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名篇.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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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名篇
诗经
关雎 《国风》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悠哉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笔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蒹葭 《诗经》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
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屈原楚辞
离骚
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
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
皇览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
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
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
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
汨余若将不及兮,恐年岁之不吾与。
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
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不抚壮而弃秽兮,何不改乎此度?
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道夫先路!
昔三后之纯粹兮,固众芳之所在。
杂申椒与菌桂兮,岂维纫夫蕙茝!
彼尧、舜之耿介兮,既遵道而得路。
何桀纣之昌披兮,夫唯捷径以窘步。
《孟子》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
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
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庄子散文
【秋水第十七】 【原文】:
秋水时至,百川灌河。
泾流之大,两涘渚崖之间,不辩牛马。
于是焉河伯欣然自喜,以天下之美为尽在己。
顺流而东行,至于北海,东面而视,不见水端。
于是焉河伯始旋其面目,望洋向若而叹曰:
「野语有之曰:
『闻道百,以为莫己若者。
』我之谓也。
且夫我尝闻少仲尼之闻而轻伯夷之义者,始吾弗信。
今我睹子之难穷也,吾非至于子之门则殆矣,吾长见笑于大方之家。
」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
化而为鸟,其名为鹏。
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是鸟也,海运则将徙于南冥。
南冥者,天池也。
《齐谐》者,志怪者也。
《谐》之言曰:
“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
”野马也,尘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
天之苍苍,其正色邪?
其远而无所至极邪?
其视下也,亦若是则已矣。
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
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
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
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面后乃今培风;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
扁鹊见蔡桓公
《韩非子》
扁鹊见蔡桓公,立有间,扁鹊曰:
“君有疾在腠理,不治将恐深。
”桓侯曰:
“寡人无疾。
”扁鹊出,桓侯曰:
“医之好治不病以为功!
”
居十日,扁鹊复见,曰:
“君之病在肌肤,不治将益深。
”桓侯不应。
扁鹊出,桓侯又不悦。
居十日,扁鹊复见,曰:
“君之病在肠胃,不治将益深。
”桓侯又不应。
扁鹊出,桓侯又不悦。
居十日,扁鹊望桓侯而还走。
桓侯故使人问之,扁鹊曰:
“疾在腠理,汤熨之所及也;在肌肤,针石之所及也;在肠胃,火齐之所及也;在骨髓,司命之所属,无奈何也。
今在骨髓,臣是以无请也。
”居五日,桓侯体痛,使人索扁鹊,已逃秦矣。
桓侯遂死。
《史记.陈涉世家》
陈胜者,阳城人也,字涉。
吴广者,阳夏人也,字叔。
陈涉少时,尝与人佣耕,
辍耕之垄上,怅恨久之,曰:
"苟富贵,无相忘。
"佣者笑而应曰:
"若为佣耕,何富贵也?
"陈涉太息曰:
"嗟乎,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
"二世元年七月,发闾左适戍渔阳九百人,屯大泽乡。
陈胜、吴广皆次当行,为屯长。
会天大雨,道不通,度已失期。
失期,法皆斩。
陈胜、吴广乃谋曰:
"今亡亦死,举大计亦死,等死,死国可乎?
"陈胜曰:
"天下苦秦久矣。
吾闻二世少子也,不当立,当立者乃公子扶苏。
扶苏以数谏故,上使外将兵。
今或闻无罪,二世杀之。
百姓多闻其贤,未知其死也。
项燕为楚将,数有功,爱士卒,楚人怜之。
或以为死,或以为亡。
今诚以吾众诈自称公子扶苏、项燕,为天下唱,宜多应者。
"吴广以为然。
乃行卜。
卜者知其指意,曰:
"足下事皆成,有功。
然足下卜之鬼乎?
"陈胜、吴广喜,念鬼,曰:
"此教我先威众耳。
"乃丹书帛曰:
"陈胜王",置人所罾鱼腹中。
卒买鱼烹食,得鱼腹中书,固以怪之矣。
又间令吴广之次所旁丛祠中,夜篝火,狐鸣呼曰:
"大楚兴,陈胜王!
