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特吉尔曼《黄色墙纸》的叙事心理学解读Word文档格式.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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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重合,正如凯瑟琳?

戈尔登（Cat}lerineJ.

Golden）所评价"

很难想象出除《黄色墙纸》外更

容易与夏洛特?

吉尔曼相连的作品"

….同时,

小说的自传式叙事和主人公,叙述者合一的叙述

形式更提示了作品的自我叙事本质.尽管女权主

义批评家重新发掘并定位了此小说在现代女权主

义文学实践中的地位,叙事心理学作为对自我叙

事的解读能更好地揭示《黄色墙纸》创作的女权

主义的意义和价值.

一

两性刻板形象与角色期待

女权主义批评更多从马克思主义女权主义角

度来认识《黄色墙纸》中主人公的从属地位和疯

癫原因.作为美国女权运动先驱,吉尔曼在《妇

女与经济》一书中探索了性别一经济关系中女性

的经济地位和价值.她认为父权制与资本主义共

同作用于对女性的经济和性的剥削,其结果导致

女性对男性的依赖和从属.在父权制下,"

男性

为婚姻和生育而选择那些符合通行的父权标准关

于女子本性的伴侣"

J,而在资本主义制度下,

女人"

是唯一的女性依靠男性取得食物的动物族

群,唯一的性关系即经济关系的动物族群."

因

此,父权制和资本主义制度下的女性刻板形象被

期待和创造出来了:

她必须作为一个好妻子和好

母亲,符合父权期待下的女性气质,忠实于丈夫,

同时奉献于子女.更为重要的是,家庭以外的教

育和职业从她的生活中被剥离出去,女性的角色

只集中在家庭,孩子和婚姻上,她们在获得更高地

位以及高度专业化职业上是受限制的l4J.与之

相反,男性的刻板形象被自然地塑造成孔武有力

的强大的父亲形象:

他能干,勇敢,权威,值得信任

并依靠;

从不犯错,也没有任何困难能难倒他,他

总是既正确又理智,他更能拥有较高水平的教育

和富有创造力的工作.父权体制下的两性刻板形

象,实际上体现了社会文化对男女性别角色的不

同的期待,从而导致男女不同的社会心理和行为.

角色,按G?

H?

Mead的看法,是和一定的社会

位置相联系的行为模式,即占有某一社会位置的

人应有的行为表现,也即应尽的义务,享受的权

利.角色规定了一个人活动的特定范围,即应该

做些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其中也包含对人对己的

情感,态度和价值观等心理成份J.女权主义视

收稿日期:

2011一l2—15

作者简介:

李琚（1981～）,女,河南洛阳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

英语文学与文学理论.

盐城工学院（社会科学版）第25卷

角中的两性刻板形象仅仅从表层解释故事内容中

人物为何表现为读者所看到的形象,而角色理论

则能从更深程度上揭示社会文化和社会关系背景

下的性别权力机制和行为,心理模式.

吉尔曼所处的19世纪,仍是男权主导的性别

阶级社会.与男性的统治地位相伴,女性始终从

属于男性,无论是在经济地位上,还是婚姻家庭权

力关系上.女性在社会角色和道德规范的认识过

程中渐渐形成社会所期待的女性气质和心理,具

备与其特定的性别角色相适应的人格倾向和行为

模式.同时,她们对性别角色规范中的权力机制

处于一种集体无意识状态,未能意识到女性自我

的生存价值,主观上把自己的价值放在比男性更

低的位置,认同或适应这种不平等的角色期待.

《黄色墙纸》中女主人公和其丈夫的角色关

系体现了当时社会规范对男女行为和思维模式的

期待,也暗含了父权社会对家庭内性别权力关系

的界定.文中的女主人公同时是叙述者,讲述了

自己接受休养疗法治疗精神紧张和抑郁而导致发

疯的经历.主人公主要承担了两种角色:

妻子和

病人.主人公的丈夫约翰在作为丈夫角色的同

时,担任了医生的重要角色.在父权社会中,丈

夫/妻子的关系结构在家庭权力机制中是明显的

对立关系,丈夫的统治权力代表了男权的社会规

范,决定了妻子所应有的行为方式和心理模式.

