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疑克里希那穆提 1.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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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疑克里希那穆提1
《质疑克里希那穆提》
《QuestioningKrishnamurti》
克里希那穆提(J.Krishnamurti)等著
缪妙坊译
P335你的教诲为何如此难以实行?
克里希那穆提(J.Krishnamurti)
瑞尼.韦伯(Reneeweber)拉特格斯大学(RutgersUniversity)哲学教授
韦伯:
我的问题可能和你所说的息息相关,也可能没有一点儿关系。
就拿教诲和教育为例吧!
你似乎说过,一位没有完全超越恐惧、悲伤和所有人类问题的教师,无法成为一位真正的教师。
这让人觉得,一个人若不是完美,就是没有用。
克:
我想这里一定有所误解。
韦伯:
希望是。
克:
因为如果等到一个人臻于完美,或诸如此类的境界,并超越了某些心智状态,才能够教学,那实在是个不可能的状况,不是吗?
韦伯:
没错。
克:
学生,或向你求教的任何人,会迷失。
所以教学者有可能说:
我不自由,你不自由,我们俩都被局限了,我们有各种形式的局限,就谈谈这个吧!
让我们看看是不是能够超越它,看看有什么方式瓦解它。
韦伯:
难道你不认为至少教学者比学生更了解这个过程吗?
克:
或许他在这个方面看得比较多,研究得多一点儿。
韦伯:
但是他未必知道如何把这件事做得好一点儿。
克:
因此在和学生沟通,或和自己沟通时,教学者了解他自己同时是教师也是学生。
不是因为他把所学的传授出去,而是因为他同时扮演施教者与受教者的角色。
他同时做两件事。
韦伯:
你是说他并不是一位传统的先知。
如果他开放,他其实同时在学习和教学。
克:
那是一位真正好的教学者,他不是只会说:
[我知道,我会把所知道的全告诉你们。
]
韦伯:
我想,这样的人一定不会犯如骄傲等过错。
克:
这是很显然的。
假设我是一位教学者,自负、虚荣、有野心等等,一般人类所有的愚昧行为我都有。
在和学生或某人谈话时,我是在认识,认识我很自大,而和我谈话的学生也以他的方式认识自大,因此我们开始探讨这件事。
如果一个人不但诚实,而且真正能自我评鉴(?
)、真正自知,像这样的一段讨论的确很有可能发生。
韦伯:
难道你是说,即使教师和学生都不完美,这个过程也可能在他们之间发生?
克:
我不会使用[完美]这个词。
我不知道什么是完美,那我们就别谈完美,谈其它事吧。
如果我们可以和谈话的学生或对象建立一层关系,在这层关系中展开一段公开的对话,一段自由、自我评鉴、自知的对话,其中带有质疑、怀疑和询问,那么我们彼此都在学习,沟通彼此的观点、彼此的困难。
在这种方式下,如果一个人真想非常深入地讨论这件事,你们其实是相互帮助的。
韦伯:
这未必是我的看法。
假设某人说:
这引出一个问题,这可能会使学生觉得,这位老师懂得不见得比他们多,可能会降低他对这位老师的信任度。
克:
我会告诉学生,我所研究的比你多。
例如,我已经探讨过各种印度教、佛教的哲学,我已经研究过,关于这点,我知道的多一点儿。
韦伯:
正是。
克:
这并不表示我是个独特的怪物。
韦伯:
所以你觉得如果这位教师非常诚实地……
克:
那是他的职责。
韦伯:
……讲到强是和弱点:
[我懂的比较多,但是我并不是每件事都懂。
]
克:
例如,我正在讨论佛学、亚里斯多德或柏拉图,就拿柏拉图来说吧。
你研究的比我多。
我完全没研究过柏拉图,但是你研究过。
所以你自然说:
瞧,我懂的多些,否则我就不会是你的教授。
韦伯:
正是,否则我就不该是你的教授,否则那就是不诚实。
克:
但是虽然我没有读过柏拉图或亚里斯多德或这些人的言论,可是我会说:
尽管我没有读过他们的言论,但我愿意非常彻底的研究这一切。
不从任何特别的观点出发,不从亚里斯多德、柏拉图或佛陀的观点,而是从一个人类研究另外一个人类的观点。
让我们一起讨论这件事:
生命是什么,为何生存,世界上是否有公平或没有公平等等。
韦伯:
我想这么一来,意思便明确许多。
因为至少在这种环境下,满心关怀和能自我评鉴的成人会觉得,他们可以教其他人,如果他本身必须完美,那谁有资格教人呢?
