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的故事Word格式文档下载.docx
《春的故事Word格式文档下载.docx》由会员分享,可在线阅读,更多相关《春的故事Word格式文档下载.docx(13页珍藏版)》请在冰豆网上搜索。
瞎掰,你才来几天?
迂回答道:
真的,我找人打听的。
春说:
那是糊弄你,他哪会知道我们的关系,但你是厂长,他能不小心。
迂呵呵地笑了,说:
没准真像你说的。
好,咱不谈这些。
哎,你最近看什么书?
看书?
春苦笑着说:
我满脑子糨糊,还看什么书呢。
迂收起了笑容,说:
你真该好好学习学习了。
春疑惑地看着迂,没有回应。
迂接着诚恳地说:
春哪,我俩是光屁股一起长大的哥们,你大我两月,按理我得喊你哥,你就听老弟一句话,学习是好事情,它能改变人的职业生涯,嗨,不说这酸话,其实,就是改变命运的意思。
春明白了,但谈何容易。
他叹了口气,说:
我都三十多了,古人说,三十而立,我还哪有心思扯这个。
胡说八道,你咋这样呢。
迂生气地站了起来,来回地走了几步,放缓了语气说:
春,没人比我更了解你了,可我不理解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你对生活失去了信心?
春抬头看着迂那张充满真诚的脸,心里洇上了一股暖流,歉意地笑了笑说:
那倒不完全是,主要是门难进。
好,有这句话就行,别的,我来搞。
多少年的梦能有圆的可能了。
是啊,世上是有不少难事,却也因人而异,自己办不到的事,迂却能办成,更可贵全基于迂的主动,春顿时升起一股感激之情。
别,迂摆手阻止了他。
啥也别说,到成了那天,你请客。
行。
我请客,你掏钱。
二人都笑了,仿佛又回到那已经久远的年代,心也好像经历一番洗礼,变得纯净起来了。
不过,你要真上了,千万不能混,一定要扎实地学点东西。
迂接着说:
说这些也许多余,但是实在的。
比方,外面的活你就不能再干了。
春骂道:
妈的,你才来几天啊,就有人告我状。
别误会,没人告你状,,是我调查的,要不是我再三追问,别人也不会说。
上面是明令禁止搞第二职业,但是,仅凭这一点,我好意思管你吗?
春,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不明白,无疑是傻子了。
春不好意思地笑了。
迂又问:
菊现在怎样了?
春道:
很久没有联系了,听说生活蛮艰难的。
迂叹道:
一晃十几年了。
有空应该去看看,能帮点就帮点,这都是人之常情嘛。
春点点头,心里却自问:
我又能帮她些什么呢。
临走,迂扔给春一条烟,红塔山牌的,春笑着塞进工作服。
迂骂道:
你小子连声谢都没有。
一条烟还要谢,你把自己看那么低我无法,可我却不忍心这样待你。
算了,不和你争了。
迂说着又拿出二瓶酒:
这给你师傅的,嗳,老头现在怎样?
不太好,三天两头去医院,儿子也不争气,三天两头地惹事。
那这酒你先别拿去,哪天你陪我一起去看看他。
春乐了:
还是你小子会算计。
三
拿到报名表前,春一直没跟梅说,他认为凡是没把握的事,和谁谈都是白费口舌,于梅更是如此。
梅果然不赞同,脸拉得长长的,没好气地说:
三十多岁的人了,凑啥热闹啊。
学点知识总是有用的。
知识,知识顶个屁用,顶用的是钱。
你看人家黑子坐的桑塔纳,进出大饭店,跟市长哥们似的,为啥?
还不是因为有钱,要不凭他那劳改犯的身份,谁会搭理他。
这是两码事。
反正,我不愿放弃这机会。
那是你的事,我不管。
但你得给我钱。
梅嘿嘿笑了:
不为钱你才不会来找我商量你呢,你知道那要多少钱?
