杜马中除了“统一俄罗斯”党外，只剩下俄共、“祖国”和自由民主党。在这种情况下，一些坚持自由主义立场的政治活动家呼吁组建新的右翼政党。他们说，议会缺少了右翼，就像只有一只翅膀的鸟一样无法飞

12、翔。莫斯科市长卢日科夫曾经把“统一俄罗斯”党称为“只有一只翅膀的肥大的鸟”4。在这样的背景下，在“统一俄罗斯”党内部有人提出了组建自由主义右翼的倡议。2005年2月11日，“统一俄罗斯”党的杜马议员、杜马宪法立法和国家建设委员会主席弗拉基米尔普里金宣称，在“统一俄罗斯”党的内部将组成一个自由主义右翼。他本人将“作为法学家，而不是作为政治家”参加组建这个右翼。5普里金生于1960年，毕业于列宁格勒大学(现圣彼得堡大学)法律系，是法学副博士，2003年当选为杜马议员。与他持同样思想倾向的还有“统一俄罗斯”党的杜马议员、杜马委员会领导人弗列兹尼克和维普列斯卡切夫斯基。他们都来自圣彼得堡，极力主张把自

13、由主义作为党的意识形态。2005年4月19日，普里金在莫斯科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宣布：“在目前情况下我们不得不提出问题，统一俄罗斯党将带着怎样的意识形态在新的选举中走向选民们。”他表示将在“统一俄罗斯”党内建立一个以自由主义为指导的“右翼纲领派”。他说：“必须坦率地承认，统一俄罗斯党今天没有任何明确的思想观点。”他认为应该抛弃党目前所采取的中派主义。6“统一俄罗斯”党总委员会成员米马尔格洛夫认为，“今天统一俄罗斯党没有意识形态和纲领。因为现有的竞选纲领并不是这样的东西。”他还说：“现在我们需要党内辩论，这种辩论事实上已经开始形成。”在他看来，党内既有左翼，又有右翼。但他不认为这是党的分裂。他说，

14、在大的政党内部都应当存在各种不同的辩论俱乐部和政纲，这很正常。在党内广泛的辩论中将制定党的纲领，以迎接2007年大选并对选民有更大的吸引力。他主张把“统一俄罗斯”党改造成欧洲保守党类型的政党。7据俄罗斯公报报道，右翼得到总统办公厅副主任弗苏尔科夫的支持。82005年4月20日，“统一俄罗斯”党内持自由主义立场的一些党员发表了一篇向党员们的呼吁书，认为“统一俄罗斯”党目前陷入困境，而老的右翼政党“右翼力量联盟”和“亚博卢”处于危机状态。他们号召“统一俄罗斯”党展开党内辩论，保卫自由主义价值，促使党接受明确的“自由主义的保守主义”意识形态。他们认为，俄罗斯当前面临的主要危险是官僚集团对政治和经济的

15、全面控制。这些人对当前形势提出尖锐批评，甚至把现今的体制与1937年的苏联体制相提并论。在这份呼吁书上签名的有该党20位著名的党员，其中包括杜马议员格奥尔基博斯、议会上院成员米哈伊尔马尔格洛夫、银行家亚历山大列别杰夫、律师安德列马卡洛夫、下诺夫哥罗德州州长米哈伊尔普鲁萨克、特维尔州州长德米特里捷列宁等。9自由主义右翼的上述观点立即遭到党内持社会民主主义立场的左翼的严厉批评。这个左翼以“统一俄罗斯”党的杜马议员、杜马劳动与社会政策委员会主席安德列伊萨耶夫为代表。伊萨耶夫是一位工会活动家，1998年5月当选为全俄社会政治运动“劳动联盟”联邦委员会主席，1998年12月当选为卢日科夫领导的“祖国”运

