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号学理论分析电影《麦田》.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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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号学理论分析电影《麦田》

符号学理论分析电影《麦田》

  [摘要]符号学电影理论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已经形成了较为完整的理论体系,这对于我们用于解析电影作品是很有意义的。

2009年上映的《麦田》虽然被一些评论者视为无意义之作,但我们将之置于符号学理论的视域内,还是能发现在符号能指与所指的深刻联系中导演表述自我的努力。

  [关键词]符号学;《麦田》;能指与所指

  

  我们一般会把电影理论的发展史,分为经典电影理论时期和现代电影理论时期。

经典电影时期与现代电影理论的分水岭,抑或说电影本体论研究与电影文本研究的分离标志点就是《电影:

语言还是言语?

》的发表。

  一

  1964年,克里斯丁•麦茨发表长篇论文《电影:

语言还是言语?

》,标志着电影第一符号学的诞生。

而电影符号学的诞生有着重要的意义:

“以电影符号学为开端的现代电影理论,不仅使电影与电影创作最终区分开来,而且使电影理论与电影评论也区分开来。

”①

  第一电影符号学:

“回避了形式与内容、作品与现实、艺术特性与社会职能、作者与观众这些实质性的问题,是一种纯描述性的体系。

”②由于自身的这些缺点,引起了电影理论界的批评和非议,麦茨也认识到:

“镜头的符号意义无法独立于影片整体,没有不依附于影片内容的孤立符号,也没有意义一成不变的符码。

”③于是,他在《语言与电影》一书中首次提出“影片文本”的概念,从而开拓了电影符号学第二阶段的新途径:

读解文本。

所谓读解文本,“就是把影片视为富有含义的表述体,分析它的内在系统,研究一切可见的可潜在的含义,在各种符码、形式和能指的交织中洞见精密的结构。

”④

  第二电影符号学关注电影本体本身,但却没有顾及到电影本体与主体的关系,于是,麦茨在1977年发表了新作《想象的能指》,对第二电影符号学进行了补充。

麦茨借助精神分析学“探索了符号学提出的一系列范畴,如能指、所指、聚合、组合、外延、内涵、隐喻、换喻、文本系统等”⑤,并且第一次全面引进了精神分析学的概念用以解释上述范畴,形成了研究电影现象的一个新视点,也把电影符号学带入了第三个发展阶段。

