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哲疯妇夜奔.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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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zhfz第一人称。
01
凌晨我醒来，脑子里冒出一个词：
坠入爱河。
我发ins的欲望一下子就上来了，但我发小再三叮嘱我：
“今天是最后一场演唱会，你别发疯，做什么都一定要跟人商量一下。
”
这会三更半夜，我不可能打电话吵醒他问他我能不能发条ins，也不能发起微博投票“我现在能发ins吗？
”，只好在床上打了几个滚。
坠入爱河。
坠入情海。
爱情总被比喻成河啊海啊的，我想到一句话，忘了是在哪看到的，大概是：
人不能第二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说到河啊海啊的，我这段时间只能想到“下海”这个词。
人不能第二次踏入同一条河流——人不能下海两次——但是龚俊可以——因为他是哪吒。
我一下子乐了，翻出手机找龚俊扮哪吒的照片，他强作高冷的样子，其实傻乎乎的，笑死我了。
以前我的朋友会好奇我会不会因戏生情爱上合作的女演员，我说怎么会，我可是专业的演员，不会因戏生情，不然那不就拍一部爱一个了吗？
我当时就应该说人不能第二次踏入同一条河流，这显得我多文青。
人不能第二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但是龚俊可以。
他让我也变得可以。
他下了两次海如鱼得水，我第一次下海迟迟没能上岸。
用龚俊的话说，毕竟还要营业。
我做什么事都想做到极致，下海也是，此刻是凌晨，今晚是最后一场演唱会，我即将上岸，但初心不改：
我要营业到很多年后依旧有人在判张龚案。
最开始我没能坦然接受“下海”这个词，刚接剧本我和我发小恶补这类不算新兴但依旧特殊的剧种知识，小雨给我教这事戏内三分功戏外六分功，最后一分天注定。
我说这不是为了红弄虚作假吗，做人要真诚。
小雨说：
“你做什么事都想做到最好，演耽改也要这样对不对？
营他妈的。
”
后来小雨又劝我：
“也不必营成这样。
”
我没有立刻回答他，跟他说龚俊身上有好几处痣位置正好和我的对称。
小雨拿出手机说：
“你粉丝叫我带你看心理医生，我觉得没必要，找个点痣的就成。
”
我接回原本的话题：
“我这也不算营业。
”
“我还挺真诚的。
”我这样说。
他问我：
“你觉得他真诚吗？
”
我想了想：
“我觉得这不重要。
”
小雨又问：
“你觉得他怎么想的？
”
龚俊应该也会觉得这不重要。
不管咋样，思考他怎么想的这件事对我来说不重要。
02
有一个合作过的女演员管我叫妈妈，我和她合作过两次，关系当时挺好的，她第一次这么叫我时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我那时认为演员和角色的关系就是演员创造出角色，这可看作为一种特殊的生育。
拍戏时候我偶尔也会指点她如何演得更自然、更好，由此看来她在创造她的角色时有我的助力，为此喊我一声妈妈表达感激没什么不对。
我那时候比现在更年轻，更能胡思乱想，非常渴求肯定，我应那声“妈妈”应得心安理得，感激她的感激。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她叫我妈妈是因为觉得我这个人像妈妈，很细心，有时候也啰里啰嗦，这是她直接告诉我的，再后来一些，我回忆当时的营业表现，觉得她可能也有点避嫌的意思。
我在龚俊面前抽神想起这些事，那时我们算是久别重逢，为《山河令》录一个伪直播，他刚刚急急地跟我说：
“周子舒是娘。
”我乐呵呵应了一声，有便宜不占是傻逼。
男的总想给另一个男的当爸爸，我对龚俊经常降低要求，就像几个月前我说“不要求你给我写歌了，来就行。
”，现下我不给他当爸了，喊声娘就行。
龚俊很无奈地看了我一眼，一副拿我没办法的样子，垮着脸吃了这个闷亏。
我经他一叫恍然大悟，原来周子舒是娘，不然实在没办法解释剧本后期周子舒对温客行的感情。
我第一次看剧本时它还叫《天涯客》，我每天努力进入角色暗示自己“我就是周子舒，周子舒就是我”，即使这样我也没办法理解为什么知己情（实际上是真的爱情）到后来看不到什么同心同德、互相理解，周子舒的演员不明白，不知道周子舒明白不明白。
