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仲瑛临证经验精华文档格式.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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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由于热毒从气入血,多具有气血两燔之证,故又应清气凉血、泻火解毒,参照清瘟败毒饮方意,合凉血解毒与泻火解毒诸药于一炉,审其气与血的主次轻重组方。
腑实热结,主以通泻
泻下通腑是中医历来公认治疗阳黄、急黄行之有效的重要治法,而以大黄为首选。
一般多用生大黄,每天10~20g,或从常规量递增,如服药困难,可用30g煎取100ml,保留灌肠,每天2次,以畅利为度。
大便溏烂,可用制大黄,每天6~l0g,连续数天后,有时大便稀溏反见好转。
导滞缓泻,用大黄合枳实、厚朴,轻剂频下;
腑实燥结则当大黄与枳实、芒硝并用,瘀热里结阳明,又须大黄与芒硝、桃仁、牡丹皮合用苦寒下夺与疏泄肝胆并施,再配柴胡、黄芩、赤芍、法半夏等。
总之,在急黄的全过程中,大黄应用极为广泛,具有通腑退黄、荡涤热毒,减少肠道有毒物质的吸收,保肝护肝,防止邪毒内陷,扭转危急之功。
瘀热相搏,凉血化瘀
重症肝炎在湿热疫毒深入营血的初期,表现为瘀热相搏的一系列症候,如瘀热发黄,瘀热血溢、瘀热水结、瘀热阻窍等证。
凉血与化瘀联合应用治疗重症肝炎的主要作用如下:
◇退黄
◇止血
◇利尿
◇醒神
凉血化瘀方,当首推《千金要方》之犀角地黄汤,该方具有凉血止血、散瘀解毒之功,为临床公认之凉血散瘀基础方,并可酌加紫草、栀子、大黄、玄参等。
若黄疸深重,可合茵陈蒿汤加鸡骨草、田基黄等;
出血量多加大黄、桅子、紫珠草、白茅根;
若消化道出血蓄瘀,可用大黄煎汁高位灌肠,凉血祛瘀止血;
尿少便秘可仿《温疫论》桃仁承气汤意配大黄、桃仁、芒硝、枳实、猪苓、白茅根、怀牛膝等下瘀热、利小便;
瘀阻神机,配合清心开窍通络之丹参、连翘、郁金、鲜石菖蒲等,同时可用神犀丹凉血解毒。
利水逐水,缓急有别
利小便是祛湿退黄的又一重要法门。
具体治法则当以淡渗利湿为主,方如茵陈四苓汤,并可选加通草、车前草、碧玉散、玉米须、地肤子、半边莲、金钱草、陈葫芦瓢等。
配合宽中化湿行气之品以助水行,如苍术、厚朴、青皮、大腹皮、砂仁、枳实、莱菔子等消胀行水之品缓图取效,以免大剂攻逐祛水伤正。
另一方面,病起暴急,以邪实标急为主,故在必要时,逐水缓急亦须权衡用之。
可在淡渗利水的基础上,合入《金匿要略》己椒苈黄丸,并加马鞭草、水红花子活血行水;
水气壅实,腹满胀急,二便闭塞者,可加商陆根、煨甘遂,或另用牵牛子1g,沉香、蟋蟀、琥珀各0.6g研粉和匀顿服,每天I~2次,前后分消,但宜“衰其大半而止”,然后继予淡渗利湿缓图收效,不可孟浪攻伐太过。
热毒内陷,开闭防脱
湿热疫毒深入营血,内陷心肝,病势尤为重险,热陷心包,心神失主、可见神昏、谵妄,热动肝风,可见痉厥、抽搐、震颤,甚至变证迭起。
治疗当予清热解毒,凉血开窍,方选清营汤加减。
药用水牛角、黄连、生地黄、牡丹皮、丹参、玄参、桅子、茵陈、板蓝根、郁金、石菖蒲等,并用安宫牛黄丸清心开闭醒神,醒脑静、清开灵亦可选用。
腑热上冲者,用牛黄承气汤;
疲热阻窍,加桃仁、大黄、赤芍。
如痰浊内闭,神昏、嗜睡、舌苔厚浊,又当化浊开窍,药用远志、石菖蒲、郁金、胆南星、天竺黄之类,并用至宝丹辛香开闭,豁痰醒神。
风动抽搐,加钩藤、生石决明,另服羚羊角粉熄风止痉,紫雪丹清热镇痉。
若邪实窍闭不苏,既可见厥闭而亡,亦可因热毒化火耗伤阴血,肝肾衰竭,阴气耗损,发展至内闭外脱。
为此,既应祛邪以存正,防其脱变,亦须适当扶正固脱,参合生脉散意。
药用西洋参、太子参、麦冬、五味子、龙骨、牡蛎。
阴虚风动加鳖甲、阿胶、白芍等。
从上可知,祛邪开闭是防脱的主要手段,内闭外脱则当在开闭的基础上固脱,若邪毒不祛,正气溃败,由闭转脱,气阴耗竭,纵投大剂扶正之剂,亦难以逆转。
此外,病情获得扭转后,还应加强恢复期的调治,疏肝养肝、运脾健胃,兼清湿热余邪,佐以和血通络,以防复燃和发生后遗症。
而生活起居、饮食宜忌、情志调摄尤应重视。
周仲瑛教授的“伏毒”学说
周仲瑛教授的“伏毒”学说
作者:
叶吉晃
正文:
现代医学中的肝炎、肿瘤、自身免疫系疾病等均属难辨、难治的疑难病症。
