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文化之一双性同体.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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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文化之一双性同体
“双性同体”的历史演变及文化蕴涵
冷东
阴阳人的厌恶
“双性同体”（androgyny）一词的生物学本义，一般用于表述动植物的雌雄同株或一些罕见的生理畸形者，本文所涉及的“双性同体”则是人类文化的产物。
因为性别矛盾使人类距离两性和谐的理想一直相当遥远，在伴随人类不断追求性别意识真理性的过程中，“双性同体”的蕴涵也不断发展变化，并在现代回归中成为诸多学者重视和探讨的对象。
━自然篇
（一）自然界中的雌雄同体
从生物进化的角度来说，性对于生物体本身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对于雄性来说，他们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寻找和讨好配偶，或为求偶而战，弄得伤痕累累乃至有生命危险。
对于雌性来说，有性生殖的结果使她们的基因只能有一半传给子女，而来自雄性的另一半未必就很优秀，说不定受骗上当被一个孬种所勾引。
如果她们采用孤雌生殖，她们的基因就能百分之百地传下去。
至今还有几千种动植采用无性或孤雌生殖，就避免了那“百分之五十”的代价。
但是在现今存在的几百万种动植物中，为什么绝大多数都采用有性生殖（或者是有性和无性生殖相结合），它们的雌性为什么愿意付出这“百分之五十”的代价？
性在进化上究竟有什么好处？
（与其独占一个坏丈夫，不如与别人分享一个好男人。
）
这可以说是进化生物学上最大的谜团之一。
自从提出这个问题以来，已有各种各样的答案。
目前流行的观点认为，有性繁殖带来了基因重组，基因重组带来了无穷无尽的变异，而丰富的变异更有能力接受生存的挑战。
这就象参加抽奖，单性生殖只是买了一张彩票，然后把它复印了许多次，复印得再多也不能增加中奖机率，而有性生殖却是买了许多不同号码的彩票，显然更有可能中奖。
通过在每一代改变基因，有性物种能更好地躲避敌人（寄生虫和捕食者）的追捕。
为了能够生存，必须不断地更新（相应地，寄生虫和捕食者也必须不断地进化）。
如果象单性生殖那样，母子一成不变，原地踏步，就会被敌人追上，最终导致灭亡。
所以，即使只有百分之五十的基因得到传递，也要比什么都没能传下去的好。
这种解释，被称为“红心皇后”假说，它得名于《爱丽丝漫游奇境》中红心皇后对爱丽丝说的话：
“为了停留在原地，要拼命地跑。
”
“红心皇后”做为一种有吸引力的假说流行了许多年，近年来通过对一种同时具有有性和无性生殖的鱼类的研究，才证实了这个假说：
有性生殖的后代要比无性生殖的后代更不容易感染寄生虫，而且变异越大，越不容易感染。
董启章在小说的序中谈到读袁珂的《山海经校译》，“在《南山经》中有这样一条：
‘又东西四百里，曰覃爰之山，多水，无草木，不可以上。
有兽焉，其状如狸而有髦，其名曰类，自为牝牡，食者不妒。
”董启章的分析从这个“自为牝牡”开始，他谈到“类”的一体两面，以及在“妒”里包含的转折。
“‘自为牝牡’，‘食者不妒’的‘类’自然只属于‘人类’的文化想象，但这种想象却向我道出了一个真相，这就是：