克:
但是对己诚实且能自我评鉴的人少之又少,难得有人知道自己的想法,晓得自己是否把自己的思想经由言词适当地表达出来等等。
我的意思是,在这一切事情上,都必须非常诚实。
韦伯:
你认为是什么促使某人而不是另外一个人能够做到这点?
你说完全诚实的人少之又少,为什么这样呢?
克:
这是事实。
有些人认真严肃,有些人不然。
韦伯:
对自己非常诚实的人必须具备哪些特质?
克:
不害怕发现自己的本来面目,不觉得羞耻,不害怕发现。
能够直截了当地说,这就是我:
我是许多言词串成的,许多其他人的构想串成的,我没有能力自己想出东西来,我总是在引用别人说过的话,我依赖环境和压力,依赖这,依赖那。
除非一个人有自知之明且能自我评鉴,否则你最后会像……
韦伯:
所以至少需要这种觉知和表达这一切的勇气。
克:
我不喜欢用[勇气]这个词。
韦伯:
你会用哪一个词?
克:
一个真正严肃、想探查这一切的人,自然是无所畏惧,他会说:
好吧,如果我丢了工作,就丢了工作吧。
韦伯:
但是,假设即使没有外来的批判,例如一份工作等,难道你不认为许多人觉得,或害怕:
如果我直接面对这一切,即使是为我自己,那会使问题更糟糕,而不是更好?
这是一般人害怕的。
克:
那会带来更大的不确定。
韦伯:
一点也不错,而且因此……
克:
面对那不确定。
反而说:
嗯,这么做会带给我更大的不确定、更多的问题,所以我什么也不做——这可真是一种毫无感觉的存在。
韦伯:
你可能会说,这是一种逃避。
没错,一部分是躲避。
韦伯:
他们可能会辩解道——我曾听人们这么说——另外一样东西会使我瓦解,我会无法像健全的人一样运作。
克:
你所谓的健全很可能是不健全。
在这个极不健全的世界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你想配合这种不健全,好吧,就成为不健全的一员吧。
但是假设你不想成为不健全,那么你说:
抱歉,我反对这股潮流,我不同流合污。
韦伯:
这又产生了第二个问题,这个问题已经被讨论过许多次许多次;这和第一个问题有关,但是包含更广。
在这里和在印度,令包括我在内的大部分人都感困惑和混淆的是,我们觉得你谈论的是某种整合、健全或诸如此类的状态,你甚至使用[光]这个字,而我们之中好几个人说:
是的,我偶尔领悟到这一点,我多少知道一点儿。
克:
大部分人都这么说。
韦伯:
正是。
然后我们说:
它似乎消失,或不知怎地漏掉了,它变薄了。
克:
它溜掉了。
韦伯:
你曾经说过:
如果它曾经溜掉过,就表示你一开始就没有体验过它,因为它不是那种来了又走了的东西。
你可以澄清这一点吗?
他是人们困惑不已,令他们非常不高兴。
克:
问题何在?
问题是,我经验了某件事,头脑清楚或一种整体感,一种圆融的生活方式,我曾经瞥见了这情状,然后它就消失了。
它可能持续一天或一个星期,但是它已经消失了。
而我记得它,它留下了一块印记,它留下了一段回忆,而我想要它再回来。
我想要它继续下去,或一直和它安住在一起,使它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或找到一种与它同在的方式。
所以问题是:
这情状,人一生中难得发生的这种事,是请来、求来的?
