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拼命的坚守成功了便是传奇失败了就成笑话文档格式.docx

上传人:b****6 文档编号:18850734 上传时间:2023-01-01 格式:DOCX 页数:6 大小:25.76KB
下载 相关 举报
一切拼命的坚守成功了便是传奇失败了就成笑话文档格式.docx_第1页
第1页 / 共6页
一切拼命的坚守成功了便是传奇失败了就成笑话文档格式.docx_第2页
第2页 / 共6页
一切拼命的坚守成功了便是传奇失败了就成笑话文档格式.docx_第3页
第3页 / 共6页
一切拼命的坚守成功了便是传奇失败了就成笑话文档格式.docx_第4页
第4页 / 共6页
一切拼命的坚守成功了便是传奇失败了就成笑话文档格式.docx_第5页
第5页 / 共6页
点击查看更多>>
下载资源
资源描述

一切拼命的坚守成功了便是传奇失败了就成笑话文档格式.docx

《一切拼命的坚守成功了便是传奇失败了就成笑话文档格式.docx》由会员分享,可在线阅读,更多相关《一切拼命的坚守成功了便是传奇失败了就成笑话文档格式.docx(6页珍藏版)》请在冰豆网上搜索。

一切拼命的坚守成功了便是传奇失败了就成笑话文档格式.docx

这种枪打在人身上虽不致伤,但也足以疼得嚎上几声。

吃过晚饭,小区的男孩儿们聚在一起分成两拨,展开激烈的枪战。

我总是坚持跟杨朔一起,他跑到哪儿我就尾随到哪儿。

五彩的小弹珠被射击出来在傍晚的空气里穿行,我兴奋得大叫,杨哥,小心右边!

快,向左!

杨朔神气活现,他灵巧地避开那些穿行的子弹,并给“敌人”致命的打击。

我们在这样刺激的游戏中奔跑得汗流浃背,惬意无比。

  我为什么会对与自己同龄的杨朔崇拜得五体投地,现在我已不太回忆得起当时的原因了。

或许一开始是因为他能把白色的纸板剪成烟盒的形状,并在上边画出逼真的烟盒的图案,抑或是他能画出和小人书上一摸一样的图画,总之和他与生俱来的绘画才能密切相关。

年幼时我身体不好,是个药罐子,男孩儿们玩时老爱撇下我,只有杨朔乐意和我呆在树荫下玩儿拍烟盒的游戏,用他自己画出来的那种。

  杨朔还有一个神通广大的爸爸,是厂里的技术骨干,为人很刚直,连领导都惧其三分。

如果杨朔爸爸撞见小区里那些男孩儿们捣乱,他就瞪着他们喊,这么小就不学好,书都白读啦!

孩子们怕他,灰溜溜地逃走了。

在我看来,杨朔无所不能,我做梦都想变成他那样的男孩儿。

  王俊杰是小区里男孩儿们的首领,一脸凶相,横行霸道。

他成立了一个飞虎帮,要求小区里的男孩儿都加入,以此和相邻小区的各大小帮派抗衡。

那时杨朔就看不惯王俊杰了,他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但男孩儿们在后院起誓入帮那天,杨朔故意没有去。

他对我说,你也别去。

我点点头,和杨朔在远处观望后院里,几十个男孩儿排成方阵,拿出各自从家里带来的碗,盛上王俊杰从家里偷出来的白酒,一齐仰头喝掉。

  第二天,杨朔与王俊杰在小区里不期而遇,王俊杰对杨朔说,你昨天怎么没来啊,想单干?