‘妒’的本质并不关乎所谓‘第三者’的介入，而在于‘自为’，‘自足’的不可得，以至于对非我的不能自拔和永无满足的欲求。
这里涉及到两个问题，一个是在我们历来的文化想象中，关于雌雄同体有些什么表述；另一个是在董启章的小说中，他吸取了发展了那一种方式。
就第一个问题来说，袁珂后来在《中国神话传说词典》里还征引了一条，来说明类：
郝懿行云：
“陈藏器《本草抬遗〉云：
‘灵猫生南海山谷，状如狸，自为牝牡’。
又引《异物志）云：
‘灵狸一体，自为阴阳。
据此，则为灵狸元疑也，类，狸亦声相传。
”（8）这里说的是披头散发像猫或狐狸而又有灵性的动物。
后来中国传奇小说中的狐狸精不知与此有无关涉，而狐狸精嬗变，其本体多为阴性，并非阴阳同体。
在自然界中，玉米是雌雄同株，豌豆是自花授粉，蚯蚓是雌雄同体。
动植物有雌雄同体的现象。
而明人笔记如郎瑛《七修类稿》及嘉靖王济的《询堂手录》也记有公猿变母猿的事。
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对狐狸精的描写，可能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生活的现实：
旧传：
狸有两体，其年久者能变幻惑人。
遇男则牝，遇妇则牡。
今京师有此妖，或一家中内外皆为所蛊。
各自喜为佳遇，然实同此兽也。
狐与狸又各一种，而世多混称之。
生物为何只有雌雄两性
（因特网）英国广播公司1999年9月14日报道：
英国科学家认为，现在地球上的生物之所以只有雌雄两性是因为大约20亿年前我们的“祖先”曾经遭到细菌的感染。
地球上存在着无数种生命形式，那么为什么大多数物种只有雌雄两性？
多年来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世界各地的科学家。
蘑菇有多达3．6万种性别，一种被称为黏菌的奇异生物大约有13种性别。
但是这些生物只是地球生物分为雌雄两性这个几乎普遍适用的规律罕见的例外。
这种现象提出了一个进化方面的谜题：
如果地球生物有100种性别，并可以与其中任意一种性别进行交配，那么地球生物在其周围的环境中找到伴侣的机率将达到99％。
英国巴思大学的教授劳伦斯·赫斯特对这个问题作出了解释：
试想你现在正在一家迪斯科舞厅里，所有的灯都己熄灭。
你想找个人陪你回家，适用于这种情况的规律是：
你第一个撞到的人就是你选择陪你回家的人。
如果只有雌雄两性，那么从平均的角度来说，你碰到的人中有一半将可能不会成为你的配偶。
如果说看起来生物只有两性使物种的生存变得更困难而不是更容易的话，那么为什么地球生物只有两性呢？
赫斯特教授认为，这完全要归因于地球生物是如何通过遗传获得一组特定的基因（称为线粒体基因）的。
与细胞核或细胞中心部分携带的基因不同，线粒体存在于核外物质当中。
而且与细胞核中的基因不同，线粒体脱氧核糖核酸（DNA）可以迅速进行自我复制。
赫斯特教授在设菲尔德科学节上发表讲话时指出，他认为线粒体基因是我们远古时代的“祖先”遭受细菌感染的遗迹。
“看起来以前好像有过某种细菌，线粒体就源自于这种细菌。
因此我们认为，大约在20亿年前，地球生物通过细菌感染获得了这些线粒体。
它们已经变成了我们的一部分，线粒体进行自由复制的能力是它们的细菌‘祖先’遗留下来的。
”
因为线粒体DNA可以快速复制，如果99％的地球生物可以与其他任何同种生物交配的话，线粒体DNA出现的任何突变都有可能迅速扩散开来。
如果这种突变是有害的，那么突变引起的后果就有可能是灾难性的。
而事实上，几乎所有的地球物种都是从其母体那里继承线粒体基内的。
蘑菇之类例外的生物已经发展进化到在进行生殖的时候不必交换线粒体DNA的程度。