16、动政治委员会成员，著有民主社会主义俄罗斯的未来等著作。2005年4月21日，以伊萨耶夫为首的一些杜马议员在国家杜马举行新闻发布会，表示赞成加强公民的权利和自由，但是不赞成普里金等的右翼自由主义观点。伊萨耶夫认为，由于党的政策向右翼自由主义倾斜，“统一俄罗斯”党在公民中的影响遭到削弱，这是一个严重错误。他说：“最近一年半以来，党沿着政府提出的改革道路向右倾斜，严重损害了公民对我们的信任。公民们过去之所以投统一俄罗斯党的票，是因为它是一个中派政党。”伊萨耶夫等认为，自由主义者把国家的作用仅仅归结为“守夜人”，这是不对的，因为“国家应当成为不仅是民主的，而且是强有力的，具有自己的意志”。与此同时，他

17、们强调自己不是共产主义者，表示赞成市场经济。伊萨耶夫说：“我们把自己称作我们党内坚持社会取向的流派，但是，如果使用欧洲的说法，可以把我们称为左翼。”他赞成就党的纲领问题在党内展开辩论，但“坚决不同意把自由主义思想作为党的意识形态基础”。他强调，党的意识形态应是“社会保守主义”，它的内容包括：“建设具有社会取向的现代市场经济，维护国家主权，保证人人丰衣足食，充分利用国家的财政经济潜力来解决人们的各种问题。”为此他要求大力支持中小企业，对税收政策进行现代化改革。他批评目前的税收政策只有利于富人。他认为：在党内组成一个“右翼”是可以的，但不赞成把自由主义思想扩大到全党。如果那样做，就是对选民进行欺骗

18、，因为在以前的杜马选举中选民们投票赞成的是中派的“统一俄罗斯”党。伊萨耶夫还宣称，党内出现左翼和右翼不会导致党的分裂，而只会对党的发展有利。为此，他举出日本自由民主党作为效法的榜样。他说，在日本自由民主党内长期存在互相竞争的许多派系，而没有影响党的活动。左翼的成员之一康扎图林强调：“我们必须明确，什么是属于党的标志。我们是支持总统的政党!这是我们的基本目的。”10据报道，加入以伊萨耶夫为首的左翼的有16个“统一俄罗斯”党的杜马议员，克拉斯诺亚尔斯克边疆区区长亚历山大特卡乔夫和伏尔加格勒市长叶伊申科等也打算加入。由此可见，“统一俄罗斯”党内存在持有不同观点的右翼和左翼，这已经是不容回避的客观现实

19、。左翼和右翼的分歧和争论既涉及党的意识形态、指导思想和政治纲领，也涉及各项具体政策问题。右翼要求“统一俄罗斯”党放弃该党一贯标榜的“中派主义”，走西方式的自由主义道路；左翼则批评“统一俄罗斯”党屈服于右翼势力的压力而向自由主义倾斜，不同意把自由主义作为党的指导思想，要求党重视社会政策，主张走社会民主主义道路。左、右两翼目前都声称不会退出“统一俄罗斯”党，而是要维护党的统一，要求在“统一俄罗斯”党的内部就党的纲领和策略等问题展开辩论。虽然伊萨耶夫等主张“统一俄罗斯”党成为像日本自由民主党那样的政党，容许党内存在不同的派系。但是在俄罗斯的现实条件下，这些具有不同思想倾向的派系是否能够长期共存于一个

20、党内，还是将导致组织上的分裂，有待进一步观察。况且，即使在日本自由民主党内，各派系的斗争也常常导致党的分裂。最近日本首相小泉由于邮政民营化法案遭到议会否决而宣布解散众议院，引起自民党内的极大震动，一些党员宣布退党另组新党。这表明，日本自民党未必是值得“统一俄罗斯”党仿效的榜样。三、“统一俄罗斯”党内意见分歧和争论的发展前景在“统一俄罗斯”党的300多位杜马议员中，公开宣布参加右翼和左翼的杜马议员只占少数，大多数议员没有明确表态，但是这一事件引起俄罗斯媒体的极大关注，甚至被大肆炒作。面对党内分歧和争论加剧的局面，党的主要领导人不得不出来表明态度，并采取各种措施，力图维护党的团结。2005年4月2