  杨朔摇摇头冷漠地说,我不感兴趣。

  王俊杰感到自尊心受到很大打击,他说,行,你厉害,以后出什么事儿,别怪我不罩你。

  杨朔睥了王俊杰一眼,没有接话,自顾自走了。

  关于这件事,王俊杰一直耿耿于怀。

不过介于杨朔那高大威猛的爸爸,他迟迟没有采取行动。

可是不到一个月,不幸降临在我这个好朋友身上。

杨朔爸爸在厂里带一个技校的实习生操作时,那个实习生竟摁错一个键,电流一下接通,将杨朔的爸爸瞬间击毙。

  那个下午,十岁的杨朔像往常一样回家。

他打开家门,发现不大的客厅里挤了好几个重机厂的领导。

妈妈肿着眼睛坐在一旁,看见杨朔,又哇的大哭出声。

  我正和爸妈一起吃饭,听见我爸说,杨朔他爸出事儿死了。

我立刻把饭几下塞进嘴里,放下碗就朝杨朔家跑。

我到杨朔家时,领导们都走了,母子俩没有开灯,夜晚充满了他家的各个角落。

我担心杨朔看不清我,就告诉他,杨朔,我是小歪(这是男孩儿们嘲笑我总生病取的外号)。

杨朔说,我知道。

停了停,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他说,小歪,我没爸爸了。

  我听见了他的眼泪,隐藏在他说的每一个字里,探头探脑,却又被他硬生生地逼回。

一些光线从客厅的窗户透进来,我看见杨朔深深地埋着头,脖子后有一块儿骨头尖锐突起的轮廓。

他侧身对着我,看上去是那样孤独。

哦,孤独。

十岁那年,我第一次在心底使用了孤独这个词,从此以后,孤独好像就和我的好朋友杨朔如影随形了。

  失去父亲后,杨朔生活的第一个变化,就是王俊杰们对他明目张胆的欺负与孤立。

大家用弹珠玩具手枪玩儿枪战游戏时,不再让杨朔加入了。

飞虎帮成立那天的起誓似乎起了很重要的作用,从前跟杨朔关系还不错的男孩儿都纷纷归入王俊杰麾下,在王俊杰的唆使下对杨朔爱答不理。

杨朔曾偷偷给我表演过他的枪法,他把一个烟头放在他家客厅的窗台上,人站在客厅的另一端,弹珠子弹啪的一声射出枪膛,烟头随之飞出窗台。

  王俊杰们又开始嘲笑我了。

他们看见我独自下楼帮父亲买烟,就对着我七嘴八舌地喊,小歪,杨朔也就只配有你这种病歪歪的跟屁虫啦!

我不屑地瞥了王俊杰一眼,说,关你屁事!

杨哥还不想理你呢,跟你说,他枪法可好了,你们没见过能在好几步外击中烟头的吧?

王俊杰不服气,行啊,今晚有本事叫他来和我比一比!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杨朔,他好像不是很高兴。

他说,以后别瞎跟他们争这些,没劲。

我点点头,对他说,吃过晚饭我再来找你。

  在吃过晚饭去找杨朔的路上,我遭到了王俊杰们的袭击。

一个男孩儿朝我迎面走来,走到我跟前时伸脚绊了我一下,我就摔了个狗吃屎。

我感到眉骨很痛,用手一摸,手就变成了红色。

我回过头去,看见那群男孩儿站在花台上看我的洋相。

王俊杰对我喊,叫杨朔早点来,我没耐心等他!

  我忍气吞声地从地上爬起来,朝杨朔家走。

杨朔看见我眉上的擦伤,问我怎么回事。

我告诉了他事情的经过,说,杨哥,他们仗着人多就随便欺负人,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杨朔把他的枪装进裤兜,和我一起出门了。

  他们模仿电视剧里的场景,说要找个人当靶子,在他头顶放上易拉罐瓶,王俊杰和杨朔各站在十步开外的地方射击,看谁能击中。

王俊杰不怀好意地看着我说,小歪,你来当靶子吧!

我相信杨朔的技术,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他们把易拉罐放在我头上,走到十步开外。

杨朔正要瞄准,王俊杰说,我先来。

  我看见王俊杰用枪瞄准了我的头,心里怕得发毛,但又不愿意让别人看出我的胆怯,只好硬着头皮站直。

只听嘭的一声,我缩了下脖子,头上的易拉罐被准确无误地击中,掉落在地。

王俊杰洋洋得意地看着杨朔:

怎么样?