还是它来的自然,出人意料,不需准备,不必练习?
它自然而来,它在你不设防、没问题的时候前来,它在那时候来。
而现在它已经走了,你又回到你旧时的心智状态,而你想要它回来。
你想知道为什么无法和它常相厮守。
韦伯:
没错,可是你希望他回来不是因为……
克:
你想和它安住在一起。
韦伯:
这似乎是最好的应对方式,你觉得一切都理智地出现了。
克:
是的,你曾经有过一种自然发生的经验或心智状态,它不请自来,发生在你没有想到自己的时候。
韦伯:
是的,你突然有一体的感觉。
克:
你并不是老关心着自己,就在你心不在己时,这情况发生了。
然后你说:
在那种状态下,我可以把一切看得非常清楚。
韦伯:
正是。
克:
没有我应付不了的问题,什么也没,没有反抗,没有阻碍,什么也没。
韦伯:
一点也不错。
克:
所以我该怎样做呢?
韦伯:
正是如此。
克:
真正的问题是:
当自我不在,当一个人的自我、性格、问题、混乱、野心、贪婪等等暂时中止时,这种心智状态就发生了。
这就是它发生的时候。
韦伯:
这是我的第一个问题。
自我不在。
现在你说[暂时中止],意思是它刚移入幕后,它离开了舞台的中心。
克:
或许是,我是这么说的。
韦伯:
还是它就消失了?
克:
不,当然不是。
如果它消失,那么其它东西就无法存活。
韦伯:
正是,所以他多少有点被推……
克:
不,它发生了。
你沿着一条满是树木和美景的小径前行,你正观赏着小径所有的美,然后你突然说:
[天啊!
看看那个!
]那一刻,满怀所有可怕问题的自我并不存在。
韦伯:
没有错。
克:
满怀着欢乐和喜悦等诸如此类的情绪。
然后等这情绪消失了,你又回复原来的自我。
那么问题在于,有可能超脱这个自我吗?
不是怎么把那种心智状态找回来或如何与它安住在一起,或者藉某种训练或冥想抓住它。
所有方法都是自我激励的产物。
韦伯:
没有错。
所以我们能够暂且回到那个状态吗?
在那种状态里,因为假设我完全和……
克:
你并不存在。
韦伯:
你怎么解释这点?
克:
我会说,那种状态带来一种感觉,让你把一切看得非常清楚。
韦伯:
没错。
克:
包括你的问题在内,一切都非常清楚。
韦伯:
没错,其中没有东西挡路,没有东西绊脚,它是无阻碍的。
那么,是什么将它带来?
又是什么将它带走?
克:
是什么带它来的?
这非常简单。
当没有自我的时候。
韦伯:
但是导火线为何?
为什么突然没有自我?
克:
因为你并不在意自己的问题,你正注视着那些橘子树,注视着那些花的美。
在那一秒之中,你并不存在。
韦伯:
而下一秒你又回来了。
克:
然后你说:
现在我回来了,天哪!
但愿我还处在那种状态。
人不了解自己有多需要它……
韦伯:
……却阻挡它。
克:
不仅阻挡它,还强调自我。
韦伯:
因为想要他的是[我]。
克:
当然。
这又回到原来的反抗问题上。
所以我说,一个人在这上面需要相当的谦虚和诚实,骄傲自己多有知识等等是行不通的。
那否定了另一方。
韦伯:
但是难道你认为——我会告诉你为什么这个问题对人们来说很重要——如果一个人瞥了这个一眼,对这现象有没有帮助?
克:
我们必须小心些。
你所谓的[这个]是什么意思?