妻子只能按照丈夫的期望采取符合自己特定角色

的行动,即从属于夫权的妻子的角色扮演,从心理

上适应这种社会角色的期待模式,即使在其中丧

失自我.更为特别的是,在丈夫/妻子的角色关系

中,医生/病人的角色贯彻始终.从叙述内容整体

来看,《黄色墙纸》描写了一个女人的疯癫过程,

因而医生/病人的角色关系更具有典型性.约翰

作为丈夫和医生的双重角色,他表现了父权制下

不容置疑的权威形象,甚至医生的职业身份更强

化了他对主人公行为和思想控制的正当性.主人

公身为妻子/病人的双重角色,随着丈夫/医生的

男权压迫,产生了严重的角色冲突,最终导致其疯

癫.作为妻子,她再三恳求丈夫移除令人生惧的

墙纸,并希望走出房间,拥有正常的人际交流,但

得到毫无意外的拒绝.作为病人,她多次试图和

丈夫谈论病情,尤其在已经出现强烈臆想的情况

下,但作为医生的丈夫总是回避承认其病情,把臆

想症状"

当作迷信一起的恐惧"

始终坚称妻子只

是由于神经衰弱引发的敏感和多怒.因此,由于

约翰作为丈夫和医生的角色对她提出了矛盾的要

求和回避,主人公无法协调妻子和病人的双重角

色,发生了角色间冲突.起初她痛苦地控制自己

以适应丈夫所代表的父权伦理价值,并努力相信

丈夫的所作所为都是爱意和明智的行为.然而,

她越努力地迎合父权社会的性别角色设定,就越

感到紧张和沉重,尤其在她极力争取也不为家人

理解的时候.这时,写作成为她的渴望,自我表达

和从父权角色期待中解脱就是其需求.从此,她

兴趣转向研究墙纸的式样,自我的形象和墙纸中

的女人形象逐渐混乱融合,她最终疯了.

二,疯癫与自我叙事

在《黄色墙纸》的结尾,主人公疯癫后吓晕丈

夫,并大笑着跨过丈夫.这一结局的意义一直是

女权主义解读中争论的焦点.一些女权主义者解

释为结尾尽管叙述者发疯但疯癫是种对男权抗争

的胜利,从而摆脱婚姻的束缚,是对自由的追

求J.而另一些批评家则认为失去理智的疯癫

是对现实的挫败,因而叙述者从未赢得自由J.

究竟哪种解释更能反映作者创作的意图,主人公

的疯癫是否更多地承担意识形态方面的意义,吉

尔曼自己对创作初衷的说明和自我叙事的文本解

读可提供更切实的解读途径.

吉尔曼在"

我为何写《黄色墙纸》"

（1913）一

文中说明了她创作的原因:

1887年她因患精神抑

郁接受当时一位知名医生的"

即"

尽

可能呆在家里"

"

一天只能有两个小时的脑力劳

动"

并"

永远不再接触纸笔"

.但3个月的治疗使

她几近精神崩溃,直到在朋友的帮助下重新拾回

工作的充实感,才逃脱疯癫的可能.为了庆祝自

己回归正常生活,作者写下自白性质的《黄色墙

纸》,并将副本送给那位医生,以讽刺其"

休养疗

法"

的荒谬性.作者更强调此书对有相同疾患经

历的女性病人的实践价值——摆脱"

对康复的有效作用.