不会太多,二三千准够了。
二三千?
二三千搞个破中专还差不多。
你这是大专,一学期少说要一千,三年呢,至少六七千,有这钱买啥不好,非要买那张废纸。
春一时语塞了。
梅在钱方面的精明春是知道的,春也预料到这种结果。
可除了钱,人就不该有些愿望了。
其实,春也明白,愿望即便再好,有时也得在他人的帮助下才能完成。
春现在面临的就是这种状况,更为糟糕的是他对梅无计可施。
春本不舒畅的心情立时黯淡了许多,甚至有些愤怒。
也难怪,人都有些自视其高的东西和刻意追求的目标,虽不求他人了解和尊重,却不容别人亵渎的。
但,春不得不容忍梅对他的伤害,这不仅是习惯了,更主要的是他必须获得梅的支持。
春有些哀求似的说;
梅,你就让我试试呗,再说,入学还要考试的,考不上不就啥事没有了。
你别说了,你爱考就考呗,但学费你就不能找迂帮忙,你俩可是铁哥们。
那不能,这事本来就是他帮的,再说厂里有规定,此类学费不予报销的。
规定,规定是啥啊?
中央够大了吧,中央不是三令五申不准大吃大喝,可现在大吃大喝又都是谁呢?
迂要是真心帮你,变了法子就搞定了。
你……
别急,我还没说完呢,就算你能顺顺当当读出来,能给你一官半职?
我知道,迂是肯定会帮你的,可谁帮迂呢,没准那时他犯了啥事给撸了,这年月,这种事还少吗?
你别那么刻薄。
这不是刻薄,这是给你作形势分析,你就不想想,三年后将有什么变化,平调啦,高升啦,在他们就是平平常常的事,到时,你指望谁?
你、你……春哆嗦着嘴,竟说不出半句话。
梅也一时无语。
夫妻这些年,争争吵吵,多也不多,少也不少,总是自己赢,从没见过春这样的,梅的心颤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梅知道这已不是往常了。
刻意反对,梅自然能做到,但她不得不想想后果会有多大。
梅很矛盾,她当然希望丈夫有个好前程,别的不论,人前人后也是个风光,可几千块钱实在不是小数目,在谁都掂量掂量,都说耕耘的目的是收获,可收获就真那么丰硕吗?
梅犹豫了,权衡再三,梅才说:
你别哭丧着脸,这事还得和我妈商量商量。
春笑了,挺勉强的。
他心里暗暗祈祷:
丈母娘啊,丈母娘,你可千万别再给我使拌子。
梅抽空回家把事和母亲说了,母亲就开导她:
男人是要看紧些,可男人一心要干的事就千万别拦,拦也拦不住的。
那让他考去。
让他去呗,这不算坏事,唉,你们这代人哪都给耽误了。
学费呢?
这么多,妈,你可不能不管。
死丫头,我早料到你这一手。
等春考取了再说。
四
春终于如愿以偿。
面对录取通知书,春仿佛看到新生活的序幕拉开了,而这新生活并不轻松,容不得半点松懈,是啊,三十多岁的人,早已过了学习的最佳年龄了,付出将是巨大的。
梅也很高兴,早早下了班,作了些好菜,要庆贺庆贺。
刚开席,黑子来了。
几年不见,黑子又变了样了,全然一副老板样,只是脾气依旧,进门就嚷嚷:
操,春,你让老子好难找啊。
看到梅愕然的样子,黑子伸了伸舌头,不好意思笑了:
这是弟妹?
是,叫梅。
梅,这是黑子。
梅冲着黑子笑笑:
听春说过您的,黑子哥,您请坐。
黑子坐了下来,摸着秋的脸:
小子,叫啥名呵?