对于地球上其他的物种来说，寻找一个配偶可能有点困难，但是从进化的角度来说，这种生殖方式也有好处（…以减少突变）。
《参考消息》1999年9月20日
农业
加强组织培养和快速繁殖。
植物组织培养是近代最成功、最具有实用性的生物技术之一。
目前，在马铃薯育种中，运用试管培养无病茎芽方法大量生产高质量的种苗，已避免了大田易染病虫害的弊端，又大大缩短了生长时间。
苷蔗、草莓等的快繁技术已进入了工厂化。
最近，日本爱知县培育公司对芦笋采用了“培育生长点”的方法，使每个原生长点分增到３０００—５０００个植株以上的复制苗，这预示着在蔬菜种植中，一个能保持良种品质“无性蔬菜时代”已经来临，从而保证蔬菜无菌无病、优质味佳产量高。
茭白，是禾本科宿根性水生蔬菜，有单季茭与双季茭之分，人们食用的部分，是由它花茎受黑粉病菌寄生后，刺激组织膨大而成的“茭白”．茭白的生长，要求温暖而湿润的气候条件，其地上部分不耐寒，气温在0—1℃以下即枯死，地下宿根，只要有水，即能越冬，其一生喜光、耐水浸，其繁殖以宿根分发新株（蘖）无性方式进行，当土温、水温≥5℃时可萌芽抽青，当日平均气温稳定≥10℃后，新蘖就能正常生长，但以25—28℃的温度对生长分蘖最有利．在孕茭前，不宜高温和干旱，黑粉病菌的寄生刺激花茎膨大的最适温度（土温和水温）为15—25℃，过高过低都不适宜．孕茭期不能失水，但浸水也不能太深，以利低位孕茭，提早孕茭．因此茭白生产过程中，除肥料、耘田、防病虫害以外，关键是适温适水，以利正常生长，提早分蘖，提早孕茭，争取早收早上市．
林业
现代科学技术的飞速发展，取得一系列划时代的新成就，使人类对物质结构的认识，正从微观向超微观领域进军，就林木遗传育种学科来讲，已脱离了农业育种的传统范围，在群体遗传研究上取得了新成就，种子园和无性系育种已在生产上被广泛应用，目前开始利用生物工程技术，从群体——个体——细胞——分子水平上，比较系统地开展林木遗传改良研究。
现代科学与现代技术的紧密结合，出现了信息技术、生物技术、空间技术、新材料和新能源等全新技术，使人类改造世界的手段更先进，效益也更高，可以说人类已经进入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的时代。
无性系林业是本世纪林业上的伟大成就［（１～２）］。
它是一系列造林营林乃至加工领域的科学技术成就的最高体现。
它为当代，尤其是为今后人类集约式地生产木质原材料，同时保存大面积的森林生态大系统，提供了可能。
无性系林业的发展，已经并必将进一步改变传统林业和林产业的概念及结构，使生物质的培育变成加工工业的一个环节，使传统林业大面积和长周期作业变成工业生产的绿色车间。
无性系林业是一个从育种、育苗、造林，直到收获、加工，包括这些完整环节在内的均由专用配套技术构成的技术体系，这些环节上的配套技术共同保障着这一产业的经济效益，缺一不可，错位也不可。
例如，用无性方法繁殖未经幼化的造林材料，无论如何也难以高产，而把培育的造纸用无性系当作用材加工利用，也是浪费。
工业生产讲究极细的分工合作，从而创造出极高的产业效益和极高的产品质量，无性系林业正是这种工业生产。
无性系林业的出现真正使林业进入了工业化时代，正像几十年前发达国家的农业步入了工业化农业时代一样。
二、“双性同体”观念的产生
在现代科学中，这些符号并不意味着性结合，只是用作高级的计算符号。
在动物和植物学中，用它们来标志性别。
玛尔斯符号代表男性，维纳斯符号代表女性；墨立利的节杖表明两条眼镜蛇盘绕在一根棍上，而棍子是阴茎的象征，所以两性都体现了出来，这是一个代表雌雄同体的符号；萨图恩的符号意味着中性，固为萨图恩用镰刀割掉了他父亲乌拉努斯的生殖器，它的表现是一个阴茎和一把镰刀。