  杨朔没有评论,只是说,该换你的人当靶子了吧。

  王俊杰想了想,同意了杨朔的要求。

他招呼自己的一个小弟站过去,顶起易拉罐,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

谁也不知道杨朔心里在想什么,他表情看上去似乎并不轻松。

这次我们没听到易拉罐被击中后发出嘭的响声,只听见那个男孩儿嗷地叫出来,他捂住自己的眼睛蹲到地上。

杨朔收起枪,说,哎呀,没打中易拉罐,我输了。

  我顿时明白杨朔是故意的。

大家扶起那个男孩儿,杨朔击中他眉角,和我的擦伤在一个位置。

男孩儿的眉角通红通红,微微肿起。

我走到杨朔身后,看见王俊杰率领着好几个人朝我们围上来。

他们几乎忽略了我的存在,拳头大多落在杨朔身上。

杨朔一开始还奋力反抗,到后来就体力不支了。

他倒在地上,仇视着他们,直到有大人经过,拉开了凶残的男孩儿们。

  王俊杰走的时候,不忘回头补充一句,杨朔,你记着!

  杨朔他妈听到院子里的骚动,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直到乘凉的老年人在楼下叫她,杨朔他妈,你还不快去看看,你家杨朔被欺负了!

哎哟,现在的孩子下手好狠啊,这么小就学会造孽了!

  我和他妈一起,把伤痕累累的杨朔抬回了家。

一进门,他妈就把杨朔朝沙发上搡,杨朔软成一团,瘫进沙发里。

你这个瘟神!

他妈一边哭一边骂起来,跟你那死鬼爸一样,就不让人省心,啊?

家里都成这样了,你还想我怎么办?

妈妈还有什么指望,全都指着你了,你怎么就不懂事呢?

打不过人家,还不会躲吗?

他妈哭得很厉害,说到伤心处,又上前去揪了杨朔胳膊一把。

可能刚好揪在伤上,杨朔呻吟了一声。

这回他妈又心疼了,语气软下来。

她一边打温水来给杨朔擦伤口,一边说,答应妈妈,以后不要理他们那伙人,别跟人打架了,啊?

  初中以后,杨朔跟王俊杰在一个班,我在另一个班。

我的境地似乎比杨朔好了些。

我看了很多书,语文老师喜欢我,班里也有些同学愿意和我聊天儿。

杨朔则日渐孤独,我在路过他们班时朝里张望,总看见他独自坐在教室最后的角落,要么埋头画画,要么睡觉。

跟我在一起时,他倒是一如既往地眉飞色舞。

在某个下了自习一起回家的夜晚,杨朔突然告诉我说,他要制作一个宇宙。

  当时我和你们的反应一样,觉得杨朔疯了。

即使不是疯,也是妄想症之类。

我看着杨朔浸在黑夜中的神色,目光闪烁着,伴随路灯的交替忽明忽灭,仿佛神志不清的某种征兆。

可是,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能对他说你疯了。

我假装出惊讶的样子,问,是么?

你打算怎么做?

  我心底很难过,因为我再也不是无条件地崇拜着杨朔了。

甚至带着怜悯,仿佛呵护一个弱者,害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将他的脆弱击碎。

杨朔似乎没有察觉到这点,他神秘地摇摇头: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我做好了带你看。

  我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可杨朔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当我真正看到他制作出的宇宙,已经是很久以后了。

  夏天经常都是一样的,露出细胳膊细腿的女孩儿,红豆沙冰,游泳池,烈日。

如果细究下去,我们也能发现各个夏天那些故事情节的不同。

那个夏天,杨朔考上了公立高中,这意味着他告别了小混混王俊杰们的骚扰。

更让人喜出望外的是,由于他中考成绩不错,他妈甚至允许他去参加一个绘画暑假兴趣班。

我便常常见不到杨朔了。

兴趣班一下课,他就把自己关在小屋子里,不知在干些什么。

暑假快要结束的一天,杨朔找到我说,小歪,去看我造的宇宙吧!