这并不是什么神秘、诡异的事,并不是某种经由假冥想等诸如此类的活动带来的东西。
韦伯:
我不是那个意思;所谓的[这个],我是指……
克:
假设:
那种状态。
韦伯:
瞥见那种状态一眼,没错。
克:
我是说,那种状态并不是什么神秘之事,并不是某种你必须通过许多过程才获得的东西。
韦伯:
我了解,但是你也同意它很罕见。
克:
因为人类那么自私,他们大多时候都以不同的方式关心着自己。
韦伯:
没错,细微处或显而易见之处。
克:
是的,细微处不太容易看到,但还是同一回事。
韦伯:
好的,假设你曾经瞥见存在的状态……
克:
不是存在。
韦伯:
……是运作的状态。
你会如何称呼这状态?
克:
一种自我不存在的状态。
自我意即时间,自我意即进化,自我意即记忆、问题和所有可怕事情的累积,藉由这些,自我得以彰显。
韦伯:
[没有错。
克:
权力、地位、依赖他人。
这东西若有一秒钟不存在,另一样东西便趁虚而入。
另一种东西并不奇特。
韦伯:
并不奇特,也不浪漫。
克:
显然是。
韦伯:
没错,然后问题接踵而来,记得在印度,马德拉斯,问题出现了。
你在那里的所有朋友都问到这个问题:
如果那种状态曾经存在,为什么它来了又走?
为什么对某些人来说,那种状态是一种生活方式,但对其他人而言,却只是非常偶发的一瞥?
克:
这很简单。
与它同在的人不自私。
你们似乎并不重视没有自我的心智状态。
韦伯:
这是什么意思?
克:
身处所有错综复杂的状态却不自私。
韦伯:
就这点而言,你所指的不见得是利他主义?
你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克:
那是社会工作。
韦伯:
好的,所以不要自私……
克:
不要变成僧侣或隐士,或试图变成某种东西。
韦伯:
好的。
那么不要自私是什么意思?
我是我——一般人都这么说,我是我,我必须自己下决定,我必须……
克:
自私是什么意思?
在不同处、明显处或细微处,或最精确处关心自我,以协助他人的名义,以上师的名义,隐藏自己。
自私无所不在,你很容易就可以看见它。
韦伯:
我了解。
那么,要领悟你的话……
克:
不是我的话,是事实……
韦伯:
好的,如果有人说,如果不是知识分子,不是冥想者,不是向上师请益的人,只是没替自己想太多的普通人,他们怎么办?
你不会置这些人于不顾吧?
克:
:
当然不会。
首先,思想是全人类共有的,是每个人共享的。
从顶尖的科学家、最贫穷的人,到未受教育者,即使没教养的粗人也有思想,因此它是全人类共享的。
韦伯:
没错。
克:
它是全人类所共享的,所以并不是我的思想,不是个人的思想。
思想是你、我、他、由人们共享的。
但是我们先前说过,[我的]思想。
韦伯:
你觉得它是共享的,是一种集体的过程?
克:
不是集体的,只是共享的。
我不需要和思想一起过集体或非集体的生活,思想就是思想。
阳光是全人类所共享的,不是[我的]阳光。
韦伯:
是这意思吗?
克;当然是。
韦伯:
有人会说:
可是我只知道我的想法,我并不知道你的想法,我不知道他的想法。
克:
不,我们说的是[思想],我为什么要知道你的想法?
韦伯:
思想和想法不一样。
克:
当然。
思想的表达可能相当多变化,科学会以最复杂的科学方式表达,而可怜的村民,可怜的未受过教育者说:
[我想要这个。
]但是思想由全人类共享。
韦伯:
是的,就像一种功能。
克:
你可能会以不同的方式表达,因为你读过柏拉图,而我没读过。
所以我可能以比较简单的语言来描述它。
韦伯:
可是,你知道,我们正在探寻大部分人类的自私情况……
克:
我会告诉你的。
所以当我说:
这是我的思想,不是你的思想,我知道表达的方式有所不同,对吗?