21、3日，“统一俄罗斯”党总委员会举行会议，该党主席格雷兹洛夫在会上所作的报告中承认“统一俄罗斯”党内存在意见分歧和争论，但是他否认党内存在不同派别。他说：“是的，在我们党内，人们对于我国所面临的任务的解决方法持有不同的观点。但是，这决不是说，我们党内出现了右翼和左翼。不如说，这是由于他们的活动和职业经验的不同种类所决定的。”他指出，在伊萨耶夫、.雅科夫列夫、.拉霍夫等人看来，首要的是国家的社会作用、物质财富的分配制度。而对于普利金、捷列宁等人来说，首要的是保障法律的透明度和经济自由。对于.瓦西里耶夫、.扎瓦尔辛等来说，首要的是保障社会和国家的安全。而.库利克则始终不渝地维护俄国农业劳动者的利益。

22、格雷兹洛夫认为，这些不同观点是互补的。它们之间的辩论是正常的。他说：“党内辩论对于一个健康的政治组织来说不仅是正常的自然的状态，而且是党的发展所必需的过程。与此同时，辩论不应损害党的纪律。”他声称：“在统一俄罗斯党内不存在任何有组织的纲领、派别和倾向。我们只有一个纲领大多数俄罗斯公民的利益。他们是我们的选民。他们不是投派别的票，而是投统一的、强大的俄罗斯的票!”格雷兹洛夫强调，党将坚持“社会保守主义”政策，并说：“社会保守主义政策的基本特点、任务和方法是：依靠中间阶层，采取有利于中间阶层的行动，使国家政策符合它的利益和立场；捍卫不赞成任何革命的人的利益，不管这种革命是金融的、经济的、文化的、政

23、治的、橙色的、红色的、褐色的或蓝色的，他们要求自己作出选择，而不希望别人代替自己进行选择；维护秩序、社会稳定和非革命的发展，以及长远发展计划的可能性；国家无条件地捍卫合法取得的财产；保障人身、财产、社会和国家的安全；提高中间阶层的购买力、富裕程度和积累；通过提高贫困人口的生活水平和减少贫苦人口来扩大中间阶层的数量。”格雷兹洛夫还说，在当代俄罗斯，社会保守主义作为一种政治观念与“共产主义的复辟思想”和“极端自由主义”都是对立的。11可见，他所说的“社会保守主义”，实际上就是“统一俄罗斯”党纲领中所宣布的“政治中派主义”。这种中派主义立场也体现在他对斯大林历史功过的评价上。在斯大林诞辰125周年之

24、际，格雷兹洛夫曾经发表谈话，称斯大林是“一个杰出的人物”。他说：“无疑，他作为国家领导人在伟大的卫国战争期间做了大量工作。他是雅尔塔、德黑兰等会谈的实际领导人，这些谈判的结果是开辟了第二战场。”他同时又说，“当然，我认为，他在国内政策方面的那些过激行为毫无疑问是不光彩的。”12格雷兹洛夫在同俄罗斯媒体谈到斯大林问题时又说：“斯大林的名字总是同残酷的镇压联系在一起的。无论怎样也无法抹掉他个人对镇压数百万人的罪责。”13这表明，“统一俄罗斯”党一方面肯定斯大林在卫国战争中的功绩，另一方面严厉谴责他在对内政策方面实行的“大清洗”等错误。这种中派主义立场显然不同于右翼，也不同于左翼。为了保持党的团结，

25、“统一俄罗斯”党强调全体党员必须遵守党的纪律，并采取了一些组织措施。2005年4月23日，总委员会会议决定，免去曾经表示支持右翼的原总委员会主席团书记瓦波戈莫洛夫的职务，由国家杜马副主席、“统一俄罗斯”党最高委员会常设局成员维沃洛京取而代之。后者既不属于右翼，也不属于左翼。总委员会会议还选举国家杜马议员安德列沃罗比约夫为党的中央执行委员会领导人，原中央执行委员会领导人尤里沃尔科夫不再担任这一职务。14这表明，该党主要领导人显然认为，应该把辩论局限在党的内部进行，不应该把这种党内争论扩大到党外。2005年7月4日，“统一俄罗斯”党杜马议员、杜马副主席奥列克莫罗佐夫在回答记者问时说，把党分为“右翼