性结合的象征是以各种方式接合在一起的阴门和阴茎的象征。
这些象征大多数都是不言自明的。
拉丁十字架的起源是一个套有阴门环的男性生殖器石柱，从侧面看，象是一个十字架。
10是一个神秘奥妙的符号，它意味着：
“没有女人的男人是1，没有男人的女人是0，二者结合起来就是10，或者更多。
”
各远古文明普遍认为：
造物主是半阴半阳的，或者是雌雄同体的，这非常广泛地存在于世界各地彼此封闭的原始先民的图腾崇拜物和其他遗物中。
这种奇特的共性包含了一个共同的文化代码，反映了人类的原始思维进化到语言阶段后形成的“双性同体”神话。
艾利亚德在《比较宗教学模式》中“神圣的双性同体的神话”一节中写道：
“由于在神性之中同时存在着所有的禀赋，所以完全必要的是从神性中或明或隐地看到两种性别的合并表现。
神圣的双性同体只不过是表达神的二位一体的一种原始公式；早在形而上的术语或神学的术语表达这种二合一神性之前，神话和宗教思维就已首先借用生物学的双性这一术语表达了它，我们已经注意到许多这样的情况：
远古的本体论用生物学的语汇表现出来。
……我们在许许多多的神话和信仰中看到的神圣双性同体都有其自身的神学和哲学的蕴含。
这个公式的本义在于用生物性别的语汇表达在神性核心中同时并存的两种对立的宇宙论原则（阳与阴）。
”
在中国的创世神话中，暗含了一个“双性同体”的始祖，天和地本是联合为双性同体的，他们永恒地结合在一起，后来才相互分离，并且成为单一性别的—对。
传说华夏种族是由伏羲和女娲兄妹相婚而产生的，正因为伏羲和女娲之间是一种既是兄妹又是夫妻的关系，由此也能理解两者为何是双头人首蛇身的神怪。
古希腊哲学家柏拉图断言：
人类最初是半阴阳的，是宙斯把他们分成单性别的两半，他们渴望重新结合，以此来解释男女之间的恋爱和结合倾向的根源。
基督教的《圣经》中认为上帝是雌雄同体的，上帝把亚当分成两个有性别的组成部分，一个是男性，另一个是女性夏娃，来自他的一半。
这个原本双性的人被分为两半，爱情使他们渴望重新结合，这种渴望是性快乐的源泉，而性快乐则是一切犯罪的开端。
”
在埃及神话中，始祖之神也是双性同体的。
地神格卜和天神努特原来相互拥合，难以分离。
后来其父（一作其子）大神舒将努特即天宇高高举起，努特才同她的兄长，也是她的丈夫地神格卜相分离。
在波利尼西亚、新西兰等国家也有类似传说，最初天地混沌一片，组成一个雌雄同体的存在物，后来才分开，形成阴阳，又演化为万物。
埃及女神叫莫特或玛，“妈”一词实际上在世界上的所有语言中都意谓着母亲。
而“莫特”的意思是“好母亲”。
这个女神手持女性节杖和安可，安可是T形十字架和生命之门的结合，或者说象征阴茎和阴门的结合，意味着性结合，因此有“生命”的意义。
男神和女神经常或者总是把它拿在手中，可能有永生的意思。
在基督教会中，这种象征叫带柄十字架。
下面这蝠埃及的碑刻画，表现安努卡女神正赋予法老以生命。
这还象征着性结合。
这种象征是半男半女的，是男性的授精能力和女性的受孕能力合二为一，换句话说，它象征着伟大的第一原因、创造万物的始祖或力量、造物主上帝的本质上半男半女的特点。
在埃及神话中，始祖之神也是双性同体的。
地球四域的四位大神赫赫，又称为八联神，实际是四男四女，八个形体。
地神格卜和天神努特原来也是相互拥合，难以分离。
后来其父（一作其子）大神舒将努特即天宇高高举起，努特才同她的兄长，也是她的丈夫地神格卜相分离。
在新西兰的土著居民毛利人中，也流传着天和地被扯开而分离的故事。
天神拉吉和他的妻子芭芭在无止境的性拥抱中联为一体无法分开，他们产生了诸神和万物。