"卒皆夜惊恐。
旦日,卒中往往语,皆指目陈胜。
吴广素爱人,士卒多为用者。
将尉醉,广故数言欲亡,忿恚尉,令辱之,以激怒其众。
尉果笞广。
尉剑挺,广起,夺而杀尉。
陈胜佐之,并杀两尉。
召令徒属曰:
"公等遇雨,皆已失期,失期当斩。
借第令毋斩,而戍死者固十六七。
且壮士不死即已,死即举大名耳,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徒属皆曰:
"敬受命。
"乃诈称公子扶苏、项燕,从民欲也。
袒右,称大楚。
为坛而盟,祭以尉首。
陈胜自立为将军,吴广为都尉。
攻大泽乡,收而攻蕲。
蕲下,乃令符离人葛婴将兵徇蕲以东。
攻铚、酂、苦、柘、谯,皆下之。
行收兵,比至陈,车六七百乘,骑千余,卒数万人。
攻陈,陈守令皆不在独守丞与战谯门中,弗胜,守丞死,乃入据陈。
数日,号令召三老、豪杰与皆来会计事。
三老、豪杰皆曰:
"将军身被坚执锐,伐无道,诛暴秦,复立楚国之社稷,功宜为王。
"陈胜乃立为王,号为张楚。
当此时,诸郡县苦秦吏者,皆刑其长吏,杀之以应陈涉。
公输
公输盘为楚造云梯之械,成,将以攻宋。
子墨子闻之,起于鲁,行十日十夜,而至于郢,见公输盘。
公输盘曰:
“夫子何命焉为?
”
子墨子曰:
“北方有侮臣者,愿借子杀之。
”
公输盘不说。
子墨子曰:
“请献十金。
”
公输盘曰:
“吾义固不杀人。
”
子墨子起,再拜,曰:
“请说之。
吾从北方闻子为梯,将以攻宋。
宋何罪之有?
荆国有余于地,而不足于民,杀所不足而争所有余,不可谓智;宋无罪而攻之,不可谓仁;知而不争,不可谓忠;争而不得,不可谓强;义不杀少而杀众,不可谓知类。
”
公输盘服。
子墨子曰:
“然,胡不已乎?
”
公输盘曰:
“不可,吾既已言之王矣。
”
子墨子曰:
“胡不见我于王?
”
公输盘曰:
“诺。
”
子墨子见王,曰:
“今有人于此,舍其文轩,邻有敝舆而欲窃之;舍其锦绣,邻有短褐而欲窃之;舍其粱肉,邻有糠糟而欲窃之——此为何若人?
”
王曰:
“必为有窃疾矣。
”
子墨子曰:
“荆之地方五千里,宋之地方五百里,此犹文轩之与敝舆也。
荆有云梦,犀兕麋鹿满之,江汉之鱼鳖鼋鼍为天下富,宋所为无雉兔鲋鱼者也,此犹粱肉之与糠糟也。
荆有长松文梓楩楠豫章,宋无长木,此犹锦绣之与短褐也。
臣以王吏之攻宋也,为与此同类。
”
王曰:
“善哉!
虽然,公输盘为我为云梯,必取宋。
”
于是见公输盘。
子墨子解带为城,以牒为械,公输盘九设攻城之机变,子墨子九距之。
公输盘之攻械尽,子墨子之守圉有余。
公输盘诎,而曰:
“吾知所以距子矣,吾不言。
”
子墨子亦曰:
“吾知子之所以距我,吾不言。
”
楚王问其故。
子墨子曰:
“公输子之意,不过欲杀臣。
杀臣,宋莫能守,乃可攻也。
然臣之弟子禽滑厘等三百人,已持臣守圉之器在宋城上而待楚寇矣。
虽杀臣,不能绝也。
”
楚王曰:
“善哉。
吾请无攻宋矣。
”
观沧海作者:
曹操(东汉)
东临碣石,以观沧海。
水河澹澹,山岛竦峙。
树木丛生,百草丰茂。
秋风萧瑟,洪波涌起。
日月之行,若出其中。
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饮酒其五作者:
陶渊明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
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辨通:
辩)
送杜少府之任蜀州作者:
王勃(唐代)
城阙辅三秦,风烟望五津。
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无为在歧路,儿女共沾巾。
大堰河——我的保姆
大堰河,是我的保姆。