  二

  关于符号学电影理论,我们大概可以做个简单的总结,它主张电影影像就如语言符号,只是一种表象,而意义是隐藏在表象背后并被表象所表述的。

而这种隐藏的意义表述并不是无目的的,它是主体意识的体现。

而本文接下来试图通过用符号学的观点,并借用“能指”与“所指”的概念来分析电影《麦田》表象掩盖之下的意义表述。

  2009年9月,电影《麦田》上映,这是导演何平自2003年《天地英雄》之后蛰伏六年的作品。

电影《麦田》剧情很简单。

战乱之时,刚刚与佳人骊举行了新婚之礼的赵国小城潞邑城主剧葱大人收到秦国大兵压境、逼近长平的消息,只得离别佳人,踏上战场。

长平一战,赵军全军覆没。

战后,身为秦国锐士的暇为回乡割麦而临阵脱逃,在半路碰到了贪生怕死的辄。

两人为了躲避秦王诛杀令,阴差阳错闯进了潞邑。

为了活命,他们只得假冒赵国的士兵,并编造了赵国战胜秦国的谎言。

潞邑城的女人们在谎言的幸福中等待着自己的男人们回来收麦子,等来的却是攻城的秦兵。

骊在城破之前毒死了全城的妇女,而自己准备自杀时却被暇救出潞邑城。

  简单的剧情,却被导演何平结构得有声有色,跌宕起伏,再加上导演对意象的精心选择,所以电影《麦田》还是有很多可以论说的地方。

电影《麦田》没有明显的意识形态性,但我们将其置于符号学电影理论的放大镜下,还是可以看到导演深深埋藏的表述努力。

  能指与所指是符号学的一个重要概念,这一概念来自索绪尔的《语言学教程》,索绪尔认为,任何语言符号都是由“能指”和“所指”构成的。

能指,是人们感官可以感知到的部分,如文字的线形、图表的形状等。

符号的内容又称所指,它是符号所包含的意义和概念。

索绪尔将符号分成能指和所指两个互不从属的部分之后,真正确立了符号学的基本理论,并且将符号界定由能指和所指相连接而产生的整体。

对于符号的意义,二者缺一不可。

这一界定对符号学至关重要,能指与所指的紧密联系构成了符号,符号自然也有它明确的能指与所指。

而影像符号自然也在我们看到的能指后面隐藏着它的所指,本文希望通过分析电影《麦田》中麦田、战争、人物这三个符号,来探析隐藏在符号所指里的导演表述意图。

  三

  电影《麦田》里的麦田,就如电影《红高粱》里的高粱地,对影片的结构有着重要的意义。

火红的高粱地象征着炽热的欲望和热辣奔放的爱情,而金黄色的麦田自然也是被寄寓了某些意义的能指。

首先,麦田意味着希望。

黄色是暖色调,在约定俗成的能指与所指中,麦田的金黄是丰收与喜悦的象征。

电影《麦田》中的麦田自然也意味着丰收与希望,一望无垠的金黄麦田,蕴涵着丰收的希望,也蕴含着赵国在外征战的士兵即将归来,意味着赵国的胜利。

而影片的结尾,又是一片金黄的麦田,但麦田中走着几个赵国的娃娃兵,这些娃娃兵是赵国的希望。

骊夫人跳下马车,跑向那几个娃娃兵,跑向希望。

其次,麦田被赋予了观看者的角色职能。

无论是秦国人的谎言,还是骊夫人对剧葱大人的思念、女人们对男人战胜归来的渴望,抑或是强盗的蛮横,潞邑城里发生的一切它都看在眼中,并且在它的心中记录这一切。

金黄的麦田不仅是意味着丰收,而且被导演寄予了希望,并且是被置于观看所发生一切的观看者与记录者。

  对于电影来说,演员表演是灵魂。

但许多时候,演员的表演也是在表达着导演的审美意图。

从这种意义上说,电影中的演员也成为一个符号,被赋予了能指与所指的功能。

而在电影《麦田》中,演员的这种符号性更为明显。

这首先体现在影片对骊夫人这一角色的设置,这是一个充满矛盾的能指,而这种矛盾却是来自它的所指,这种所指的根源却是导演想要在这一符号身上所表达立场的摇摆不定。

在这一人物身上,导演表现了明显的男权意识。

剧葱大人在的时候,他作为一个男性统治着整座城池。

当他离开时,骊夫人则成了他意志与使命的承担者。

骊夫人管理着这座城的女人,但她的管理方式仍然是剧葱大人的男权意识。

对于大家因为辛苦而发出的牢骚,她以“男人在外打仗,女人在家里就要辛苦”“要是赵国的男人都不出去打仗,我们早就成了别国的奴隶了”来安慰大家,而在电影结尾处“潞邑的男人都被秦国人杀了,留下女人还有什么用”的语言更是凸显出深植于她思想深处的对男人的依附意识。