后来这对夫妻被他们的孩子（其他神）扯开而分离。
在墨西哥神话中，也有所谓双性至高神。
在墨西哥先民的眼中，“太阳和大地也被视为丰饶之源以及万物之母，被想象为二元（二性）实体。
他既不失其一性体（在古歌中，他始终为单一神），却又被视为二性神（奥梅泰奥特尔），即我们之繁衍的男主宰和女主宰（托纳卡特库特利与托纳卡西瓦特利），在神秘的宇宙结合和受孕中，此神为宇宙万有奠定了始基”。
这一双性至高神看来不仅担负起开天辟地的伟业，而且也是创造生命和人类的始祖。
显然，“双性同体”这一意象在先民原始思维中的流露及其在神话中形成跨文化的神话原型，并非偶然和巧合。
由上述众多例子可以看出，这一原型包含的最基本的意义是：
宇宙万物、人类以及自然的创造，是由两性共同（通过合体形式）完成的。
从这一基本意义可以推导出另一重意义，分体初始状态（性别意识产生的标志），女性与男性有同等的创造力，两性没有身份、地位和尊卑的差异。
婆罗门教的圣书《往世书》说：
“至高无上的精神在创世的行动中成为双重的：
右边是男性，左边是女性。
她是玛亚，永恒不灭的。
”又说：
“神圣的创世因体验不到极乐，是孤独的。
他渴望有一个同伴，直接满足欲望。
他使自己的身体分成男性和女性。
他们结合，创造了人类。
”
在墨西哥先民的眼中，“太阳和大地也被视为丰饶之源以及万物之母，被想象为二元（二性）实体。
他既不失其一性体（在古歌中，他始终为单一神），却又被视为二性神，即人类之繁衍的男主宰和女主宰，在神秘的宇宙结合和受孕中，此神为宇宙万有奠定了始基”。
这一双性至高神看来不仅担负起开天辟地的伟业，而且也是创造生命和人类的始祖。
“双性同体”观念还通过凝固在雕塑画像等上面的“双性同体”形象，直观地得到展示。
在欧洲发掘的公元前七千年到六千年间的雕像中，具有明显女性和男性特点结合在一个雕像上的特点在公元前六千年以后也没有完全消失。
印度古代塑像把湿婆和他的妻子雪山神女表现成一个具有雌雄同体性质的存在物。
湿婆和雪山神女的这种阴阳合一的形式，叫做维拉吉。
在中国已在多处发现类似的“双性同体”形象，如在青海乐都柳湾出土过一个两性人陶壶，此人面部粗旷，体魄魁梧，明显是一个强健有力的男子形象，但其生殖器既似男根，又有女阴特征。
河南禹县民瓷窑贴保留着一种传统图案，有一种抓髻娃娃，头扎双髻，具有女性特征，但长有男根。
“双性同体”这一意象在先民原始思维中的流露及其在神话中形成跨文化的神话原型，并非偶然和巧合。
神话思维中双性同体的阶段，在历史上对应着的是人类处于无性意识的阶段。
“双性同体”的无性阶段，反映了原始人类朴素的性别平等意识。
由上述众多例子可以看出，这一原型包含的最基本的意义是：
宇宙万物、人类以及自然的创造，是由两性共同（通过合体形式）完成的。
从这一基本意义可以推导出另一重意义，分体初始状态（性别意识产生的标志），女性与男性有同等的创造力，两性没有身份，地位和尊卑的差异。
反映了史前伊甸园的生活情景和原始人类朴素的性别平等意识。
双性同体的象征在各民族的早期神话中常以“神界理想”的方式，出现在其创世神的身上。
这些神多半都具有男女双重的性特征，或至少兼有男女两性的能力，而可以不倚赖异性创生。
（9）随著人类意识的发展，此类神逐渐一分为二，转为兄妹神或夫妻神。
（10）文明进入父权社会之後，创世神通常就变成了纯男性。
而原始神话中创世神「双性同体的性质也受到了刻意的洗刷与粉饰。
根据约瑟夫．甘伯的研究指出，西方文明的演化过程中，其创世的神话经历了四个阶段的转变：
1、世界由无配偶的女神创生。
2、世界由女神受孕於配偶而创生。
3、世界由一男性战神自一女神身体上打造而成。
