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吐温小说的艺术风格Word文件下载.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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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画式的夸张和荒诞手法的运用,一方面能够将作品的主题浓缩其中,有力增强作品的幽默和讽刺效果,于幽默的情趣当中展现作品深刻而严肃的内涵;
另一方面可以使作者从高调的表态和评论中隐退开来,在无需作者亲自站出来驳斥和评判的情况下,通过将描写对象的荒诞之处极度夸大,就可以实现归谬的目的。
1、作为一名卓越的幽默讽刺作家,马克·
吐温所惯常使用的漫画式的夸张和荒诞手法在营造出一种幽默诙谐、具有特殊喜剧效果的情境的同时,也将一种包含复杂感情、耐人寻味的意境浓缩其中——这也正是马克·
吐温作品中严肃而深刻的主题所在。
将夸张和荒诞手法演绎到极致的,首推《火车上的吃人事件》这部作品。
整部小说都是一个从困在雪堆里的火车上逃过一死但却从此精神错乱的疯子对“我”的一番胡言乱语,讲述的是一列行驶于荒野中的列车遇到突如其来的暴雪而被困其中,由于食物贫乏导致乘客为了活命而相互吃人的故事。
说到吃人,我们想到的往往是变态小说、恐怖电影,随之而来的则是惊悚、恶心、不寒而栗。
但事实上,马克·
吐温的这篇小说并没有给读者这种异样的感觉。
在小说中,为了彰显“民主性”,乘客通过选举成立了吃人委员会,并分别选出了主席、秘书、膳食主管和协助委员,由委员会以内部会议的方式讨论决定谁被吃——美其名曰“候选人”。
这种近似动物、毫无人性的吃人行为,本身是多么的可怕、荒唐!
然而却被冠上“民主”和“选举”的美名,通过这种“文明”、“民主”的形式来决定谁被吃,于一本正经、文明礼貌的模样中做的却是这样一种荒诞不羁、残忍可怕的吃人举动,又是多么荒诞、可笑!
然而,作者这样的描写并不是为了制造惊悚的气氛以刺激读者的感官和神经,而是有着深刻的用意。
南北战争后的美国资本主义如火如荼地发展,而由此暴露出的社会问题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尖锐。
政治上一片黑暗和腐败,当权者和财团之间相互勾结,致使民众的权利不断被侵蚀,既得不到民主的庇护,也得不到法律的保障。
这种“假民主”就像吃人的恶魔一样,不断蚕食民众的利益。
正如鲁迅在《狂人日记》中所批判的吃人的封建制度那样,马克·
吐温在这里借疯人之口,用极为夸张荒诞的手法,讽刺和批判了美国吃人的“假民主”制度。
这种“假民主”虽然也披着民主的外衣,但它的本质却是少数人的专权,是以牺牲民众的利益为基础的。
2、漫画式的尤其是极度的荒诞和夸张作为有效归谬的手段,使我们能够在马克·
吐温的作品中频繁地看到它的身影。
作者面对荒谬不但不加以驳斥,反而继续“火上浇油”、“添油加醋”,使原本荒谬的事物谬上加谬。
作者通过将事物的荒唐之处极端放大,从而达到归谬的终极目的,正如气球无限膨胀之后就必然会爆炸一样,极度荒谬的事物最终也逃避不了覆灭的命运。
除了《田纳西的新闻界》、《败坏了赫德莱堡的人》两部作品,在《我怎样编辑农业报》、《我最近辞职的经过》、《火车上的吃人事件》等一系列作品中,我们可以发现很多通过巧妙地运用极度夸张和荒诞手法而实现归谬的例子,作者将事物的荒诞和可笑之处极度放大,从而取得在自然归谬中表达无言的讽刺和批判的效果。
在作品中,作者很少站出来以独立的身份或以叙述人的身份对事物的荒谬之处大加评判,借以向读者宣告和表明自己的立场和态度,而总是以一种不置可否、近乎冷峻的态度和笔法淋漓尽致地展现事物的荒谬之处。
尽管作者很巧妙的将自己隐藏起来,但是这种极度夸张和荒诞的手法却可以使其在置身事外中达到归谬的目的,使其能在毋庸多言之中鲜明地表达自己贬斥的立场和观点、表达对所描写对象的讽刺和否定。
二、以主人公主观幻想与客观现实的矛盾冲突,产生强烈的讽刺效果。
马克・吐温的短篇小说常常塑造一个不明就里的主人公,让他抱有天真的幻想而又在现实中不断地碰壁,从而产生讽刺的效果。
如《高尔斯密士的朋友再度出洋》的主人公艾颂喜,天真、善良、头脑简单,受了招工头的欺骗宣传,把美国当作“人人自由”、“人人平等”的“幸福天堂”。
在他的心目中,美国“不分民族、信仰和肤色。
情愿将自己的博爱分给每个外国人”,“给他们面包、工作和自由”。
他就抱着这样美好的愿望,不远万里到美国去寻求锦绣前程。
哪知道,他的天真的幻想被无情的现实碰个粉碎。
刚靠近美国海关,他就遭受到一连串的欺凌与侮辱。
先是被用棍子教训“不准东张西望”;
接着遭到无理搜查,并被没收了行李;
尽管他早已出过天花,有一脸麻子为证,但海关医生仍强迫他种痘,为的是敲榨十美金的种痘费。
当他终于能够自由自在地行走在美国的大街上时,他感到一种满足:
“要知道,我是在美国呢,在流离失所的人天赐的避难所呀!