作者本人的阐述事实上说明了《黄色墙纸》

作为自我叙事的特征,尽管吉尔曼同时也区分了

纪实为主的文本中虚构和添加的情节（作者本人

并未疯癫,也从没有对墙纸的幻觉）.作者在一

段生活经历后把自己作为主人公讲述和回忆自己

的故事,正是叙事心理学中的自我叙事（serf—

narrative,萨宾）.自我叙事强调当事人自己对生

活故事的建构,叙事本身与建构自我息息相关,是

第1期李瑁,等:

吉尔曼《黄色墙纸》的叙事心理学解

种自我探索的方式J.吉尔曼在《黄色墙纸》

中讲述的人生故事即是通过叙说,修改来重构自

己的过去,反思和体验个人的生命进程和表达个

人的内心世界,以获得个人认同和自我重构.同

时,作者可以在写作中倾听自己,努力理解自己,

是自己与自己灵魂的对话,是自己隐秘情感的宣

泄,使认知,情绪和精神领域得到探索,并创造以

前没有的东西:

自信,自我价值,生活动机引.吉

尔曼承认《黄色墙纸》的自传性,将写作原因归为

摆脱荒谬的"

的欣喜和解脱感受,不惜

将自己隐秘的精神病患详细地描述,在文中不无

戏谑地直接指认主治医生的名字并在叙述结尾增

添疯癫的情节,事后又公开将作品送给医生,毫无

顾忌地讽刺其主治医生,已是一种解释自我,对自

我价值和生活选择的勇敢肯定.从实践意义上来

说,其自我叙事更是互动式的叙事,是寻求认同的

尝试,隐含着作者对有同样经历的女性读者的指

导和建议,正如她的保证"

它（《黄色墙纸》）并不

是有意使人发疯,而是拯救人们,避免疯癫.它也

确实起了作用."

-6J8

自我叙事的叙事心理学研究法也强调叙述过

程中话语对建构自我的作用.自传式的叙事被认

为是最有效的自我探索方式.通过对自传式叙事

的解读,不仅可以深人叙述者的内心世界,还可以

了解他所处的文化和社会世界.《黄色墙纸》中

的叙述者以写日记的形式记录下自己的精神生

活,在丈夫严密的控制和丈夫姐姐詹尼以照顾为

名的监视中,这种写作只能是私下进行的最隐秘

的自我述说.叙述者讲述自己的故事,又是故事

中的主人公,证实为自我纾解而写作（"

thisis

deadpaperandagreatrelieftomymind"

）,作品也

仅仅为自我而作.作品采用第一人称"

I"

内聚

焦贯穿始终,叙述者仅关注于自己的所思所为,其

他角色的活动很少提及,即使提到也是叙述者的

观察和揣测.语调中多次重复"

人该怎么办?

"

（"

Whatcanonedo?

Whatisonetodo?

）,

one"

来有距离地指称自己,无奈地透露出自我

反抗父权价值观的无力.同时,叙述者经常用大

写单词来从语调上强调自己情绪和感受,在大写

单词的17次使用中,以情节划分未发疯的前半部

分用了PERHAPS,DOES,DELICIOUS,DRAUGHT,

CANNOT,KNEW这6个,表现了主人公对丈夫高

压微弱的质疑和对自己无力承担妻子,母亲角色

的愧疚,其最初对疗养地的情绪也是乐观的（DE—

LICIOUS）.而逐渐疯癫的后半部分叙事则使用

了BECAUSE,WILL,DID,LOOKINGATTHEPA—

PER!

COLOR,SMOOTH,DOES,ALIVE等11个

大写单词,并结合大量感叹号,强烈地描述了自己

对墙纸的兴趣,直接说明转向墙纸研究的原因,表

达强烈的自我意愿和对丈夫及詹尼代表的父权压

迫的防范,墙纸的颜色,污痕对她的影响直接投射

到话语层.读者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出她的情绪高

度紧张,临近崩溃疯癫的边缘,但叙述者的态度转

向自信,果断和勇敢,疯癫成为另一种意义上的自

由和胜利.

墙中的女人,是《黄色墙纸》中最突出的意

象.主人公起初痛恨墙中的女人对自己的诱惑,

意图拴住墙中的女人,表现了她认同丈夫对此的

权威解释,排斥所谓的"

幻觉"

极力想回到丈夫

和医生要求的规范.渐渐地,墙中的女人形象愈

来愈鲜明,爬行和挣脱墙纸束缚的举动得到主人

公的同情和理解,甚至自豪地承认了"

我白天通

常是锁着门爬的!