其病理表现为病情重,病位深,病程长,不易察觉,难于治愈,且具有反复发作、正气多虚、脏腑多损等特点。
其病因病机的多样化与临床症状的复杂性常使医者无法辨清疾病的主次与本质。
由于有的症状奇少,甚至缺如,故而无法提供足够的病理表现作为辨证依据,进而导致治则难定。
面对诸类疑难杂证,周师不断探索,应用中医整体观念与辨证论治的优势,在长期的临床实践中,逐渐形成了以"
伏毒"
学说为中心的诊治思路,以及复法大方的治疗思路。
笔者有幸随师临诊学习,现就心悟的"
学说作一简述。
1六淫成毒均能内伏B1
周师认为,六淫(风、寒、暑、湿、燥、火)或厉气、痰、瘀等均能为伏毒,可因疾病久治不愈而伏隐于内,或因感染之初邪气内陷伏藏,正气虽然旺盛,仍无法祛邪外出,造成邪气蕴藏蓄积,郁久顽恶。
例如,现代医学的乙肝病毒、艾滋病毒等均有一段的潜伏时间,使病人无法及时察觉自身的疾病,以致延误施治的时机。
所以周师在配伍用药方面多会酌加透邪达毒之品,如蝉蜕、升麻等。
2诸邪之中湿邪为重
六淫均能成为伏邪。
周师认为,毒邪潜伏的原因多因有湿。
因为湿为阴邪,其性隐蔽、重着、黏滞,易与瘀毒互结,造成病程缠绵、迁延不愈。
所以除了在方中酌配燥湿之品外,用药尚不能滋腻太过,以防邪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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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伏毒发作内外有因m
伏毒潜伏于人身之中,因为人体的正气能与之抗衡,故伏毒伏藏体内。
当过度劳累或纵情酒色等致人体正气衰弱,或因季节变迁、刺激等外在因素诱发,从而导致伏毒发作,造成疾病的虚虚实实,反复发作。
伏毒越深则发病越重。
临症时周师不忘提醒病人在生活作息、饮食等方面注重自我保养。
4暗耗正气,脏腑多损
伏毒可从卫表内伏于气营血分、三焦、膜原、少阴,并随着时间的久延,逐渐伤及五脏六腑,耗损人体正气,阻滞气机运行,使阴血津液枯竭,经络功能失调,最后导致诸脏腑虚,造成临床症状的复杂多样。
故此,周师常在方中配太子参、黄芪、党参、白术、女贞子、旱莲草与枸杞子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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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病久入络,每易成瘀
由于伏毒有病程长的特点,除了暗耗正气、脏腑多损外,还容易在体内成瘀。
瘀的形成除了加深伏毒的毒性,又能伤害病人正气,使正虚更加无力抗邪向外,加重疾病的难治性,故周师在用方上多辅以活血化瘀药物,如丹参、赤芍等。
6病机多样,复合治法
由于伏毒不易察觉,体内器官自内达外多在无形中耗损,容易造成多脏器同时发病,病机多样化,临床症状复杂化,一方一法已无法治愈疾病,因此常用复法大方进行治疗,针对各个病机实行多环节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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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中医外邪致病观点是"
受本难知,发则可辨,因发知受"
,但伏毒有病程缠绵、反复发作、虚虚实实、慢性传变、不易察觉等特点,不同于温病伏气学说外感证的表里深浅传变常规,与"
伏邪"
学说比较,强调了"
湿、瘀"
在病理过程中的作用,更有其疗效显著的治疗方案。
周仲瑛谈中医诊法技巧
《中国中医药报》编者按:
今年6月,南京中医药大学周仲瑛教授被确定为我国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中医药项目中中医诊法的代表性传承人,该校于11月8日对周仲瑛教授在中医诊法方面的学术思想及临证经验进行了专题研讨。
南京中医药大学中医内科急难症研究所所长郭立中教授作为周仲瑛教授学术思想传承人,多年来跟师周仲瑛教授,系统整理了周仲瑛教授的学术思想和诊疗经验。
本报从近日起,分期刊登郭立中教授在这次专题研讨会上的发言内容——《周仲瑛谈中医诊法技巧》,以飨读者。
1.