但我还是很顺地演下来了，看来周子舒明白。
我现在早都不再觉得演员与角色是前者创造后者的关系，我感觉角色是附在演员身上的灵魂，借尸还魂讲一段自己的故事给人听。
我不知道周子舒会不会觉得我讲好了这个故事。
我和龚俊未必会是剧终即散的关系，——至少还有营业期，但我和周子舒应该是这种关系。
我以往结束一部戏会出去旅旅游散散心，然后去拍下一部戏。
然而这一次我专门跑了一趟疑似周子舒家乡的地方也没能把他送走，是我舍不得他。
我想他能在我身上多活一阵，教会我如何用对方能接受的方式去爱演了温客行的龚俊。
在龚俊叫“娘”的那刻，我仿佛回到了拍他从后面抱着我叫娘的时候，我想要挣扎，做出如拍摄时一模一样的动作神态。
可实际上我眉开眼笑，称得上得意洋洋地“哎”了一声，我做不出周子舒的反应了，我现在是张哲瀚。
剧里有一段是周子舒和温客行一起听到猫头鹰笑，龚俊后来以此发了个微博，我看到以后莫名其妙打开百度搜索了一下猫头鹰，查到古人以为猫头鹰食母，自认为理解了为什么人们通常把猫头鹰看作不祥之兆。
我在应那声“娘”时莫名其妙想起了这件事，我不怎么信命，不会认为“莫名其妙是命运给人的暗示”，我只会想，我面对龚俊真是会想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说很多莫名其妙的话、做很多莫名其妙的事。
我对着龚俊笑，应当不是很难看；龚俊也对着我笑，像一只友好又温顺的、永远会对人类热情的大型犬。
我养着一条法斗，叫路飞，因为工作很久没见。
都说狗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可是最好的朋友之间也会有讨厌对方的时刻吧。
路飞淘气不听话的时候，我讨厌过它；我跟路飞没轻没重玩的时候，它应当也讨厌过我。
03
营业期内，每次我和龚俊一起工作完回到北海我都不敢见谷嘉诚。
我怕他让我小心禁娘令把我禁掉。
此处“娘”是双重含义。
刚来北海的一天我看见一群人对着我们这边拍，下意识躲了躲，谷嘉诚直乐：
“瞎害怕啥呢，人拍王一博。
”
后来《山河令》播了，有一天谷嘉诚拍拍我肩膀，抬抬下巴示意我往前面看，说：
“这次真拍你的，行啊兄弟，你成了，让我蹭蹭。
”
我成天给他安利《山河令》，他看了，挺够意思，出去还向他粉丝安利说：
“真的爱情。
”大结局那天我给他发了个红包，让他把温客行复活一下，看个HE。
他收了，说暂时来不及看，问我HE结局是啥，我说我也不知道呀，爱啥啥。
对我来说，HE结局是我带着我徒弟和老温在四季山庄痛痛快快过完剩下的日子，但是剧组不给这么拍，那对我来说好结局就是我策马去赴死，想着“天涯路远，终有重逢之际。
”，心里却明白，不会有了，一路奔波中我将遇见温客行后发生的事回忆一遍，好的坏的想起来都变得同大口饮酒一样畅快，我在策马奔腾中感觉到恣意妄为，感觉到痛痛快快，我实现周子舒的一种理想。
我决定这就是《山河令》的结局。
别人爱喜欢不喜欢，电视剧爱播啥播啥，管不到我。
这个别人指的是龚俊。
他倒是挺喜欢大团圆的结局。
拍戏的时候有一次他问我：
“为什么周子舒不愿意废掉武功陪温客行一直活下去呢？
那可是温客行啊。
”
我忘了我怎么回答的，只记得那是刚开拍不久的时候，我猜我的回答应该对他来说不是很友好，所以后来我们依旧会一起讨论该怎么演，更多时候是他听我告诉他怎么怎么做，但他再也没有这样问过我什么。
有几次我对他说，你要怎么样怎么样，他照做，完了以后他对我说：
“张老师，你真的很适合做老师。
”我把这句话当成夸奖，认为他在感激我，洋洋得意说：
“是吧，我跟你说，我有段时间差点就退圈去带艺考学生了。
”
后来我看剧、看花絮、看我们的节目才反应过来：
那不是纯粹的好话。
至少跟我那位女同事的“妈妈”一样，其中可能带有点感激，但并不是一句夸奖。
我有点不高兴，不过算了，我听到的那刻很高兴，不能用此刻的不悦打搅那时开心的我。
04
首唱会时我站在舞台上寻找龚俊，他没来，我明知他没来，也照样寻找他。
我自认我了解他，他可以不理解我的用意，我也不会同他解释，跟片场时一样，我只告诉他你要来，他照做就好，他那么会营业的人，哪怕是为了未来的观众更高兴，他也该来。
可他真的没有来，我第一个反应是还好，我告诉过他有一首歌是我拍《山河令》时候写的，我很庆幸这首歌我给他听过了。