  我都快要忘记,我的好朋友杨朔想要制造宇宙的梦想。

他这么一说,我才记起一两年前的某个夜晚,他认真地向我提起过这件事。

我和杨朔一起来到他家里,我紧张极了,预感到世间最妙的戏法将要上演。

可是我打量着他家的客厅、卧室,跟往常一样,毫无差别。

  你别愣着呀,先帮帮我!

杨朔在他的卧室里叫。

我走进去一看,他正把他那张单人的小钢丝床折叠起来。

他说,来帮我搬出去,我们要把这屋子誊空。

我莫名其妙地和他一起捣腾了很久,先是把床搬到客厅,接着是书桌,小衣柜。

好在屋里的大件也就这三样,搬完这些,就剩一个纸箱子了。

  杨朔打开纸箱子,里面有一个大号的蓄电电筒,一个用纸壳做成的有不规则点状镂空的灯罩,以及很多被着上了深浅不一的黑蓝色的大纸。

他先搬来凳子,踩上去,费力地把其中一张纸贴上天花板。

然后对我说,别穿鞋,把鞋放外面再进来。

我就脱了鞋进去,在他的指挥下,协助他用那些纸覆盖了整个房间。

哪张铺地上,哪张贴东面墙,哪张贴西面墙,杨朔都有严谨的计划,一点儿也不许出错。

只剩有门那面墙时,杨朔从纸箱里拿出最后一张纸,把纸箱扔出门外,关上门,再将整面墙用纸糊好。

等到一切就绪,我差不多累得半死,宇不宇宙的,也无所谓了。

  小区是老房子,采光本来就不算好。

六面墙都被黑蓝色的纸糊上后,房间里和黑夜也差不多了。

光线倒不是完全没有,纸上的颜色哪里深哪里浅,也还隐约可见。

杨朔把蓄电电筒立在房间中央,摸黑把灯罩套了上去。

我大概猜出会发生什么,然而当杨朔摁开电筒的按钮时,眼前的景象仍旧超出了我的想象。

光穿过镂空的灯罩映射在房间的六面,投下星空状的影子。

甚至杨朔在灯罩上扎孔时故意不将一些孔穿透,于是星星之间有了明暗的差别。

我们的上下左右全是星空,它们仿佛触手可及。

杨朔的身上也投影着星光,他看上去就像个宇宙人。

在这样的景象里,我激动得无话可说。

过了好一会儿,杨朔得意地问我,嘿,你觉得怎么样?

  我点了点头,又意识到他可能看不清我在点头,便说道,杨哥,行啊!

我没想到你会做成这样。

  杨朔哈哈大笑了几声,说,你看,我想做到的事就一定能做到吧!

你别骗我,我告诉你我要做宇宙那时候,你肯定不信。

别骗我!

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没有否认,正想着该说点儿别的什么。

这时他突然说,小歪,过几天,我就要搬家去C城了。

  杨朔他妈和C城的一个数学老师结了婚,杨朔也因此要转去那个数学老师所在的高中继续念书。

搬家那天清晨,我帮着杨朔把大包小包的东西朝楼下的卡车上抱。

搬完后我回家冲澡,刚冲完,杨朔就来敲门了。

他笑容可掬地站在门外,手背在身后。

他说小歪,我送你个礼物留作纪念。

说完,他从身后抽出手,手里握着一张卷起来的素描纸。

我拉开系在纸卷上的细绳,将它摊开,看见画面上是我把手插在裤兜里的模样。

画上的我穿着大外套,戴一顶鸭舌帽,表情很酷。

我觉得事实上我没有这么酷,不过我还是很高兴。

画的右下角写着:

送给小歪——杨朔。

我说,我要把它贴在墙上。

于是我在画背面的四个角抹了胶水,把它贴在我的书桌前。

  吃过午饭,杨朔搭上满载的卡车,和他妈一起离开了我们的重机厂小区。

关于他即将开始的新生活,我了解得并不多。

我只知道,杨朔去的那个高中叫C城一中,是个常常在全国高中生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竞赛中拿奖的国家级示范高中。