她的名字就是生她的村庄的名字,
她是童养媳,大堰河,是我的保姆。
我是地主的儿子;也是吃了大堰河的奶而长大了的
大堰河的儿子。
大堰河以养育我而养育她的家,
而我,是吃了你的奶而被养育了,大堰河啊,我的保姆。
大堰河,今天我看到雪使我想起了你:
你的被雪压着的草盖的坟墓,
你的关闭的故居檐头的枯死的瓦菲,你的被典押了的一丈平方的园地,
你的门前的长了青苔的石椅,大堰河,今天我看到雪使我想起了你。
你用你厚大的手掌把我抱在怀里,抚摸我;在你搭好了灶火之后,
在你拍去了围裙上的炭灰之后,在你尝到饭已煮熟了之后,
在你把乌黑的酱碗放到乌黑的桌子上之后,你补好了儿子们的为山腰的荆棘扯破的衣服之后,在你把小儿被柴刀砍伤了的手包好之后,
在你把夫儿们的衬衣上的虱子一颗颗的掐死之后,在你拿起了今天的第一颗鸡蛋之后,
你用你厚大的手掌把我抱在怀里,抚摸我。
我用残损的手掌
我/用残损的手掌,摸索这广大的土地:
这一角已变成灰烬,那一角只是血和泥;这一片湖该是我的家乡,(春天,堤上繁花如锦幛,嫩柳枝折断有奇异的芬芳)我触到荇藻和水的微凉;这长白山的雪峰冷到彻骨,这黄河的水夹泥沙在指间滑出;江南的水田,你当年新生的禾草,是那么细,那么软……现在/只有蓬蒿;岭南的荔枝花/寂寞地憔悴,尽那边,我蘸着南海没有渔船的苦水……无形的手掌/掠过无限的江山,手指沾了血和灰,手掌沾了阴暗,只有那辽远的一角/依然完整,温暖,明朗,坚固而蓬勃生春。
在那上面,我用残损的手掌轻抚,像/恋人的柔发,婴孩手中乳。
我把全部的力量/运在手掌,贴在上面,寄与/爱和一切希望,因为只有那里/是太阳,是春,将/驱逐阴暗,带来苏生,因为只有那里/我们不像牲口一样活,蝼蚁一样死……那里,永恒的/中国!
翡冷翠的一夜①
你真的走了,明天?
那我,那我,……你也不用管,迟早有那一天;
你愿意记着我,就记着我,要不然趁早忘了这世界上
有我,省得想起时空着恼,只当是一个梦,一个幻想;
只当是前天我们见的残红,怯怜怜的在风前抖擞,一瓣,
两瓣,落地,叫人踩,变泥……唉,叫人踩,变泥——变了泥倒干净,
这半死不活的才叫是受罪,看着寒伧,累赘,叫人白眼——
天呀!
你何苦来,你何苦来……我可忘不了你,那一天你来,
就比如黑暗的前途见了光彩,你是我的先生,我爱,我的恩人,
你教给我什么是生命,什么是爱,你惊醒我的昏迷,偿还我的天真。
没有你我哪知道天是高,草是青?
你摸摸我的心,它这下跳得多快;
再摸我的脸,烧得多焦,亏这夜黑看不见;爱,我气都喘不过来了,
别亲我了;我受不住这烈火似的活,这阵子我的灵魂就象是火砖上的
熟铁,在爱的槌子下,砸,砸,火花四散的飞洒……我晕了,抱着我,
爱,就让我在这儿清静的园内,闭着眼,死在你的胸前,多美!
头顶白树上的风声,沙沙的,算是我的丧歌,这一阵清风,
橄榄林里吹来的,带着石榴花香,就带了我的灵魂走,还有那萤火,
多情的殷勤的萤火,有他们照路,我到了那三环洞的桥上再停步,
听你在这儿抱着我半暖的身体悲声的叫我,亲我,摇我,咂我,……
我就微笑的再跟着清风走随他领着我,天堂,地狱,哪儿都成,
反正丢了这可厌的人生,实现这死在爱里,这爱中心的死,不强如
五百次的投生?
……自私,我知道,可我也管不着……你伴着我死?
什么,不成双就不是完全的“爱死”,要飞升也得两对翅膀儿打伙,
进了天堂还不一样的要照顾,我少不了你,你也不能没有我;
要是地狱,我单身去你更不放心,你说地狱不定比这世界文明
(虽则我不信,)象我这娇嫩的花朵,难保不再遭风暴,不叫雨打,
那时候我喊你,你也听不分明,——那不是求解脱反投进了泥坑,
倒叫冷眼的鬼串通了冷心的人,笑我的命运,笑你懦怯的粗心?
这话也有理,那叫我怎么办呢?
活着难,太难就死也不得自由,
我又不愿你为我牺牲你的前程……唉!