新手上路,重问轻望
周老曾说一般中医刚出道时都很重视问诊,生怕问有不周,遗漏重要线索,以至辨证有误而失治误治。
这是由于初出茅庐,对脉诊“在心了了,指下难明”,对望、闻二诊也缺乏经验积累,总感到所望、所闻多大致相同,似乎“老虎吃天,无处下爪”,只有依靠详细问诊、甚至面面俱到才能了解病情,此不得已而为之,正是中医新手上路之通病。
从目前使用的新世纪全国高等中医药院校规划教材《中医诊断学》来看,也将问诊列为该书开篇第一章,置于四诊之首,似乎问诊地位的抬升已渐成为目前中医界的共识。
殊不知同一疾病,病人体质及耐受性不同,病人的感受各异,同一症状的叙述自然也难免有所差别;
另外,病人的职业、受教程度及语言表达能力不一,同一病苦的表述也不尽相同;
更何况病人提供的临床资料是否完全可靠,是否掺有“水分”,也不好尽知。
所以,在中医诊法中能否将问诊做为四诊之首,实有进一步探讨的必要。
根据周老个人的体会,随着临证经验的不断积累,当功夫达到一定程度时,才能逐渐发觉望诊地重要性,这正是中医诊法中难以示人的重要技巧之一。
从重问轻望,到先望后问,甚至于最后完全有把握望而不问,是中医临证功夫日臻成熟、炉火纯青的重要标志之一。
周老曾讲,病人病情的轻重,病证的寒热虚实,病位的表里上下,有经验的中医一眼望过去往往就八九不离十。
病人的言语未必句句皆真,而病人的神色形态却往往难以造假。
所以周老强调:
“古人‘望而知之谓之神,’并将望诊置于四诊之首实寓有深意。
”
现代科学也证实,人类获得的信息,90%是依靠视觉获取的,故望诊在收集患者辨证信息方面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追溯先贤扁鹊望齐侯之色、仲景断仲宣四十而眉落,让人不能不惊叹中医望诊的神奇。
《内经》有“面如漆柴者,心先死”,属绝症;
《四诊抉微》曾说:
“十指如杵,肺有病”;
历代还有“胖人多痰,瘦人多火”、“肥人多中风,瘦人多劳嗽”等,皆为一望便知,问题是为医者能否处处留心,若熟视无睹,甚至视而不见,何能有裨于中医临证水平的提高?