叫秋,秋,快叫大伯。
春嘱咐着秋,秋却闪着身,直往梅身上靠。
看我这浑的,来了也不给孩子带点礼物。
黑子说着从西服里掏出一沓钱塞到秋的手里:
侄儿,拿着买糖吃。
黑子,春马上劝止:
你这干啥。
梅也随道:
这使不得。
春。
黑子叹了口气:
你要还认我这个哥们,你就让孩子把钱收下。
钱算什么,最重的是哥们欠你的情啊。
春的心怦然一动,无可奈何地摇着头:
你啊!
黑子笑了:
弟妹,换两个大碗来,我和春好好喝喝。
酒涓涓流入瓷碗中,一股浓郁醇厚的香气顿时弥散开来,一时春仿佛又回到了那遥远的过去,心中油然升起一股久已陌生的暖湿和温情。
春和黑子的关系是在插队时建立的,但开始时并不愉快,那天,春到公社去买油,刚出供销社门,就被人撞个正着,那个人就是黑子。
看着洒了一地的油,春的怒火陡升,骂道:
操你妈,你瞎了眼啦。
黑子歪斜着醉眼:
嘿嘿,你小子吃了豹子胆了,敢骂老子。
说着就挥上一拳,春机灵地一躲,顺手一带,黑子立刻沉沉地摔趴在地上,久久也没能起来。
那时,春根本不认识黑子,不然,再借给他几个胆也不敢。
黑子在全公社是出了名的,拜结了几个弟兄,号称“八大金刚”,偷鸡摸狗、打架斗殴,没有他不敢干的,人称“黑阎王”。
春知道这祸闯大了,忧心忡忡的,迂劝春回江城躲躲,春摇摇头:
躲不是办法,该来的总要来的。
次日黄昏,刚吃完饭,集体户的门就被踢开了,门外站着七八个人,一身绿军装,歪戴着军帽,一样阴森森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屋里,为首的就是黑子。
春,滚出来!
黑子阴沉的声音里透着股杀气。
春站了起来,迂也跟了上去,挡在春的前面,说:
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
黑子狠狠一扒拉迂:
滚,没你事;
指指屋里的人,还有你们,都滚。
同学们都被撵出屋后,春反到冷静了,他捏了捏裤袋里的刀把,不亢不卑地说:
说吧,准备怎么样?
哟,这小子还挺牛性啊。
黑子身边的人嚷着围了上来。
都给我住嘴,黑子阻止了大家,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你也别怕,我黑子是怎么样的人,我会,哎,怎么说的,对,叫仗势欺人?
春冷冷地瞅着黑子。
黑子眯着眼:
昨天,老子是喝了酒的,今天,咱俩试试,三把。
说着就拉着春来到庭院。
摔跤春不怕,春学过,他的表哥是江城体校的摔跤教练。
学过没学过是有差别的,一搭手春就明白了,黑子虽体大力壮,却少了份灵活和技巧,但,春不想赢。
因为,春知道那次把黑子摔得够呛,而黑子这种人是特别看重脸面的,再说赢不赢其实都没多大的意义。
前二跤春输了,第三跤他认真了,这次他要赢,他不能让人小看了他,几个周旋下来,他找了个机会,侧身、跨步、发力,把黑子摔到在地。
黑子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嘿嘿地笑了:
你小子可以啊,以前练过?
春点点头:
得罪了。
行,哥们这不栽,黑子接着问:
以前认识我不?
不。
要认识呢?
那我不敢。
黑子哈哈笑了,拍了拍春的肩膀,说;
好,爽快,哥们就喜欢你这样的。
交个朋友。
春握着了黑子伸出的肥厚的手,感到了他的真诚和豪爽。
春把大家请进了屋,此时夜幕已经降临,萤火般的油灯光像幽灵一样在黑黝黝的墙上跳跃闪烁,不时从远处传来低沉的狗吠声,更显出山村的静寂。
黑子躁动不安的转动着,良久,忍不住问正疑惑不解的春:
哥们,有酒没?