其他的就不得而知了。

  高一开学后没几周,我收到杨朔的信。

他说他的新学校每周数理化各九节课,班主任——也就是他的继父,看到他画画就说他不务正业。

不过,他说,这个学校很少有王俊杰那样的混蛋,大多数同学都拼了命的做着数理化试卷,以解出各种奇形怪状的题为乐。

信的大部分在介绍他的新朋友老冯。

他说,班里同学没几个和他说话的,不过老师里有个老冯人还不错。

老冯是整个学校唯一教美术的,三十岁,未婚,毕业于师范学校的美术系。

下午下课到晚自习开始的这段时间里,他去画室画画,并和老冯东拉西扯地聊天。

老冯常常说,年轻人,总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别当了批量生产的机器,还瞎乐呵呢!

经常是杨朔赶在晚自习开始前踏着铃声奔进教室,下课就被继父叫进办公室。

继父还算和蔼,不过思想很刻板。

继父总对他说,以后考个正经大学哪点不好,你成绩也不差,干嘛非画画呢。

杨朔无言以对,只能保持沉默,继续和他们打游击战。

  我想象杨朔的境地:

十六岁的杨朔挎一个斜肩书包走进陌生的高中教室,找到一个角落的座位坐下,这个过程对他来说就像泅渡一条幽暗的河。

他偷偷打量他的新同学,大家彼此交换姓名,每个人都像是善意的谎言。

他孤独地坐在座位上,盼望每天下午能去画室的时光赶紧到来。

没事儿的时候,他就握一只铅笔埋头画素描,铅笔的碎屑涌向他,令他感到幸福。

  我再一次见到杨朔是一年后。

他家在重机厂小区的房子卖了出去,他妈要回来转交房产证什么的,他就趁机过来找我玩儿。

我们偷偷买了啤酒,坐在小区后面的花台上畅饮。

追忆往昔,不禁满脑子都是轰鸣。

杨朔说,他最怀念的还是在重机厂小区的时光,C城好在有个老冯,否则日子真是没法过。

他总是提起老冯,他说,老冯以前大学下铺的兄弟,为了艺术跳楼死了,牛逼!

杨朔说这些的时候,眼里全是神往。

我说我觉得这样不对,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哪能说死就去死呢。

杨朔很失望,他说,算了小歪,你是不能理解的。

你知不知道艺术有多孤独?

梵高,约翰列侬,海明威什么的,最后不都选择了死么?

死就是永生!

我说杨哥,你酒量真不行。

  我妈留杨朔在家里吃饭,烧了一大桌子菜。

吃完饭后杨朔随口问起我他上次送我的画。

我支支吾吾,因为贴那幅画的位置早被我换成喜欢的女明星了。

而又因为胶水抹得太多,画撕下来时碎成了好几半,被我扔进了垃圾桶。

然而此时懊恼已经来不及。

杨朔看出了端倪,不再问我那幅画的事,只是有些闷闷不乐。

我妈留他在这儿住一晚再走,他没同意,连夜跟他妈回C城了。

  之后,我们的联系就很少了。

杨朔仿佛是我们重机厂连根拔走的果实,这里没有他的根了,所以他也用不着回来了。

我照着他高一给我写信的地址给他寄过一次信,他没回。

不知是因为没收到,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零五年的夏天结束时,我与重机厂小区告别,也彻底告别了我的少年。

我去一个雨水充沛的南方城市念大学,无从知晓杨朔的去向。

我在看到杂志上介绍青年画家时总想起杨朔,我想或许某天我翻开某本杂志,会看见有几大版彩页都在介绍杨朔的画。

海子说孤独是泉水中睡着的鹿王,我觉得杨朔就是那个鹿王。

他在水中沉默,在所有人都以为孤独不可言说时,他就化身为梦风的猎鹿人,飞速奔跑,举枪狙击他的目标。

大二时我认识了一个同省的女孩儿,当她说她毕业于C城一中时,我差点激动得一拳砸在高压电电箱上面。

我问她,嘿,你知道杨朔吗?