你是柏拉图主义者,我不是,你是佛教徒,我不是,如果你是基督教徒,你以某种特定的方式表达你的思想……
韦伯:
……信条。
克:
……信条、专门术语和其他诸如此类的东西。
对你来说,救世主很重要,但是对我而言则不然,我不相信那些。
因为你的表达方式和我的表达方式不同,而我们认为,这些因人而异的表达方式有其个体性。
韦伯:
我了解。
克:
但是思想并不是如此。
思想是我们大家共享的,并不是你的或我的。
韦伯:
你是说,思想本身的活动是共享的,它是中心,不是结果或内容。
克:
一点也不错。
韦伯:
但是我们紧抱着结果和内容。
克:
我画画,我是个艺术家。
身为艺术家,我觉得自己比其他人好、优秀等等。
所以我从不明白我的思想和你的思想是一样的,因为我在画布上表达出来的思想是不同的。
这让我觉得与众不同,你不会画,但我会。
可是想想美的观念,我们都共同享有太阳、阳光。
你或许会建造一栋不同凡响的房子来保护自己,免受太阳的酷晒,我也许住在一间茅舍或小木屋里,但是我们共享同一样东西。
但是一但我把自己与自己的表现视为一体,以为自己是位画家,把大房子和自己视为一体,其间的差异就产生了。
所以认同是自私的要素之一,然后执著于这种认同,紧握着自己的主张。
我说我十分信仰耶稣(我旁注:
克是在假设他自己信仰耶稣),假设你不信,那么我绝对是信徒,我和你是不一样的。
韦伯:
对极了。
克:
但是你还是相信其它东西。
韦伯:
假设另一人相信,有信仰的人既容易受骗又愚蠢,那这人的优越感就存在,他认为自己什么也不信。
克:
一旦你认同了自己的优越感,你就认为自己不一样了。
韦伯,对极了,我是现代人,我什么也不相信。
克:
一旦你认同了这点,你就没什么两样了。
而自私有它聪明的方式,它可以隐藏在所有最残忍的事情和最难以琢磨的表达方式后面,同时制造出不断改良的自我,使自我愈来愈自私。
韦伯:
[无私的]自我是最危险的。
因为它其实是在愚弄自己。
克:
对极了。
所以我说,相当的谦虚和诚实是必须的,而不是任何事情都要说两次。
当一个人想要这样的生活方式,他会生活得非常诚实,非常严谨,而且如果你诚实,那么你自然很清楚自己行事谦恭。
然后这就不需要进化了。
韦伯:
这种对自己绝对诚实和有自信或缺乏自信有什么关系?
克:
我们为什么要有自信?
韦伯:
假设信任你自己的觉察力?
克:
为什么你该有自信呢?
韦伯:
我可以给你一个明确的答案吗?
我认为没有自信的人是最自我中心的,他们总是没有安全感,老是担心。
克:
大部分的人都神经质。
韦伯:
好的,这是非常普遍的。
但是我的意思是,你并没有感受到你讲的这种无保护的情况,这种宽大的无私……
克:
我们对于所谓的无私或宽大必须了解透彻。
你不可以随便使用这些词。
我的意思是,我们或多或少说过自我的本质。
它创造神明并崇拜神明。
这是另一种形式的自私。
韦伯:
但是你认为它所创造的东西,例如艺术,是其中一种形式吗?
克:
一旦我把自己和我所创造、所崇拜、或我说的绝妙语词,或带给我利益等等诸如此类的表达方式视为一体,那就是一种自我的活动。
所以要安住在无所认同里,不论所认同的是你的经验、你的知识,或你以手或心创造的作品。
所以,无所认同就变得如此罕见。
韦伯:
你认为究竟有没有人做这件事?
克:
我希望有。
韦伯:
我的意思是,对大部分人来说,它实在非常难懂。
克:
因为他们没有应用它。
韦伯:
他们想这样做。
为什么他们没有呢?