中医如是,西医也同样如此。
如尿毒症病人面色苍白,心衰、缺氧病人口唇紫绀,风心病二尖瓣狭窄两颧紫红,肝硬化病人出现蜘蛛痣、肝掌、颜面黧黑,以及甲亢、黏液性水肿、伤寒、系统性红斑狼疮患者等都有特殊的病容,也是一望便知。
2.“以神会神”,直透深心
医生与患者之间的信息交流,除了语言外,还需要心灵沟通,故望诊之中首重望神。
望诊虽有望全身、望局部、望舌、望排泄物、望指纹等内容,但能否一望便知,关键是医生要有犀利的目光,“以神会神”,善于捕捉病人的眼神,直透身心,抓取第一印象。
特别是对身心疾病、功能性疾病及亚健康状态的患者。
“以神会神”这种提法见于清代石寿棠《医原·
望神须察神气论》,其曰:
“望而知之谓之神,既称之曰神,必能以我之神,会彼之神。
夫人之神气,栖于两目,而历乎百体,尤必统百体察之……人之神气,在有意无意之间流露最真,医者清心凝神,一会即觉,不宜过泥,泥则私意一起,医者与病者神气相混,反觉疑似,难以捉摸。
此又以神会神之妙理也。
”说明医者在望诊时,要在刚一接触病人的瞬间,病人还未注意(有意无意之间)时,静心凝神,明察秋毫,在非常短暂的时间内直视病人的目光,并通过心灵的窗户,直透病人内心深处,从而窥探并掌握病人内部病情变化的信息。
因此,望诊时要求医者用神专一,明察秋毫,善于用己之神去察他人之神,以自己的意识与病人的意识进行交会、交流、沟通,从而获得病人神的有无、衰旺,内心深处的忧伤、悲愤、思恋以及内部脏腑功能活动表现的真实情况等。
因为人为万物之灵,富有思想、感情,当病人发现医生在注视自己时,往往会表现拘谨,有所掩饰,影响其神的真实情况。
而医生如果过于用意,进行长时间的观察,也往往容易产生主观想法,而影响了观察所得,反而不易作出正确的判断。
所以,望神的最佳时机是医生刚一接触病人的瞬间,病人尚未注意、毫无拘谨、没有掩饰的时候,此时所表现的神气、内心深处的活动才最为可靠。
周老强调,这种“一会即觉”、“以神会神”的能力,是中医望诊的重要技巧之一,需要平时在临床和生活实践中不断加以训练才能逐步获得。
从《史记·
扁鹊仓公列传》所载扁鹊能“视见垣一方人,以此视病,尽见五脏癥结,特以诊脉为名耳”来看,若能从“以神会神”、洞悉细微上不断加以训练,进而发展到能“尽见五脏癥结”的水平,则起死回生、“拯黎民于水火”,完全有可能如探囊取物,不费吹灰之力。
3.诊法之要,曰阴曰阳
《素问·
阴阳应象大论》曰:
“善诊者,察色按脉,先别阴阳。
”《景岳全书·
传忠录》也说:
“凡诊病施治,必须先审阴阳,乃为医道之纲领。
阴阳无谬,治焉有差?
医道虽繁,而可以一言蔽之者,曰阴阳而已。
”中医四诊所察的内容虽不胜繁多,仅脉学、舌诊方面的专著汗牛充栋,但若要概括起来,其实只有“阴阳”二字。
所以,掌握四诊内容的关键要抓阴阳,要善于从病人病情表现的相反、对立中去把握病情的阴阳、表里、寒热、虚实、标本等,从而为中医辨证用药提供第一手资料。
任何疾病的发生,其实都是人体阴阳失调的表现,“有诸内,必形诸外。
”病人病性是寒、是热,病势属虚、属实,病位在表、在里,或在脏、在腑;
病人是急性病容,还是慢性病容;
危重病人是属内闭,还是外脱等,仅从望诊上就是截然不同,判若霄壤,只要稍加留心,一望便知。
闻、问、切三诊也同样如此。
从闻诊来看,好言者为热,相反,懒言者为寒;
言壮者为实,言微者则为虚。
问诊方面,喜进热饮者为胃寒,喜进凉饮者则为胃热;
腹痛喜按者为虚,腹痛拒按者则为实。
浮脉主表,则沉脉自然主里;
数脉主热,迟脉自然主寒;
脉搏有力为实,无力自然为虚。
为医者应善于从这种阴阳对立、正反不同的反复比较中不断提升自己的临床观察能力,见微知著,明察秋毫之末,这正是苦练中医四诊基本功的重要内容之一。
数千年来,中医在这方面积累了极为丰富的经验。
如仅从望诊来说,《灵枢·
五色篇》曰:
“五色各见其部,察其浮沉,以知浅深;
察其泽夭,以观成败;
察其散抟,以知远近;
视色上下,以知病处”。
清代名医汪宏结合自己的临证经验,在《望诊遵经》中进一步发挥为望浮沉辨病位之表里、察清浊辨病性之阴阳、观微甚辨邪正之虚实、视散抟辨病程之长短、别泽夭辨预后之吉凶等,都是从阴阳对立中去把握病情的变化。
《灵枢·
五色篇》还说:
“色从外部走内部者,其病从外走内;
其色从内走外者,其病从内走外。
”可见,古人不但善于从阴阳对立中抓住四诊的要领,而且还特别重视从阴阳的转化中把握病情的进退,均值得我们在临床上高度重视。
4.问有重点,针针见血
一般中医问诊都强调系统、全面、仔细,其实,周老认为没有必要像“十问歌”那样面面俱到。
因为每一个疾病都有自身的病因病机演变规律,从而在临床表现上有各自的特点,应抓住这些要害,问有重点,力争每句都能问在点子上,针针见血,才能有助于中医诊疗水平的不断提高。
(1)围绕辨证
辨证是中医论治的前提,故问有重点,首先应围绕辨证有目的地去问。
如考虑病人是热证,就要问口渴吗?