  杨朔?

女孩儿想了想,哦,你是说他啊!

以前我们一个班的。

  那——他后来考上哪所大学了?

  女孩儿摇摇头,随口回答说,不知道。

他后来上高四了。

  这个答案平淡无奇,和我的期许相去甚远。

我不甘心,又接着问,那,他一直都画画吧?

  女孩儿脸上也有遗憾,她答道,嗨,本来开始是一直画的,可惜后来就不画了。

  这天晚上,我请女孩儿去学校门口的烧烤摊喝酒。

断断续续地,她给我讲了杨朔后来的事。

她说,她看过那个杨朔画的画,还挺不错的,只是后来考美院的专业考试时,不知怎么被刷了下来。

按他的文化课成绩,只要过了专业,上美院本来应该没问题的。

当时他家里整死不让他去考专业,他是离家出走偷偷去的。

美术老师老冯因为包庇他离家出走,后来被迫辞职了。

这事对他打击挺大,打那以后没再见他画过什么。

听说他还想考个理工类的重点大学,第一年没考上,就去念了高四。

  在讲述的过程中,我不断想起少年杨朔说他要画一辈子画的模样。

那是一个夜幕过早降临的傍晚,我去杨朔家找他玩儿,看见他正在收拾卧室里满地画具的残骸。

他一边收拾一边对我说,我妈她就是不信我能画好,我偏要考美院,以后我要画一辈子画。

当时我立马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可是现在我怀疑他是不是随口说说的了。

那么多年他都坚持过来了,而今又为何说放弃便放弃?

我不胜酒力,感到头晕目眩。

我觉得有些我一直相信并崇拜的东西破碎了。

我晃荡着酒瓶,呲牙咧嘴地对女孩儿说,妈的,我还以为那小子会一直画呢!

  你们知道,我常常想起我的好朋友杨朔。

可是他像一粒种子,随风飘落,如今不得而知在哪儿生根发芽,又是否开花结果。

我急于想向我的新朋友们提起他,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向我的新朋友们介绍我的老朋友。

我曾经有一个好朋友——他叫杨朔——然后呢?

是说他画画很棒,可他不画了。

还是说他想考重点理工大学,可能考上了?

除了说他叫杨朔,我还能说什么?

一切拼命的坚守,成功了便是传奇,失败了便成笑话。

如果没成为传奇,之前的努力也无处诉说。

  我想我不再年轻了。

因为想起杨朔少年时期的固执,我不再热血沸腾,用现在流行的一句话来说,我只觉得——他简直是个悲剧。

我会带着对发小的那种亲密的怜悯,在心底认为他是一个大傻帽儿。

如果再遇见他,我一定告诉他,你真是个傻帽儿,当年那么拧是为了什么呢!

最后也没拧出什么来,傻了吧!

我不知道杨朔会不会反驳我,而我想,放下画笔的那一刻,杨朔也放下了他的骄傲。

失去了骄傲的杨朔,又拿什么来反驳生活给我们的真相与答案?

  直到很久以后,我去看一个全国性的青年画家作品展。

一副画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幅油画用深浅不一的黑蓝色描绘了夜空,而夜空的中央是一团耀眼的黄色光芒。

大家都以为那是月亮,而当我看到作者的署名为“杨朔”时,我便知道这团光芒是我们放在屋子中央的蓄电电筒啊。

我看了看作画日期,离现在并不远,应该是作者近期创作的。

我特别高兴,比突然得知自己中了五百万彩票还高兴。

我激动得想笑,却觉得鼻子发酸。

我又看了看这幅画的标题,杨朔称之为,《理想》。

  本文来自陈虹羽的短篇小说《理想》

展开阅读全文
相关资源
猜你喜欢
相关搜索

当前位置:首页 > 高中教育 > 高考

copyright@ 2008-2022 冰豆网网站版权所有

经营许可证编号:鄂ICP备2022015515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