克:
他们不想这样做,他们做他们想做的。
如果他们想做,他们就会做。
韦伯:
那是一个很难跟随的步骤。
假设,许多人对这些构想相当有兴趣……
克:
但是他们并不想这么做。
韦伯:
……但是他们试了许多年。
克:
不,你没办法尝试这一点。
这就像一个人尝试变得不暴力一样。
韦伯:
我了解。
但是你说他们真的不想这么做。
而事实上,如果他们真的想,他们会去做。
克:
当然。
他们想登陆月球,他们做到了。
韦伯:
但是那比较容易。
克:
喔,不。
韦伯:
那真的比较容易。
克:
不,那也需要许多能量。
韦伯:
但那是某种我之外的东西。
克:
即使在那里,你也必须有能量。
韦伯:
这倒是实话。
克:
即使在那里,你们必须合作、协调、有效率等等。
如果你把这些全运用在自己身上,然后说:
瞧,我真的想做到这件事,想过一种没有任何冲突的生活,你当然办得到。
韦伯:
我可以再回头谈登陆月球的例子吗?
我可以把能量、热情、努力应用在某种我身外的东西上,但是我挚爱的自我就在这里,我努力耕耘它,而这是一种要自我死亡的做法。
克:
不,我们在谈话一开始就说过,必须有某种诚实的特质,学习的特质,也就是谦虚,而不是自信之类的特质。
韦伯:
不是信任,不是自信。
克:
当然不是。
信任什么?
韦伯:
你诚实,你看得透彻清楚。
克:
不,不论你诚不诚实。
你看见它了。
韦伯:
你的意思是,当你诚实时,你直接就看到它了。
克:
正是。
你瞧,这很简单。
如果我知道我有野心,如果我想要成为某个团体的领导人,却讨论权力,这有多荒谬。
这一切都很简单;当我想支配人们的同时,我说我很民主。
这就变得非常幼稚。
韦伯:
但是你曾说过:
如果一个人真正认真且想做到这件事,就会去做。
克:
当然。
韦伯:
你可知道,这听起来很简单,而且听你这么说的人也试着去做,但是并没有做到!
克:
你没办法试着去做。
你不会尝试把手放进火里吧。
你知道火会燃烧,你不会往那里去。
韦伯:
但这指的是同一回事吗?
克:
是的。
你了解这种自私、复杂的生活方式制造了重重的问题,为了解决一个问题,你又制造了另外十个问题。
这个国家的政权如此,世界各地也是如此。
当我了解这种生活方式没有意义,了解其根基就是深厚、无可探究的自私——我们已经或多或少替[自私]这个词下了定义——我了解这点,然后说:
我想过这样的生活吗?
大部分人愿意过,因为这是最容易的方式,因为你和大伙同行。
如果你不愿意,你说:
抱歉,我不想要这样的生活方式。
韦伯:
好的,假设你站在这个点上,那么下一步怎么办?
克:
那么我可能会成为一位教授,可能是一位厨师,什么身份都好。
我会起而行。
韦伯:
是什么东西改变了?
克:
改变的是整个观看生活的方式,不是我的职业。
我也许是一名木匠,我必须以那种方式赚取生活,但是再也没有[我是个木匠]的感觉。
我不过是善尽职责,但是这职责并没有给予我某个地位。
韦伯:
你是说,没有必要由外在的观点改变,这是我和万事万物建立关系的方式,我看这个世界的方法。
克:
这和你如何建立关系无关。
在你说[我如何建立关系]的那一刻,你就在强调自我。
韦伯:
没错。
那你会怎么说呢?
克:
我们为什么要认同?
要名字、形式?
韦伯:
名字、形式,我必须知道晚上要住哪一栋房子?
要喂哪一个孩子?
克:
再更深入观看这点。
我为什么想知道我的曾祖父是睡,谁在乎?
我现在的面目又有什么重要?
谁在乎某某人是王子或王后?