尿黄与否?
大便干结吗?
以求进一步确证。
同时还要进一步问清是哪一脏的火热,如病人心烦易怒多为肝火偏旺,夜寐难眠多为心火上忧,易饥多食多为胃火炽盛等。
(2)紧扣主症
主症是病人就诊时的主要病苦,也是我们临证时首先要解决的主要矛盾,故问有重点,当紧扣主症,不能“脱题”、“跑题”。
如外感高热病人就要问恶寒不恶寒,有无汗出,发热的时间及特点等。
若恶寒与发热同时出现,提示邪热在表;
寒热往来,提示热郁卫气表里之间;
壮热、潮热,但热不寒,为邪热在里,气分热盛;
身热午后较高,迁延难解,身热不扬者,多属湿热郁蒸;
发热昼减夜甚,提示邪热深伏营分。
除此之外,还应进一步审查发热的伴随症状,如但热无汗,系风寒袭表,或里热兼感外寒;
虽出汗,但汗出不畅,热随汗而减者,属湿热遏表;
汗出蒸蒸,热不随汗而减者,为里热鸱张;
汗随战栗而出,为邪热欲解或正气欲脱;
渴欲引饮者多属里热炽盛;
口渴咽干便燥者,提示热邪伤津;
渴不欲饮多属湿热郁蒸;
腹满胀痛,大便秘结或溏垢,提示燥热内结;
伴神志或体表九窍出血,为营血热盛;
兼见盗汗、颧红、手足心热等,表示热伤真阴。
如是围绕主症,问有重点,才能区别不同的发热,从而直接为辨证用药提供依据。
(3)先发制人
根据病机发展、演变规律,推测该病可能出现那些兼夹证候,再进一步有目的地深入探问,如是可以掌握主动,先发制人,这是周老在多年临床实践中摸索出来的重要问诊技巧之一。
如遇到两胁胀满、胸闷腹胀、喜太息的肝郁病人,要想到气有余便是火,气郁随时可以化火,应进一步问清病人是否兼有心烦易怒、口干口苦、溲黄便秘等火热表现;
还应进一步想到肝火还极易引动肝风,肝风既可以上冒巅顶,出现头晕目眩,还可以旁走四肢,出现肢体麻木、拘挛等,所以有进一步了解病人是否有头目、肢体方面症状的必要。
与此同时,还要注意肝火旺的病人既有可能一方面克犯脾土,出现纳差食少、脘腹胀满;
还有一方面可能伤耗肾阴,甚至肝阳化风,出现头晕目眩,甚或中风等。
如是则问有向导,洞微烛幽,分辨蛛丝马迹,则自有先见之明。
正如喻嘉言所言:
“大指一指独麻者,三年内定中风”,可见临证善问兼夹,甚至还可以预测疾病的发生。
5.脉不能轻,也不可玄
周老认为,诊脉既不能神化,玄乎其玄,也不能像有些人认为就是一根桡动脉而已。
西医认为甲亢、发热、严重贫血的病人可出现水冲脉,心包积液或心包炎时可出现奇脉,即吸气时脉搏明显减弱或消失的现象。
说明西医不但有诊脉的内容,而且也可以用来诊断疾病。
中医诊脉的内容相当丰富,历经数千年的发展,已成为一门相对独立的学科,至今仍能有效地指导临床实践,更应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
临床上,凡是病人脉弦滑有力而数,一般为痰火偏旺,多见于高血压、高血脂的病人。
凡是结代脉,病人肯定就有心律不齐,正如《伤寒论》所说的“心动悸,脉结代”。
濡脉在发热病人中出现,西医叫做相对缓脉,是诊断伤寒病的依据之一,中医认为湿热为患,多缠绵难愈。
由于脉搏是受植物神经支配,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所以它是人体内客观情况的真实反映,可以直接为中医辨证用药服务。
周老曾依靠诊脉,断定两例月经刚过4~5天的病人已经怀孕。
其中一例是闭经,月经才来了一次,单靠诊脉就确定她已有喜,果然最后还生了一个男孩。
这就是《素问·
平人气象论》上说的“妇人手少阴脉动甚者,妊子也”。