4、世界由一男神独力创造（11）。
从这个创世神话的演变中，我们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创世王神由双性女神变成了单性男神。
在希腊神话中，女神们仍然还有存在的价值，但是已经落居陪衬地位。
不过，在这一时期，我们还是可以零零落落看到一些神被赋予正统渐不相容的双性形象。
如长着六个女性乳房的宙斯，蓄着胡子的爱神，以及半男半女的酒神等。
（12）同时，柏拉图的「座谈会」一文中对双性人的讨论（西方哲学对「双性同体」最早的纪录）似足以证明，时人去占未远，故对此意像之引用，尚觉自在。
犹太．基督教的传统逐渐巩固之後，性（以及女性）也随之日益受到压制。
「双性同体」这样俱有强烈性暗示的观念自然首当其冲，逐渐在此传统中消失。
但是此观念却在另一较隐密的传统中备受礼遇。
此一传统以何密哲学为鼻祖，下开诺斯地密教，犹太密教，及练金派等思想糸统。
这些思想系统最主要的共同点是，都以「双性同体」为其思想体系之中心。
这些学说的入世取向逐渐将「双性同体」此一不可企及的神界理想，平民化成个体应致力追求的超越人烙（13）。
有犹太．基督教传统本身的神秘主义，因为受到何密哲学的影响，也隐约保留了对“双性同体”的憧憬，但是到了十七世纪初新教神秘主义者亚克．伯马将何密哲学的种种要义公开引进基督教，才使「双性同体」的理想，再次与基督救的救赎观念结合，并此发展出一套偏向今世的救赎说。
（14）伯马的基本理论是上帝是双性同体，而她所创造的第一个人类亚当也是双性同体的。
亚常的阴性部份叫做苏菲亚。
後来因为亚当期望能有自我意识，上帝遂将之与朱菲亚一分为二。
这便是人类的第一次「沈沦」，也是最致命的一次「沈沦」（第二次「沈沦」才是逐出伊甸园）。
但是，正如柏拉图在「座谈会」中对双性人及其分割的看法一样，伯马也认为分割本身已经种下了未来再结合的因子。
而人类生命的历程就是试图回到原始统一状态的努力。
回归原始统一的过程中困难重重，但只要能掌握天机，便也就能行所无事，通达顺利。
这天机就是对耶稣人世的第二个完人，也就是双性同体人--的爱，因为耶稣一如亚当，体内兼有阴性的苏菲亚，所以籍着爱耶稣．不论男女都可（16），他身上找到自己的另一半，与之结合，恢复统一。
（16）
伯马以「双性同体」为中心的今世救赎学说；虽不见容於正统的基督教，却对後世影响极为深远。
伯马最大的影响所在，则是经由德国的虔信教派）对於整个德国浪漫主义运动的启发与给养。
自德国浪漫时期开始以至二十世纪初叶是「双性同体」象征风靡欧陆的时期。
许多主要思想家与艺术家都受到这个观念的影响，更有不少人以此为其思想体系的中心。
到了十九与二十世纪之交，「双性同体」的观念在雍的心理哲学系统里获至了有史以来最系统化，最深刻的诠释。
在中国文化里，神话的记载虽然极不完整，而且多半已经过度哲学化，但是「双性同体」的神话母题仍然隐约可见。
根据吉若多的研究，盘古一如西方之创世巨人，既是「混沌」初开的第一个人类，又负有创世的神性使命，故不可避免的兼俱双性於一身。
女蜗与伏曦这对时而兄妹、时而夫妻的类创世神，则是自双性创世神演化出来的「原始配对」。
在中国因为神话哲学化的起步极早，因此在原始道家的思想中「双性同体」已经变成了一种生命哲学的理想。
以下老子的引文，最足以体现这阴阳二性以及所有对立极端应兼备调和的生命哲学理想：
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
为天下溪，常德不离，复归於婴儿。
知其白，守其黑，为天下式。
为天下式，常德不忒，复归於无极。