整个营业期内，我经常提起他没来我首唱会的事，他好脾气说：
“我有工作，给你送了花，还拍照给你看啦。
”
我说我没看到。
我没有骗他，首唱会结束后我翻看手机，没有点开我跟他的对话框，而是直接选择删除。
那个对话框直到最近才浮上来。
我也没有因为这件事记恨他，反而我有些更喜欢他。
他明明该来，然而不来，不服从约定俗成的规则，不被我的话语绑架，他做自己想做的事，又自由又有原则。
我喜欢自由，也喜欢自由的人。
何况我本来就不该这样要求他，我的做法是打破了规则，龚俊不喜欢不遵守规则的行为，他可以惩罚我。
我前几天思索演员是否与作家有同样的使命，从我所剩无多的学生时代记忆中打捞起某个语文老师讲过的一句话：
文章憎命达。
可能人生有很多憎命达的事，在我看来爱也是。
我始终认为，爱要残忍、要有冲突才好看。
我现在可以坦然承认，对我来说，接下《山河令》后我只想好好地完成我作为演员应当完成的工作，只是发生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我发现我很爱周子舒，我很爱温客行，我很爱，——我很爱和龚俊一起拍戏的时候。
我曾经觉得跟我演对手戏的人是谁都可以，我们一起拍完，一起营业，一起等待这部戏的最终结果。
但后来我发现这个人只能是龚俊，换了别人都不行。
所以我是感谢龚俊的：
只能是你，不然我演不了这么好看，无论戏里戏外，都只能是你。
所以我说，我们互相成就。
你成就我比我成就你多一些，你成就了我两次。
我们的关系得有固定量，如果把我们的关系只看作营业的话。
所以你少一些，我就要多一些，就好比，某个人，直接说观众吧，他们要求我们的爱是百分之百，你少一些没有关系的，我会把它补全。
你能明白这件事吗？
会来问我为什么吗？
这次你问了，我就会耐心告诉你：
我也不知道，不过有一个字几乎可以成为所有事情的答案。
因为爱。
然后你会惊慌失措，你会露出那种无所适从的尴尬表情又极力掩盖，我会被你逗笑，然后慢悠悠说：
“不过我做事不需要理由。
”
之后我希望你想起你刚知道我时候的疑惑：
怎么会有人管自己叫疯子？
你现在明白了。
05
我真的太喜欢看龚俊对我露出那种无所适从的表情了。
他因为我的言行举止感觉到尴尬，又因为不能和我划清界限而极力掩饰自己，用劲全力地克制自己躲开我。
很可爱。
四舍五入，这不就是他为我用尽全力了嘛。
我第一次见龚俊，觉得他像高中生，清爽、率真、开朗，有些羞涩，熟悉以后会很活泼。
我并不确定高中男生是不是这样的，我高中过得不太好，想象中受欢迎的高中男学生应该是他这样。
他很青涩，很容易害羞，怎么样都很可爱。
拍戏时候他会因为我加的动作不好意思地笑出来，我跟他说：
“不要笑，这都是很好的戏，最好的戏都是突发状况。
”
我后来自己看到那段才明白，突发状况可能会衍生出很好的戏，但人置身于某种情绪时是不会演戏的，我来不及想好表情和台词，那一刻就已经过去了，镜头记录的只是一些动作连同某种情绪。
我不知道这种情绪究竟是什么。
有一个字几乎可以回答所有问题。
我对龚俊充满好奇，这份好奇后来才演变成我绕有兴味地观看他如何应对我。
在此之前，我借助他幻想一些我不曾了解的事情，我幻想一个乐天派的快乐，我幻想一段清爽愉悦的高中生活，我幻想惺惺相惜的知己情，我幻想爱情。
我演了很多的情情爱爱，也谈过几段恋爱，但我经由他才知道，原来人生中的爱不像郭敬明小说里写的那样，我明白另一种爱：
不见到他不会觉得我爱他，久别重逢我有好一阵只觉得难受，继而明白原来总是被形容得很甜蜜的爱也可能是与痛苦一起被意识到的。
龚俊确实是很好的人，直到现在我都这么认为，我很久以前对他说：
“一定要真诚。
”，他也认为真诚很重要。
我希望我们都能一直真诚下去，电视剧电影的故事往往是假的，可是其中的感情、情绪都是真的，观众花时间来看，就是为了从假里看到那些真。
我们作为演员，一定要真诚。
龚俊原本不必对我真诚，可是他太好了，他还是很真诚地对待我，他牢记我的话，不真诚时候显得最真诚。
他真诚地让我知道，他因为我感觉到尴尬，他不明白我为什么要那样做，他有一些不满，但是他只能接受，偶尔还会主动靠近我，好像我是他在偌大的舞台、不够熟悉的人群中唯一可以抓住的稻草。
06
真诚偶尔会让人生气。
龚俊式真诚也让我生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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