你说还是活着等,等那一天!
有那一天吗?
——你在,就是我的信心;可是天亮你就得走,你真的忍心
丢了我走?
我又不能留你,这是命;但这花,没阳光晒,没甘露浸,
不死也不免瓣尖儿焦萎,多可怜!
你不能忘我,爱,除了在你的心里,
我再没有命;是,我听你的话,我等,等铁树儿开花我也得耐心等;
爱,你永远是我头顶的一颗明星:
要是不幸死了,我就变一个萤火,
在这园里,挨着草根,暗沉沉的飞,黄昏飞到半夜,半夜飞到天明,
只愿天空不生云,我望得见天天上那颗不变的大星,那是你,
但愿你为我多放光明,隔着夜,隔着天,通着恋爱的灵犀一点……
六月十一日,一九二五年翡冷翠山中
《再别康桥》作者:
徐志摩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艳影,在我的心头荡漾。
软泥上的青荇,油油的在水底招摇;在康河的柔波里,我甘心做一条水草!
那榆荫下的一潭,不是清泉,是天上虹揉碎在浮藻间,沉淀着彩虹似的梦。
寻梦?
撑一支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别离的笙箫;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冰心诗四首
母亲
母亲呵!
天上的风雨来了, 鸟儿躲到它的巢里;
心中的风雨来了,我只躲到你的怀里。
纸船
寄母亲
我从不肯妄弃了一张纸, 总是留着——留着,
叠成一只一只很小的船儿,从舟上抛下在海里。
有的被天风吹卷到舟中的窗里,有的被海浪打湿,沾在船头上。
我仍是不灰心的每天的叠着,总希望有一只能流到我要它到的地方去。
母亲,倘若你梦中看见一只很小的白船儿,不要惊讶它无端入梦。
这是你至爱的女儿含着泪叠的,万水千山求它载着她的爱和悲哀归去。
一九二三太平洋舟中。
成功的花
成功的花,人们只惊羡她现时的明艳!
然而当初她的芽儿,
浸透了奋斗的泪泉,洒遍了牺牲的血雨。
嫩绿的芽儿
嫩绿的芽儿,和青年说:
“发展你自己!
”
淡白的花儿,和青年说:
“贡献你自己!
”
深红的果儿,和青年说:
“牺牲你自己!
”
相信未来]
当蜘蛛网无情地查封了我的炉台?
当灰烬的余烟叹息着贫困的悲哀?
我依然固执地铺平失望的灰烬?
用美丽的雪花写下:
相信未来?
当我的紫葡萄化为深秋的露水?
当我的鲜花依偎在别人的情怀?
我依然固执地用凝霜的枯藤?
在凄凉的大地上写下:
相信未来?
我要用手指?
那涌向天边的排浪?
我要用手掌?
那托住太阳的大海?
摇曳着曙光那枝温暖漂亮的笔杆?
用孩子的笔体写下:
相信未来?
我之所以坚定地相信未来?
是我相信未来人们的眼睛?
她有拨开历史风尘的睫毛?
她有看透岁月篇章的瞳孔?
不管人们?
对于我们腐烂的皮肉?
那些迷途的惆怅、失败的苦痛?
是寄予感动的热泪、深切的同情?
还是给以轻蔑的微笑、辛辣的嘲讽?
我坚信人们对于我们的脊骨?
那无数次的探索、迷途、失败和成功?
一定会给予热情、客观、公正的评定?
是的,我焦急地等待着他们的评定?
朋友,坚定地?
相信未来吧?
相信不屈不挠的努力?
相信战胜死亡的年轻?
相信未来、热爱生命
回答
北岛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
看吧,在那镀金的天空中,飘满了死者弯曲的倒影。
冰川纪过去了,为什么到处都是冰凌?
好望角发现了,为什么死海里千帆相竞?
我来到这个世界上,只带着纸、绳索和身影,
为了在审判之前,宣读那些被判决的声音。
告诉你吧,世界我--不--相--信!