春尴尬了,不好意思地摇摇了头。
黑子倒不在意,对兄弟挥了挥手,不一会,回来的兄弟把买来的酒放在粗糙不堪的桌上。
黑子用他那洁白整齐的牙齿依个咬开了瓶盖,站了起来,拿起两瓶酒,递了一瓶给春,然后举起酒瓶向大家示意,喊道:
兄弟们,干。
话音刚落,屋门“砰”的一声突响,洞开的门口站着迂。
迂手端着杆猎枪,字字落地有声:
谁敢动,我崩了谁。
黑子刚要动身,春拦住了。
春对迂说:
迂,把枪放下。
迂疑惑地看了看,垂下了枪头。
黑子笑了:
春,你这个哥们行,讲义气。
又冲着迂翘起大拇指:
哥们有种,好样的。
那天,几乎闹到天明,笑声、哭声、骂声、怪里怪气的歌声搅得乡村失去了往日的宁静。
春抽调山城的第二年,返城潮起,临行前黑子来告别,二人喝了半宿酒,说了半宿话,次日清晨,火车笛响时,两人的眼都湿湿的。
黑子回城第二年就出事了。
那时,黑子没工作,在市场摆个摊位,倒腾些服装,生意马马虎虎,却为了点小事打伤了人,判了刑,关进了劳改农场。
春知道了就常去看他。
黑子刑满释放后没回江城,而是到了山城,靠插队时的朋友帮助,办起了服装店,生意很红火,没二年就发了,这时黑子又办起了工厂,没几年竟成了山城无人不晓的知名人士。
侠胆仗义的黑子几次要春辞职跟他干,春没同意,黑子最后急了,骂道:
你小子有病啊。
春没吱声,但终究有些不快,往来也渐渐少了。
春结婚时没请黑子。
其实,春是去请过的,只是那天是身着工装去的,挺寒酸的,接待他的小姐就一边极优雅地抹着口红,一边傲慢地说:
总经理很忙,现在不会客。
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突然间发现这抹了口红的小姐真丑。
黑子不知道这一切。
知道春结婚后,黑子咬牙切齿地骂道:
狗日的春,老子这辈子再不理他了。
一晃就是几年,有时在电视里看到黑子,春就对梅说:
下乡时我们在一个公社。
梅就极关心地问:
你们关系好吗?
春就摇摇头:
没关系。
梅就一脸的遗憾。
春心里很纳闷,几年了,黑子咋会突然来的呢?
忍不住还是问了:
黑子,你怎么会想到来的?
黑子没有正面回答,却深深地叹了口气,说;
我去送老五了。
老五怎么了?
死了。
得的什么病?
黑子摇摇了头:
不是病,是崩的,贩毒。
春一时愕然。
老五排八大金刚之五,人极清秀灵气。
贩毒是死罪,这春当然明白,但毕竟是多年的老朋友,心情立时黯然起来,泪水也涌了上来。
春哪!
黑子抬起低沉良久的头说;
回来的路上,我想了很多过去的事情,也想起了牢里的生活,想起了你去看我,可我们现在却像陌生人一样互不往来,所以,我一定要来看你,再不去计较过去的事。
过去的事?
春满脸的疑惑,问:
什么事?
你装什么糊涂,黑子生气了,指着秋质问:
孩子都那么大了,可你结婚请我了吗?
春一时语塞。
他想起了那天的事,这不是理由,不是还有其他的方式可以通知的吗,但又为什么没有呢?
春理短了,只得把不是理由的理由说了。
是哪个婊子?