知其荣，守其辱，为天下谷。
为天下谷，常德乃足，复归於仆。
（20）
这种注重「双性同体」的精神，後世逐渐分为两个方向发展。
一是「正统哲学」方面：
儒家或道家对於阴阳相辅相成的了解，一是宗教方面：
道教打坐炼丹时对於阴阳调和的重视。
这两方面对於「双性同体」的体认，基本上并无二致。
两者都认为阴阳代表宇宙间所有对立，却又互相补足的力量或倾向。
唯前者对阴阳的了解已经完全哲学化，抽象化；後者则仍保有若干程度的神话色彩，从而其阴阳两极的内涵也仍透露出相当程度的性别意味。
道教的打座炼丹之学正如西方的何密哲学一样，在正统的知识界受到歧视，甚至压制，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道教的「双性同体」观却比「正统哲学」保存了更多原始神话的风貌。
换言之，也就是保存了更多原始神话的活力。
可惜，道教的打座炼丹之术没有像伯马一样知遇的思想大师，自其中提取神话的活力。
道教的「双性同体」观遂在历史的尘垢中埋没，腐朽。
双性神是否普遍出现千方代农耕部落？
目前尚不能下断语。
但是，在古代一些民族的宗教中，还保留有双性神的痕迹。
某些神祉，特别是丰产神往往被看作是双性的。
古代迦南人把金星看成是丰产女神阿丝塔特（Astarte），认为她夜间是女性；白昼则是男性。
古代埃及人认为他们的丰产女神伊西丝有时也呈现男身。
建立尼尼微城的亚述国王尼纳斯（Ninus），据说是拉加什的丰产女神尼纳（Nina）的阳性词，有的学者推测尼纳曾是双性神。
著名的希腊情欲女神（她的原型也是丰产女神）阿芙罗狄特有时以长着胡须的形象出现；而罗马神王约夫（Jove）却有时呈现女身。
在古罗马的雕塑中，也有长着男性生殖器的女神。
此外，还有人认为古代的男女根相结合的记号，如埃及的（）和流行世界各地的（）都是双性的标志（印度教的男女根结合的记号则另有含义）。
在古代的传说中，也提到了双性人，这可能是后来对双性神的崇拜的一种追忆。
柏拉图曾经谈到：
远方时代人类除有男女两种性别者外，还有一种兼有男女两种性别的人。
当时人的形体是圆形，四臂四腿，两张面孔和两个生殖器，精力充沛，思想敏捷，经常与神战斗。
神王宙斯为了削弱人类的力量，使其不成为对神的威胁，将他们劈为两半，成为现在的人类，于是只有两种性别，双性人不再存在了。
只是它的名字，Androgyne保留下来，成为一个不光彩的名词。
宙斯的四类人手术
把性之双重性表达得最流畅有力的，乃是在柏拉图的《乡宴篇》（Symposium）对话录中，惜亚里斯托芬（Aristophanes）口中说出来的话。
在一次酒宴中，每个客人均提出自己对情欲之爱的意义的看法。
当轮到他的时候，亚里斯托芬谈到了太初时的人类形态，其中，男人与女人合并入雌雄同体之中。
男女人、男男人以及女女人永恒地在交配着，交互勾缠成球形，而有着两组肢体。
男女人、男男人以及女女人都比今日尘俗的男人与女人要强壮，而他们是像球一般滚动着推进自己，就好像泰坦人以及巨族人那样，这些男女人、男男人及女女人开始令宙斯担忧了。
宙斯为了避免危险，便像在为西亚摩双胞胎（SiamesetWins）所做的手术那样，把所有的男女人、男男人和女女人都剖成分离的一半，就好比一个人可以“用一条马鬃来切开一粒煮蛋”一样。
宙斯“命令阿波罗把这个脸部和一半的脖子转过来，朝向切口。
所以男人呢，因为面对着切痕，所以会变得比较有道德感，而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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