”可是,正当这个念头在他的脑子里闪现的时候,有几个小伙子突然唆使一条恶狗扑过来咬他,咬得他衣服稀烂、浑身是血;
警察赶走了恶狗,却以“破坏公共的安宁和秩序”的罪名逮捕了他;
警察向他勒索五块钱,他拿不出,最后含冤入狱。
小说主人公的幻想亦即他所追求的生活目标是质朴的、纯真的、美好的,而客观现实却是残酷的、丑恶的、捉弄老实人的。
作者通过描写主人公的幻想与残酷的社会现实之间的矛盾。
把他的同情给予了在生活中四处碰壁的倒霉的主人公,而把讽刺的矛头指向了现实社会。
《竞选州长》也是如此。
主人公“我”对竞选内幕毫无所知,便贸然加入竞选。
于是接二连三地遭到打击,先是使他“吃惊”、“简直诧异得要爆炸了”,然后是“提心吊胆”,接着是感到“绝对难以置信”,“在深感羞辱之余”又“准备要答复那一大堆无稽的指控和那些下流而恶毒的谣言”,这个工作还未完成却立即又“陷入了恐慌的境地”,以至“简直把我吓得几乎要发疯”,最后终于不得不“偃旗息鼓,甘拜下风”。
如果主人公“我”不是这样一个头脑简单、不明就里的人物,而是对竞选的底细一开始便了解得很清楚,那就不可能产生这样的讽刺效果了。
三、以出奇制胜的情节产生奇特的讽刺效果。
马克・吐温小说的情节是以“奇”取胜的。
这种奇,是超出常理之外的奇,是脱出生活常轨的奇。
看他的短篇小说老是遇到出人意外的离奇情节,这就对读者造成了一种吸引力。
当这种“意外”的情节比“常理”还更真实的时候,从中就产生了一种讽刺的效果。
譬如《罗马大神殿维纳斯神像的故事》,这篇小说的情节就超乎寻常地离奇。
按照常理,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自然比被破坏得残缺不全的作品更有价值,然而,小说中那位艺术家的作品本来无人问津,被斧头砍得支离破碎之后反倒价值连城,这自然是出人意外的。
但是,在那样一种社会里,所谓艺术品只不过是为某些人装点门面的一种货色,其本身艺术性的高低却无足轻重。
因而,小说中看似离奇的情节,实际上比按常理得出的结论更为真实。
小说的讽刺意义也就包含在这里面了。
享有盛名的短篇佳作《竞选州长》在这方面也很有代表性。
它写的是“我”由被提名为州长候选人,参加竞选,到不得不“自愿”放弃竞选的过程。
小说开头先介绍三位候选人:
伍德福和霍夫曼的特点是“对各式各样可耻的罪行都习以为常了”;
“我”则“有一个显著的长处胜过这两位先生,那就是———声望还好”。
按照常理,“我”自然应当胜过竞选对手。
但是,事实却恰恰相反。
小说的主体部分写竞选过程中两个对手如何用层出不穷、无奇不有的卑劣手段,对“我”进行诬蔑、栽赃、恐吓和迫害,最终使“我”败下阵来。
其结果,不仅出乎“我”的预料,也使读者大感意外。
从而淋漓尽致地揭露了所谓“竞选”的内幕,入木三分地讽刺了所谓的“民主政治”。
四、通过内心与外表的矛盾,产生深刻的讽刺效果。
短篇小说《败坏了赫德莱堡的人》写了一个非常奇特有趣的故事:
赫德莱堡是一个以“诚实”、“清高”著称的市镇,它保持这种堂皇的声誉已有三代之久,居民们以此自豪,外地人则对此羡慕和嫉妒。
如果赫德莱堡的青年要外出找一个较高的职业,“那就除了他的籍贯而外,无须任何其他保证的条件了”。
谁都相信这是个“不可败坏的市镇”。
但是,它“很不幸地得罪了一位过往的异乡人”,于是那人决心要败坏它的声誉,作为报复。
终于,他以一口袋假黄金为诱饵,弄得赫德莱堡名誉扫地。
小说的情节十分离奇,却具有极其严肃的思想意义。
它揭露了资产阶级道德的虚伪,告诉读者金钱怎样腐蚀了社会、毒化了灵魂、摧毁了道德。
在这篇小说中,作者抓住十九位“主要公民”既要维护“诚实”、“清高”的名声,又要攫取不义之财的这一矛盾,来展开情节的;
也正是从这些人物的“外表”与“内心”的矛盾中,显示了作品的讽刺力量。
马克・吐温通过细致入微,别具一格的心理刻画,增强了讽刺的深刻性,使讽刺不停留在表面,而是深入到了人物的内心世界。
车尔尼雪夫斯基在《论崇高与滑稽》中说过:
“丑,这是滑稽的基础、本质。
”然而,丑的本身并不能引人发笑。
他说:
“一种风景可能十分难看,也许你可以把它叫做丑;
但它永远不会是可笑的。
”“只有到了丑强把自己装成美的时候这才是滑稽”。
明白了这一点,我们就可以理解到为什么当马克・吐温笔下人物的外表与内心的矛盾被揭示时,会产生一种讽刺的效果,因为他们的心理是丑的,但却要在外表上把自己强装成美,这就不能不使人感到可笑。
五、通过口语化的语言风格,产生强烈的讽刺效果。
文学是语言的艺术,语言的选择、提炼和运用的好坏关系到作品的故事叙述是否生动具体、人物刻画是否鲜明形象、场景描绘是否绘声绘色。
马克·
吐温的幽默讽刺作品在艺术上的一个突出特点就是以笑为武器,将深刻的涵义蕴于笑声之中。
体现在马克·
吐温的小说中,主要是他的语言具有鲜明的口语化色彩,而且其中不乏方言土语的元素,这种口语化的语言让人觉得诙谐幽默,也便于作者表达对事物的讽刺和批判,同时这种风格也突破了美国文学语言的高雅传统,为美国文学带来了一股清新亮丽之风。
吐温是美国文学史上第一个用纯粹的美国口语进行写作的作家,他以自己独创的口语化风格突破了美国文学语言的高雅传统,给19世纪的美国文学带来一阵清新亮丽之风,也为文坛树立了一面崭新的旗帜、开创了一代文风,被福克纳称为“美国文学之父”。
马克·
吐温小说中的语言富有诙谐幽默和口语化的特点,并且常常带有浓重的方言土语。
通过这种口语化的语言,作者可以拉近与读者之间的距离,也便于作者于形象生动的语言中,更好地表达幽默和讽刺的效果。
在马克·
吐温的文章中,语气词使用得相当频繁,如“Bah!
”(表示轻蔑、厌恶)、“Aha!
”(表示愉快)、“Darn!
”(表示愤怒、失望)、“Mm!
”(品尝食物的拟声词,表示满意)、“Oho!
”(表示惊奇)等。
这些语气词很多都来源于社会底层劳苦大众的方言土语,而主流的高雅文学作品是不屑于使用这些词汇的。
再如,在具体的语境当中(经过了翻译):
“请进来吧”、“原来里面装着钱呢”、“哎呦,这可糟啦”、“喂,怎么回事呀”、“啊哈,又是很合身”、“这可是够分量了啊”、“哎,只消咱们能猜对了,该多好啊”。
这些语气词在句中的使用使语言显得亲切、生动,而且富有生活的情趣。
小结:
吐温的幽默讽刺艺术独具特色,既充满幽默诙谐的情趣,又有着严肃而深刻的思想内涵,从而将幽默艺术与讽刺艺术熔炼为一炉。
这种幽默讽刺艺术形象生动、深刻有效地表现了马克·
吐温小说的思想内涵,淋漓尽致地揭露和批判了美国资本主义社会的种种弊病和人性的弱点。
在这种艺术风格和追求中,马克·
吐温实现了文学作品的思想性和艺术性的有机统一,也实现了自己“要做生活的导师”这一创作理想。
同时,他的幽默讽刺艺术不仅为美国现实主义文学的繁荣和发展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而且也对世界文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给后世留下了宝贵的文学遗产。
注释:
[1]鲁迅:
《鲁迅全集》,人民文学出版社,1973年,67
[2]波布洛娃:
《马克·
吐温评传》,张由今译,北京作家出版社,1958年,23
[3]波布洛娃:
吐温评传》,张由今译,北京作家出版社,1958年,235
参考文献:
[1]陈孝英郭远航冯玉珠,《幽默理论在当代世界》,新疆人民出版社,1987年
[2]鲁迅,《鲁迅全集》,人民文学出版社,2005年
[3]陈瘦竹,《喜剧理论文集》,中国戏剧出版社,1988年
[4]刘陆先编著,《马克·
吐温》,辽海出版社,1998年
[5]朱刚,《新编美国文学史》,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2年
[6]方平等译,《马克·
吐温中篇小说选》,上海译文出版社,199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