这一切都是非常幼稚的。
韦伯:
这样比较容易观看。
有些人不在乎这些,但是他们还是会……
克:
等一下。
大部分的人想要这些,因为他们可以藉此支配世界。
你仔细观察,这种事近在眼前。
这点不容置疑,我了解。
假设我的问题是:
想过另一种生活的少数人还是没过那种生活,他们为什么不起而行呢?
克:
这并不是缺乏意愿,因为这和意愿一点关系也没有。
显然,意愿就是欲望。
我渴望变得非暴力,但是我还是暴力。
韦伯:
但是你先前说过,如果人们真的[想要]它,他们就会起而行。
你指的不是欲望吗?
克:
看看现在所发生的事。
我说有可能是因为我感觉到它,我自己是以那种方式生活。
我说有可能,而你说:
教我怎样做。
我已经教你了,但是你的意愿也许极为表面,只是描述、分析、定义就满足你了,你怀着这些描述、分析、定义,从中架构了一个构想并说:
那么,我要怎么实现那个构想呢?
韦伯:
是的,这是错误的方式。
克:
你走了,就这样结束了。
韦伯:
好的,我来找你,我是认真的。
我说:
我想以一种没有自我的聪明方式过活。
我是认真的。
那我下一步要怎么做?
克:
这点非常清楚,不是吗?
问题不在于你下一步要做什么,而是你不做什么,因为否定是最肯定的事。
所以你说:
瞧,我不需要做的是什么?
韦伯:
我们不需要做的是什么呢?
克:
你不需要做的是努力。
努力意即成就。
假设我认知到有可能过那样的生活,而我努力达成它。
其实,这里同样不需要努力者这个角色。
克:
你不需要做的是努力。
努力意即成就。
假设我认知到有可能过那样的生活,而我努力达成它。
其实,这里同样不需要努力者这个角色。
韦伯:
这就清楚了。
但是有个矛盾,因为你今天和从前都说过;这个人必须对这点非常认真,把这当作最重要的事。
克:
是这样没有错。
一旦你说它是最重要的是——等一下。
以你的国家、你的上帝、你的基督等等的名义杀另一批人类,他们做的就是这些事。
要了解杀人是最大的恶、最大的罪、或诸如此类的名词。
这点很容易了解。
而你说:
我发誓,我不会杀人,即使我的上帝、总统或首相要求我,我也不会杀人。
你看过那位有名的阿根廷作家所说的话吗?
我忘了他的名字。
韦伯:
荷西.路易斯.波荷斯(JorgeLuisBorges)
克:
好像是。
他说福克兰之役像是两个秃头老人为了一把梳子打架。
韦伯:
这样的形容真妙。
而你认为我们大部分时候都在做这样的事?
你的意思是,这就是所谓世界斗争的藉口。
克:
在所谓的文明世界里和原始世界里都一样。
所以我们要问:
有可能生活在一个完全没有问题、完全没有冲突的世界里吗?
只要人类自私,问题就存在,冲突就存在。
我们已经谈过了这一点,这世界上自私的深层意义和表层意义。
既然你和我谈到这一点,我说:
[瞧,我是个严肃的人,我看到世界上正在进行的所有荒谬无聊事,所以我把这一切放在一旁,它与我完全无关。
不是指肉体上,在肉体上,我无法跳出来;但在内心里、心理上,它与我无关,这已经使我不同于常人。
并不是我觉察到自己的不同,而是我不随波逐流。
韦伯:
不随波逐流。
克:
是的,不随波逐流。
大约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附和这潮流。
韦伯:
你是说我不再附和他们?
克:
是的,我不属于那股潮流,我不以那种方式思考,我不以那种方式看待生命。
所以我说: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自我变得那么重要?
我不该做什么事?
不需要的又是什么?
韦伯:
就像你先前说过的,我可以放下什么?
克:
执著。
这其中包含许多。
不执著的意思是,有个超级迅速、敏锐的心智,因为通常我会执著于许许多多的东西。
韦伯:
而这些使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