最终这种认同发展为主动将

自我的形象与墙中的女人的形象融合为一体,有

了既帮助墙中的女人挣脱墙纸的空间束缚又摆脱

丈夫和医生强权禁锢的冲动.情节的高潮也正在

于结尾部分惊呆丈夫并跨越他的举动,主人公有

策略地拒绝约翰进入房间,欣赏自己无拘束爬行

的乐趣,嘲讽丈夫的无奈和晕倒.她不仅承认自

己是墙中的女人,还认同墙中有一群相同境遇的

女人,更强烈表达了自己的爬行是自由之路,而丈

夫是路中的障碍.吉尔曼曾经在"

障碍"

一诗中

描述了相同的情景"

我直直地越过4g/好像他不

在那里"

…加作者将诗名定为"

并在小说

结尾运用相同的意象,已经很清晰地说明了作品

的反男权色彩,因此结尾的疯癫在作者的观念中

并非挫败和失望,而是胜利的号角和指引.

1880年,卡罗尔?

斯密斯?

罗森伯格（Carroll

SmithRosenberg）指出,女人很可能压抑而不是表

达她的愤怒,她要是表达了愤怒,就可能会被认为

是疯了而被送至收容所,这很可能只会导致她更

深的疯癫.理想的女性应该是安静的:

好"

女

孩,她不会惹麻烦,也不引人注意或求人帮助,而

是满足于用自己的方式发泄,通常是无声地,私下

地,邪恶地¨

.《黄色墙纸》颠覆了这一19世纪

的理想女性形象,从反面塑造了无畏的疯女人的

典型形象.主人公的疯癫,体现了她追求自由,平

等地自我表达的主题.虽受父权规范约束,被剥

?

66?

夺了生活空间的自由,也从未得到姐妹情谊的支

持,主人公仍顽强地写作,从私下的创作中寻求心

灵的慰藉和女性存在的价值.表面的失语和持续

的写作最终爆发为疯癫后对男权无畏的反抗.疯

癫,既是她长期暗地里追求的自由的极端化表达,

又是她想要逃避父权社会压迫的心灵解放的

结果.

海伦?

希克斯（HeleneCixous）在其着名的宣

参考文献:

言"

美杜莎的笑声"

中,曾提出正是迷信使美杜

莎——女性知识分子,作家或批评家的代表,变成

了神话中使男人化为石的妖魔."

如果你直看着

她,你看到她很美丽,她在大笑."

刘美杜莎沉睡

在每个知识女性的无意识中,一旦唤醒,她令人心

颤的魅力将使镇压者无法攻克.尽管她疯了,

《黄色墙纸》的主人公,作为美杜莎的继承者,也

同样的美丽,在爬过男权之路上也大笑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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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arrativePsychologicalStudyof

CharlotteGilman'

STheYellowWallpaper

LIJun,XUZhi—qiang2

1.SchoolofForeignLanguages,HenanUniversityofScienceandTechnology,LuoyangHenan4710o3,C~na;

\

I2.CollegeofLiberalArts,YangzhouUniversity,YangzhouJiangsu225002,China,

Abstract:

DisputesalwaysexistontheideologicalvalueandsignificanceofCharlotteGilman'

STheYellowWallpapersinceithas

beenrevaluedbyfeministcriticsastheeaI1yfeministtext.Intheperspectiveofnarrativepsychology,thispapere~ploresthe

causeofopposedsexualstereotypesinTheYellowWallpaperliesinthedifferentsocialgenderexpectationsandillustratesthe

praticalvalueofself—narrativeasanarrativestrategyappliedintheinterpretationoftheideologicalmeaningoftheinsanityofthe

heroine.

Keywords:

sexualstereotypes;

roleexpectation;

insanity;

self—narrative

（责任编辑:

李开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