周老体会,这种妊娠滑脉明显的,多见于体质壮实的女性,体质弱小的一般不明显。
东南大学某院士顾某某多脏衰,病实体虚,久病卧床,按理不应当出现弦大有力的脉,但病人却恰恰相反,属脉证相反。
周老认为患者预后不好,故断病人将不久于人世,果不到三月撒手人寰。
高人早逝,殊多感伤,但也足证中医凭脉断病不无道理。
古人对诊脉不但高度重视,而且也特别考究。
《伤寒论》开首第一条:
“太阳之为病,脉浮,头项强痛而恶寒。
”是先论脉而后论症,脉在症之先。
《金匮要略》通篇的题目都是“辨某某病脉证并治”,《千金要方》在辨治脏腑病证时都是以“脉论第一”置于篇首,就不难看出古圣先贤对诊脉的重视。
单就浮脉而言,邪犯于表,气血奋起驱邪于外,故脉应之而浮。
故有“浮脉为阳表病居”、“有一分浮脉就有一分表证”之说。
换句话说,若病人头痛、恶寒,看起来很象表证,但若脉不浮,就很难说它是太阳表证,更不能用单纯发汗的方法进行治疗。
相反,凡是病人有浮脉,说明人体气血充盈于表,因而不论是什么病,也不要管病程有多久,首先应考虑该病可能为表邪未解或者由于表邪不解引发的其他疾患。
治疗自当因势利导,驱邪外出。
缘此,周老以汗法为主,治疗过肾炎水肿、急性泻痢、黄疸型肝炎、支气管哮喘、过敏性鼻炎、类风湿性关节炎及荨麻疹等,皆有疗效,以致多年来一直想将这方面的经验写成“汗法的变通应用”一文。
当然,浮脉也有不主表的时候,但那属于另一个问题。
如脉象浮大而按之空虚的,或者尺部独不足的,往往见于戴阳虚烦假热之病人,与我们所言“如水漂木”之浮脉自然不同。
浮脉如此,沉脉主里,数脉主热,迟脉主寒,脉搏有力属实,无力主虚,皆可类推。
6.外感重舌,杂病重脉
察舌与诊脉是中医四诊中最有特色的内容,二者常合参互用,以判断疾病的表、里、寒、热、虚、实,进退、吉凶、预后等,但周老从多年的临床实践中体会到,在外感急症方面,尤应重视验舌;
在内伤杂病方面,则首当重视诊脉。
外感六淫及疫疠之气,虽脉也为之应,但舌质与舌苔的变化相对更快、更早、更为明显,因而对临床的指导意义更大。
在这方面,温病学家为我们积累了极为丰富的经验。
舌质方面,若温热犯于卫表,仅舌边尖红;
若热邪由表入里,进入气分,则舌红;
若由气入营,则舌绛;
若由营入血,则舌质深绛。
若舌苔由白变黄、由黄变灰、由灰变黑,则表示着热轻、热重、热极的不同变化。
另外,温病察舌还应注意以手扪之,一则审其气之寒温,二则审其是否润泽,以察津液之荣枯。
至于阴伤而致胃阴不足者,舌白而干;
肾阴不足者,舌红而干。
若外感初起,舌面涎多苔厚而舌质起裂纹,舌尖红者,属内有伏热而兼新感,宜先辛凉开透,继则以清内伏之热为主。
舌苔可以决定时病的治疗,而杂病的舌苔,在辨证论治过程中,有时只能起参考作用。
比如消渴的病人而见腻苔,并不妨碍养阴润燥药的运用,但在用时要注意轻灵一些,避免过于滋腻,或者在清养之剂中稍加一些藿香、佩兰、白蔻、苍术、陈皮等,以资调理。
若因见腻苔,而大量应用半夏、厚朴、草果、草蔻之类苦温燥湿就有失妥当,甚至反而加重病情。
虚劳、肺痨的病人也同样如此。
对于内伤杂病,特别是久病缠身、高年体虚之人,舌脉相比,脉诊的意义更大。
同时浮、中、沉三候中,沉候更为重要,更能反映人体内部的真实情况。
如久病之人,面红,心烦,口渴喜饮,汗多,脉象却细弱无力,证似阴虚火旺,实属气阴两虚。
既不能单纯作阴虚论治,更不能用一派苦寒泻火之剂,应重用甘温益气之品,使气阴渐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