  但导演似乎又不愿抹灭骊夫人的性别意识,试图让她发出自己作为一个女性的声音。

于是,影片在表现骊夫人在外安慰大家之后,又将镜头对准了孤独时的骊夫人。

在她的内心深处,一直对剧葱大人深深思念。

不停地翻滚以及脑海里不断闪现的婚礼仪式,让这种思念变得无以复加。

如果说对骊夫人内心的表现让她还原女人本色的话,那么对其欲望的表现则体现了导演的女性意识。

用红色的毯子包裹自己的骊夫人与自己的欲望作着斗争,一方面作为骊夫人的身份意识让她不能诉说或者随意表现自己的欲望。

另一方面,作为一个女人,她却又深深受着欲望的折磨。

深深地包裹是她在压抑自己的欲望,而代表欲望的红色又将她出卖。

男性与女性、身份意识与家国观念、家国观念与女性意识在她身上纠缠,让这一人物充满矛盾。

而这种矛盾的背后则隐藏着导演对这一人物复杂的表述努力。

  如果说导演在骊夫人这一角色上寄予的是复杂与模糊的所指的话,那么,在两位男主角暇与辄身上所要表述的所指则相对明了。

从这一对符号的身上,我们可以看到导演对人生过多无奈的深深理解。

暇和辄被无奈地推上战场,虽然秦国战胜了,但他们怀念自己的家乡,怀念自己的亲人,对战争充满了深深的厌恶。

麦子成熟时,战争依然在继续,为了回家收割麦子,暇只有逃离战场。

虽然逃离了战场的无奈,但他走入了更多的无奈。

为回家、为生存,他跳下万丈深渊,虽然捡得一条命,但却落入了赵国的领地。

于是,为了活下来回家割麦,他谎说自己是赵国人,谎说赵国战胜了秦国。

为了不被揭穿,他杀了闯入城里说出秦国战胜了赵国这个真消息的强盗们,并且时时恐吓辄不准说出实话。

当他骗过潞邑的女人们,逃出潞邑城回家的时候,却遭遇秦国的军队在向潞邑逼来。

也许是内心深处善良本质的呼唤,也许是不忍让那群期待男人们归来的赵国女人们受到伤害,他又返回潞邑报告秦军到来的消息。

但看到全城女人的尸体以及骊夫人誓死的宣誓时,也许此刻拯救才是他内心最真实的表达。

  在这部电影中,辄是个特殊的存在,而导演也在这个符号身上给予了更多的表达。

可以说,辄表达着导演形而上意义的哲学思辨。

首先,辄是一个无意义的存在。

这种无意义一方面来自于他身份的不确定性。

暇在麦田里逃跑时碰到辄,因为手里带着剑的原因,暇判定他是秦国的逃兵,观众也跟着认同了这一判定。

但影片再接下来演进中并没有表现战场上的辄,而且在遇到强盗时的表现也不像上过战场的战士。

而在影片的结尾,辄被潞邑城的女人们杀死。

从突兀地出现到莫名地死去,这就像是为潞邑的谎言而生,又为之而死,他的存在是无意义的。

其次,辄存在的无意义表现在其存在的荒诞性。

这种荒诞性主要是通过演员的表演表现出来的,杜家毅扮演的辄在剧中或哭或笑,或蹦或跳,抢尽风头,但他的行为正如其存在的状态,是一种无意义的闹剧。

导演正是希望通过这种无意义来表现《等待戈多》式的荒诞,不知道过去,也不知道未来,只为存在而活着,只为片刻的欢愉而荒诞不稽。

也许导演想用辄这个符号证明存在即合理的哲学思辨,让存在本身成为一种意义。

  电影《麦田》的另一个重要意象是战争。

整个影片,战争都时时刻刻存在着,即是作为一个背景,又是整个故事的主角。

但导演并没有赋予长平之战这样的著名战役以应有的意义,更没有将镜头对准残酷的战场,而是根据剧情的需要,仅仅让长平之战存在于人物的回忆中。

此时,长平之战成为一个符号,在承担着导演的表述努力,正如影片结尾时出现的字幕所显现的那样,秦国灭六国统一天下,但像暇、骊这样的小人物的命运却不得而知。

导演正是想通过对重大历史事件的背景设置,来论述小人物被历史忽略的命运。

  虽然导演何平说自己拍的不是艺术电影,也说自己的电影没有表现任何深刻的意义,但我们将电影《麦田》置于符号学理论的视野之下,将影片中的元素视为符号,还是能发现导演在这些符号之后寄予的深深表现意图,进而也可以解析这部作品表达的意义。

  

  注释:

  ①姚晓:

《电影符号学及其批评》,《当代电影》,1989年第6期。

  ②③④⑤李恒基、杨远婴:

《外国电影理论文选》(下),2006年版,第428页,第428页,第428页,第429页。

  

  [作者简介]刘双(1985―),女,河南南阳人,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广播电影电视系2009级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

影视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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