黑子立刻怒了:
老子马上把她开了。
别、别,要是那样,叫我良心怎么安生,再说,那天我穿的也太寒酸,像个要饭花子。
操,黑子轻轻拍了春一下,笑着说;
你小子总有理,好人尽让你当了。
梅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笑着说:
看你们哥俩,一会骂,一会闹,真是吓死人。
于是,他们仿佛回到了过去,距离立刻近了许多,他们谈了很多,谈到了下乡、八大金刚、工作和生意,也提到了迂。
迂在我们厂当厂长。
知道。
那次在联谊会上,刘总把他介绍给我时,狗日的装着根本不认识我似的,一个劲说久仰、久仰。
都是官场上的事,他这样做必有他的道理。
天已经很晚了,春要黑子留下,黑子不肯,说车在楼下,春怪他不该把司机留在车里,黑子歪斜着眼笑了:
你小看我了,他不愿,他要看车。
送走了黑子,梅说;
这车真漂亮。
春回道:
是漂亮。
梅问道:
叫啥名?
春回:
不知道。
五
参加学习后,春恪守诺言,拒绝所有请求。
那些老板不明就里,就许诺加薪,就邀请吃饭喝酒,但仍遭拒。
于是,他们心生疑问,当了解了原由后他们深感遗憾,却又都说春师傅傻了,太傻了。
中年人学习原非易事,家庭和工作就像两个甩不掉的重包袱,没有坚强的意志和坚韧的毅力,是难能一以贯之的,但春咬咬牙坚持住了。
悄然间,二年过去了,再有一年就可以顺利毕业了,没想到临到这时出了耗子这件事,但春绝不能不管,出了医院,春直接去找迂,迂正要出门,急急地说:
对不起,有事改天再谈。
春拦住了迂:
不行,我有急事。
我也有急事,厂里出了质量事故,公司刘总已发火了,我必须马上去。
就几句话,耗子出事了。
耗子是谁?
我师傅的儿子。
什么事?
打架,关起来了。
这我没办法。
不,你能有办法。
迂,这忙你要帮的。
你先别逼我,等我先把这事处理完再说,行吗?
看春无异议,迂说:
我先走了,抽屉里有烟自己拿。
迂受到了总部的通报批评。
工业企业的生命维系于质量,谁忽视了质量必将受到它的惩罚,这不是小题大做,而是大题大作,尽管,质量问题通常是由多种因素造成的,而管理无疑是其中的关键。
迂冤吗?
迂毫无表露,甚至拒绝别人的同情和安慰。
事已发生了,说别的没有用,重要的是如何以此为契机,把酝酿已成的方案付诸实践。
从总部回来,迂立即召开中层以上干部大会,从生产、材料、工艺到维修;
从厂纪、厂容、后勤保卫到员工培训,都作了严格细致的部署,制定了详实科学的可操作的考核标准,并成立了质量督察大队,由迂亲自挂帅。
会议开了一通宵。
清晨,眼睛布满了血丝的干部们汇入从厂门涌进的人流中。
新的一天开始了。
春知道事故真相后就替迂着急,可看到厂里的变化,知道迂没有趴下,稍稍有了些放心。
春自责不该在此时麻烦迂,可法还得想,于是,找在司法部门工作的知青兄弟,但都说影响太大,不好办,只能给耗子点照顾。
春犯难了,一时没了主意,整天忧心忡忡的。
迂没忘了这件事,但太忙,连着几天吃住在厂里,腾不出半点工夫。
幸好有天总部召集会议,迂找了个机会偷偷溜了出来。
直奔公安局。
市局高局长是迂的省党校同学,两人关系密切。
高局长热情握住迂的手,诚恳地说:
一直想去看看你,可又怕打搅你。
不说这些了,老同学,我有急事求你帮忙。
接着迂就把耗子的事讲了。
这案子我知道,这帮小子太猖狂了,不严惩不行啊。
是该治治,但耗子除了打架外好像没别的劣迹。
哎呀,迂,这件事的影响太坏了。
嗳,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他父亲是我厂的老技师,是我厂的老功臣老劳模。
出事的那天,中风了,现在还在医院里抢救呢。
说完,迂拿出一叠从厂史展览室借来的资料和照片递了过去。
高局长仔细翻看后夸奖道:
真是聪明人,有这就好多了。
其实啊,即便不论我俩的关系,单冲你现在的处境还能关心别人,我也不能拒绝你,不过我还得和副手们商量一下,有结果我立即告诉你。
过了二天,高局长来了电话,迂马上把消息告诉了春:
拘留十五天,罚款五千,迂又问了老猫的情况,春说不好,迂说我太忙,你就代我多照看照看他。
春马上去医院,贴着老猫的耳朵告诉了他,但老猫没什么反应。
春的心情又沉重了许多。
罚款的事春没说,他知道师傅的家底,老家负担重,师娘没工作,又是老病号,还摊上这么个儿子,简直就是个破缸子,滴水难存。
可到那儿去筹钱呢?