纵使你脚下有一千名挑战者,那就把我算作第一千零一名。
我不相信天是蓝的,我不相信雷的回声,
我不相信梦是假的,我不相信死无报应。
如果海洋注定要决堤,就让所有的苦水都注入我心中,
如果陆地注定要上升,就让人类重新选择生存的峰顶。
新的转机和闪闪星斗,正在缀满没有遮拦的天空。
那是五千年的象形文字,那是未来人们凝视的眼睛
双桅船
雾打湿了我的双翼可风却不容我再迟疑
岸呵,心爱的岸昨天刚刚和你告别
今天你又在这里明天我们将在
另一个纬度相遇
是一场风暴、一盏灯把我们联系在一起
是一场风暴、另一盏灯使我们再分东西
不怕天涯海角岂在朝朝夕夕
你在我的航程上我在你的视线里。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作者:
海子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余秋雨《文化苦旅》《三峡》
我想,白帝城本来就熔铸着两种声音、两番神貌:
李白与刘备,诗情与战火,豪迈与沉郁,对自然美的朝觐与对山河主宰权的争逐。
它高高地矗立在群山之上,它脚下,是为这两个主题日夜争辩着的滔滔江流。
在李白的时代,中华民族还不太沉闷,这么些诗人在这块土地上来来去去,并不像今天那样觉得是件怪事。
他们的身上并不带有政务和商情,只带着一双锐眼、一腔诗情,在山水间周旋,与大地结亲。
写出了一排排毫无实用价值的诗句,在朋友间传观吟唱,已是心满意足。
他们很把这种行端当作一件正事,为之而不怕风餐露宿,长途苦旅。
结果,站在盛唐的中心地位的,不是帝王,不是贵妃,不是将军,而是这些诗人。
余光中《寻李白》诗云:
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
剩下的三分啸成剑气
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
这几句,我一直看成是当代中国诗坛的罕见绝唱。
船外,王昭君的家乡过去了。
也许是这里的激流把这位女子的心扉冲开了,顾盼生风,绝世艳丽,却放着宫女不做,甘心远嫁给草原匈奴,终逝他乡。
她的惊人行动,使中国历史也疏通了一条三峡般的险峻通道。
船外,屈原故里过去了。
也许是这里的奇峰交给他一副傲骨,这位比李白还老的疯诗人太不安分,长剑佩腰,满脑奇想,纵横中原,问天索地,最终投身汨罗江,一时把那里的江水,也搅起了三峡的波涛。
《庐山》
文人总未免孤独,愿意找个山水胜处躲避起来;但文化的本性是沟通和被理解,因此又企盼着高层次的文化知音能有一种聚会,哪怕是跨越时空也在所不惜,而庐山正是这种企盼中的聚会的理想地点。
因此,庐山可以证明,中国文人的孤独不是一种脾性,而是一种无奈。
即便是对于隐逸之圣陶渊明,中国文人也愿意他有两个在文化层次上比较接近的朋友交往交往,发出朗笑阵阵。
有了这么一些传说,庐山与其说是文人的隐潜处,不如说是历代文人渴望超拔俗世而达到跨时空沟通的寄托点。
于是李白、白居易、欧阳修、苏东坡、陆游、唐寅等等文化艺术家纷来沓至,周敦颐和朱熹则先后在山崖云雾之间投入了哲学的沉思和讲述。
如果把时态归并一下,庐山实在是一个鸿儒云集、智能饱和的圣地了。
过不了几年,又有一位文人在山上住了几天便急急下来。
他刚刚被一个巨大的政治旋涡放逐,但庐山并不是避身之所,他很快发现这里也是一个风声鹤唤的焦点。
他下山了,到了上海,又到东京,写了一篇《从牯岭到东京》,不久,“茅盾”这个名字便出现于中国文坛。
难道,庐山和文人就此失去了缘分?
庐山没有了文人本来也不太要紧,却少了一种韵味,少了一种风情,就像一所庙宇没有晨钟暮鼓,就像一位少女没有流盼的眼神。
没有文人,山水也在,却不会有山水的诗情画意,不会有山水的人文意义。
天底下的名山名水大多是文人鼓吹出来的,但鼓吹得过于响亮了就会迟早引来世俗的拥挤,把文人所吟咏的景致和情怀扰乱,于是山水与文人原先的对应关系不见了,文人也就不再拥有此山此水。
看来,这是文人难于逃脱的悲哀。
丰子恺《缘缘堂随笔》 白鹅
这白鹅,是一位即将远行的朋友送给我的。
我抱着这雪白的“大鸟”回家,放在院子内。
它伸长了头颈,左顾右盼,我一看这姿态,想道:
“好一个高傲的动物!