26、”和“左翼”的想法不具有现实意义。党把主要力量集中于解决具体问题，并成立了有关国家的财政经济稳定以及工农业部门、卫生保健、教育以及社会领域的状况等问题的五个工作小组，为在下一届党代表大会上制定新的党纲进行切实准备。15然而，“统一俄罗斯”党的分歧和争论并未就此停止，只是表现形式有所变化。2005年7月6日，右翼领导人普里金对记者说，将在即将举行的“统一俄罗斯”党第六次代表大会上通过的新纲领中，自由主义思想将得到充分体现。他说：“毫无疑问，这个纲领将是一个更为自由主义的文件。”16与此同时，他表示，在新纲领中，右翼和左翼思想可能会达成某种平衡和妥协。2005年7月12日，左翼领导人伊萨耶夫宣称，

27、在“统一俄罗斯”党内存在的不是两翼()，而是两个流派()。他说：“统一俄罗斯”党内拥护社会取向的人团结在“社会保守主义中心”周围，而党内自由主义流派的策源地则是专家(“”)杂志。他还说，党内的辩论在今后将继续下去。与此同时，他强调，即使最“左”的“统一俄罗斯”党人也都赞成在市场经济的框架内寻求社会保障的机制。17在普京总统第二任期内，在“统一俄罗斯”党的坚决支持下，俄罗斯国家杜马先后通过了修改俄罗斯联邦政府法、地方行政长官选举办法、政党法和国家杜马议员选举法等的法案，提高政党进入国家杜马的得票率门槛，禁止建立竞选联盟，以减少国家杜马中的政党数量，增强大党在国家政治生活中的作用，进一步加强垂直政

28、权系统。普京的这些政治改革对“统一俄罗斯”党十分有利。由于2007年俄罗斯将举行第五届国家杜马选举，2008年将举行新一届总统选举，各政党都在为参加选举进行积极准备。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保持“统一俄罗斯”党内的团结一致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鉴于俄罗斯联邦宪法规定总统的任期不得超过两届，普京也多次表示，他将遵守宪法，在总统第二任期结束后不再谋求继续担任总统职位。在这种情况下，人们普遍关注在2008年普京下台后，谁将是普京的接班人?作为政权党的“统一俄罗斯”党将何去何从?看来，它要么保持组织上的统一，支持新的总统候选人(尽管到目前为止，很难确定谁将是普京的继承者)，与之缔结政治联盟，继续占据“一党独大

29、”的地位；要么在组织上发生分裂，左翼和右翼分道扬镳。“统一俄罗斯”党内的分歧和争论正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出现和展开的。看来，在2007年杜马选举前，为了赢得议会选举的胜利，“统一俄罗斯”党内左、右两翼可能会互相妥协，避免公开分裂，继续争取保持杜马第一大党的地位。普京总统和克里姆林宫也将极力阻止这种分裂的出现。但是，在2007年和2008年之间，特别是在新旧两届杜马和新旧总统交替之际，将发生怎样的变化?对此现在很难预料。总的说来，“统一俄罗斯”党的命运首先取决于该党自身的建设与发展，也取决于俄罗斯经济状况和政治局势的演变，取决于普京的态度及其在未来政治舞台上将扮演怎样的角色，取决于各种政治力量相互

30、较量的结果。据报道，“统一俄罗斯”党定于2005年11月25日在克拉斯诺亚尔斯克召开第六次党代表大会，讨论修改党纲和准备选举等问题，其结果如何，人们将拭目以待。注释：1俄罗伊麦德维杰夫普京克里姆林宫四年时光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5年版第432页。23俄总结()杂志2004年11月30日号第24页，第24页。414俄新时代()周刊2005年5月1日第1718号第7页，第8页。57俄“俄罗斯政治网站”(www.polit.ru)2005年2月11日，2005年4月1日。6151617俄“俄罗斯国家网站”(www.strana.ru)2005年4月19日，2005年7月4日，2005年7月6日，2005年7月12日。82005年4月19日俄公报()。9俄“真理报网站”(www.pravda.ru)2005年4月20日。10俄“俄罗斯政治网站”(www.polit.ru)2005年4月20日；“真理报网站”2005年4月21日。11俄“统一俄罗斯党网站”(www.edinros.ru)2005年4月23日。12132004年12月22日俄消息报()。作者简介李兴耕，中央编译局研究员。责任编辑：文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