又谁能帮筹钱呢?
春思来想去也没有周全之策,只好去求梅。
梅死活不答应,还说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春恼了,说:
早知你如此薄情寡义,我才不会找你。
梅嘿嘿地笑了:
不要脸的东西,你还嫌弃老娘来了,瞧你那德行样,要钱没钱,要权没权,一个小破工人,你牛逼个啥呀。
骂毕,梅便嚎啕大哭开了。
六
春毫无目的地在街上漫游。
夜已降临了,路边灯火灿烂辉煌,人群熙熙攘攘,临街的酒馆、舞厅大声地播放着乐曲,搅起了一股又一股生命的热浪。
春在电话亭边停住了,犹豫再三拨通了黑子的电话,黑子一听马上关照他原地等着,自已立刻就到。
不一会,一辆豪华的“卡迪拉克”了无声息地溜了过来,黑子推开了车门,让进了春。
司机问:
老总,去哪儿?
黑子说:
去东篱苑。
又对春介绍:
在桃花垭子,远些,但满有特色。
看着满桌溢香又精致的菜,春的心情好了些,说:
还真像你说的,挺有特点。
还有呢,酸菜苞谷丝。
黑子说着又喊来服务员问,服务员说这道菜要等老板娘回来做。
黑子挥挥手,服务员知趣的退下了。
黑子问:
春,说吧,有什么事?
春苦笑一下说:
你借我点钱。
多少?
五千。
黑子朗朗地笑了:
五千块钱还什么借不借的,今天我身上没有那么多,明天我一定给你送去。
黑子,我真的是借。
春,你烦不烦人啊!
借、借、借,烦死了。
来、来喝酒。
那、那就算了。
春说着放下了酒杯。
黑子的脸立刻阴沉下来,狠狠地剜了春一眼,不快地说:
春,你和我较什么劲啊,我是有点钱,可我啥时在你面前神气过。
我他妈的穷得只剩钱了。
春抬头看了看黑子,知道黑子被伤害了,可自己真是无意的啊。
黑子深深的叹了口气:
算了,不说了,就依你。
但我没法用现金还你。
那就不还呗。
我给你打工,给你修床子来偿还。
什么?
黑子腾地站了起来:
春,你今天是不是要拿我开涮啊,圈子里的哥们谁不知道我俩的关系,你这么做不等于骂我一样吗?
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有这办法。
黑子又叹了口气,挥挥手说:
不跟你这头犟驴扯了,随你便,我豁出去了。
对不起了,黑子。
春声音低低的:
我先敬你一杯。
黑子也举起了杯,友好地拍了拍春的肩膀:
一起干。
黑子,你咋不问问我为啥借钱?
你轻易不开口,开口必有难事,不谈这个了。
哎,学得怎么样了?
成绩还可以,但也累。
毕业后到我这儿来吧。
那不成,迂费了老大劲的。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股沁人心肺的酸菜香味弥散开来,春抬头一看,立刻愣住了,端菜的老板娘也愣住了。
菊?
菊点点头,轻轻地喊了声春哥,声音颤颤的,眼里却盈着泪水。
黑子看着二人,会意地笑了,拍拍自已的脑袋,慌张地说:
春,我忘了一件大事,必须马上去办。
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