”
鹅的高傲,更表现在它的叫声、步态和吃相中。
鹅的叫声,音调严肃郑重,似厉声呵斥。
它的旧主人告诉我:
养鹅等于养狗,它也能看守门户。
后来我看到果然如此:
凡有生客进来,鹅必然厉声叫嚣;甚至篱笆外有人走路,它也要引吭大叫,不亚于狗的狂吠。
鹅的步态,更是傲慢了。
大体上与鸭相似,但鸭的步调急速,有局促不安之相;鹅的步调从容,大模大样的,颇像京剧里的净角出场。
它常傲然地站着,看见人走来也毫不相让;有时非但不让,竟伸过颈子来咬你一口。
鹅的吃饭,常常使我们发笑。
我们的鹅是吃冷饭的,一日三餐。
它需要三样东西下饭:
一样是水,一样是泥,一样是草。
先吃一口冷饭,再喝一口水,然后再到别处去吃一口泥和草。
大约这些泥和草也有各种可口的滋味。
这些食料并不奢侈;但它的吃法,三眼一板,一丝不苟。
譬如吃了一口饭,倘若水盆放在远处,它一定从容不迫地大踏步走上前去,饮一口水,再大踏步走去吃泥,吃草。
吃过泥和草再回来吃饭。
这样从容不迫地吃饭,必须有一个人在旁侍候,像饭馆里的堂倌一样。
因为附近的狗,都知道我们这位鹅老爷的脾气,每逢它吃饭的时候,狗就躲在篱边窥伺。
等它吃过一口饭,踏着方步去喝水、吃泥、吃草的当儿,狗就敏捷地跑过来,努力地吃它的饭。
鹅老爷偶然早归,伸颈去咬狗,并且厉声叫骂,狗立刻逃往篱边,蹲着静候;看它再吃了一口饭,再走开去喝水、吃草、吃泥的时候,狗又敏捷地跑上来,把它的饭吃完,扬长而去。
等到鹅再来吃饭的时候,饭罐已经空空如也。
鹅便昂首大叫,似乎责备人们供养不周。
这时我们便替它添饭,并且站着侍候。
因为邻近狗很多,一狗方去,一狗又来蹲着窥伺了。
我们不胜其烦,以后便将饭罐和水盆放在一起,免得它走远去,比鸡、狗偷饭吃。
然而它所必须的泥和草,所在的地点远近无定。
为了找这些食物,它仍是要走远去的。
因此鹅吃饭时,非有一个人侍候不可。
真是架子十足!
梁实秋《雅舍》赏析
原文:
到四川来,觉得此地人建造房屋最是经济。
火烧过的砖,常常用来做柱子,孤零零的砌起四根砖柱,上面盖上一个木头架子,看上去瘦骨嶙嶙,单薄得可怜;但是顶上铺了瓦,四面编了竹篦墙,墙上敷了泥灰,远远的看过去,没有人能说不像是座房子。
我现在住的“雅舍”正是这样一座典型的房子。
不消说,这房子有砖柱,有竹篦墙,一切特点都应有尽有。
讲到住房,我的经验不算少,什么“上支下摘”,“前廊后厦”,“一楼一底”,“三上三下”,“亭子间”,“茅草棚”,“琼楼玉宇”和“摩天大厦”各式各样,我都尝试过。
我不论住在哪里,只要住得稍久,对那房子便发生感情,非不得已我还舍不得搬。
这“雅舍”,我初来时仅求其能蔽风雨,并不敢存奢望,现在住了两个多月,我的好感油然而生。
虽然我已渐渐感觉它是并不能蔽风雨,因为有窗而无玻璃,风来则洞若凉亭,有瓦而空隙不少,雨来则渗如滴漏。
纵然不能蔽风雨,“雅舍”还是自有它的个性。
有个性就可爱。
“雅舍”的位置在半山腰,下距马路约有七八十层的土阶。
前面是阡陌螺旋的稻田。
再远望过去是几抹葱翠的远山,旁边有高粱地,有竹林,有水池,有粪坑,后面是荒僻的榛莽未除的土山坡。
若说地点荒凉,则月明之夕,或风雨之日,亦常有客到,大抵好友不嫌路远,路远乃见情谊。
客来则先爬几十级的土阶,进得屋来仍须上坡,因为屋内地板乃依山势而铺,一面高,一面低,坡度甚大,客来无不惊叹,我则久而安之,每日由书房走到饭厅是上坡,饭后鼓腹而出是下坡,亦不觉有大不便处。
“雅舍”共是六间,我居其二。
篦墙不固,门窗不严,故我与邻人彼此均可互通声息。
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