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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感”的概念最早是由夏丏尊先生在20世纪40年代提出来的。
但是,语感理论的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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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马正平(1950——),四川西充人。
名誉文学博士[美]、四川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四川师范大学写作与思维研究所所长,现代写作学、语文教学论方向研究生导师。
主要研究方向:
写作学、思维学、中国文艺美学、语文教学论。
首先不是对“语感”本身的定义讨论开始,而是从语感的功能、作用、意义方面的感受描绘开始的。
夏丏尊说:
在语感锐敏的人的心里,“赤”不但解作红色,“夜”不但解作昼的反对吧,“田园”不但解作种菜的地方,“春雨”不但解作春天的雨吧。
见了“新绿”二字,就会感到希望,自然的化工,少年的气概等等说不尽的旨趣,见了“落叶”二字,就会感到无常、寂寥等等说不尽的意味。
[3]
从这里的表述可以看出,一旦言语具有“语感”,就能使人在阅读作品的时候由“赤”这个字想到联想到热情、炎天、洞房花烛、革命等感情或意义;
就能从“夜”这个字,联想到黑暗、漫长、恐惧、沉闷等感觉、意义;
就能从“田园”这个语词上联想到清新、自由、潇洒等感觉;
就能从“春雨”两个字自上面,联想到温柔、缠绵、朦胧等感觉;
能从“新绿”两个字上面联想到希望、自然的化工、少年气概的感觉;
就能从“落叶”这两个字上面联想到无常、寂寞等感觉。
如此等等。
从这里的阐述可以看出,在阅读中所谓“语感”,包括两种感觉,一是中语词上所体会的情调、色彩、色调的感觉,二是从这种情感体验中产生的形象、意味的联想想象的直觉。
叶圣陶在《国文教学的两个基本观念》一文中所谓“发掘文章的蕴蓄”就是后一层意思:
阅读方法不仅是机械地解释字义,记诵文句,研究文法修辞的法则,最紧要的还在多比较,多归纳,多揣摩,多体会,一字一语都不轻轻放过,务必发现它的特性。
唯有这样阅读,才能够发掘文章的蕴蓄,没有一点含糊。
[4](54)
这里所谓“蕴蓄”,是指字词所蕴含的意义、情趣,即“一字一语”的“意味”、“旨趣”,仍然是指语感的功能。
从这里的分析,我们可以发现,在这段话中,所谓“敏锐”的“语感”就是对“不尽”的“意味”或“蕴蓄”的“感到”。
这“感到”就是一种直觉的思维——联想想象——的能力,用叶圣陶的话说就是“丰富的了解力”。
故他在《文艺作品的鉴赏》一文的中说:
不了解一个字一个辞的意义和情味,单靠翻查字典是不够的。
必须在日常生活中随时留意,得到真实的经验,对语言文字才会有正确丰富的了解力,换句话说,对于语言文字才会有灵敏的感觉。
这种感觉通常叫做‘语感’。
[4](267)
所谓“灵敏的感觉”,即对“一个字一个辞的意义和情味”的直接了解,这就是正确丰富的“敏锐”的“了解力”——直觉思维的语感能力。
因此,说语感是一种语言“感觉”,说语感是一种“直觉”,说语感是一种“理解能力”都是对的。
那么,作为语感的内涵的感觉、直觉和直觉能力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呢?
下面我们来继续讨论。
(二)作为言语乐感——节奏、韵律——的“语感”
从另一个层面来看,“语感”不仅关乎语义、语情,而且关乎语音,甚至,语感这种语言感觉,首先便是语音的感觉——节奏、韵律,所以,叶圣陶认为,对文章的阅读,不是一般的看,而是要的“美读”:
所谓美读,就是把作者的情感在读的时候传达出来。
这无非如孟子所说的“以意逆志”,设身处地,激昂处还他个激昂,委宛处还他个委宛,诸如此类。
——美读得其法,不但了解作者说些什么,而且与作者的心灵相感通了,无论兴味方面或受用方面都有莫大的收获。
后来,他把“美读”又叫做“吟诵”,把一般的看叫做“宣读”:
读法通常分为两种:
一种是吟诵,一种是宣读。
无论文言白话,都可以用这两种读法来读。
文言的吟诵,各地有各地的调子,彼此并不一致,但是都为了传出文字的情趣与感兴。
白话一样可以吟诵,大致与话剧演员念台词差不多,按照国语的语音,在抑扬顿挫表情传神方面多多用工夫,使听者移情动容。
现在有些小学校里吟诵白话与吟诵文言差不多,那是把“读”字呆看了。
吟诵白话必须按照国语的语音,国语的语音运用得到家,才是白话的最好的吟诵。
至于宣读,只是依照对于文字的理解,平正地读下去,用连贯与间歇表示出句子的组织与前句和后句的分界来。
这两种读法,宣读是基本的一种;
必须理解在先,然后谈得到传出情趣与畅发感兴。
[4](230)
总之,文言文要读出文字的调子、韵律,语体文要读出文字的节奏,这样才能传达出文章所蕴含的情趣与感兴:
吟诵的语调,有客观的规律。
语调的差别,不外乎高低、强弱、缓急三类。
……吟诵一篇文章,无非依据对于文章的了解与体会,错综地使用这三类语调而已。
大概文句之中的特别主眼,或是前后的词彼此关联照应的,发声都得高一点。
就一句来说,如意义未完的文句,命令或呼叫的文句,疑问或惊讶的文句,都得前低后高。
意义完足的文句,祈求或感激的文句,都得前高后低。
再说强弱。
表示悲壮、快活、叱责或慷慨的文句,句的头部宜加强。
表示不平、热诚或确信的文句,句的尾部宜加强。
表示庄重、满足或优美的文句,句的中部宜加强。
再说缓急。
含有庄重、畏敬、谨慎、沈郁、悲哀、仁慈、疑惑等等情味的文句,须得缓读。
含有快活、确信、愤怒、惊愕、恐怖、怨恨等等情味的文句,须得急读。
以上这些规律,都应合着文字所表达的意义与情感,所以依照规律吟诵,最合于语音的自然。
这“言语的高低、强弱、缓急”及其“错综”就是语音的节奏感、韵律感的问题,这是语感的首先的感觉因素。
在我看来,在阅读的过程中,语感的生成首先是从言语的声音节奏开始的,因为,一方面,节奏的感觉是抽象的艺术美感,另一方面,言语的节奏又是某种语义情感的感性表达,是言语情感、意义产生的起点、符号。
因此,言语的声音节奏感是语感产生的基础的感觉、感受。
这种语音感受直接反映了一种语言的语音图式的及其感受,没有这种语音感受,你便不能这种言语的用法正确与否,像样与否。
(三)作为言语语义构成的结构“习惯”的“语感”
在声音的节奏感觉的背后,则是言语的语义结构的图式感觉。
这种感觉,叶圣陶先生称之为“语言习惯”。
叶圣陶在讲到“阅读的程度”时这样讲到:
“汗牛充栋”为什么不可以说成“汗马充屋”?
“举一反三”为什么不可以说成“举二反三”?
仅仅了解它们的意义而不能说明为什么不可以改换,阅读方法也还没有到家。
“与其”之后该来一个“宁”,“犹”或“尚”之后该接上一个“况”,仅仅记住这些,而不辨“与其”的半句是所舍义,“宁”的半句才是所取义,“犹”或“尚”的半句是旁敲侧击,“况”的半句才是正面文章,那也是阅读方法的疏漏。
这里,第一个问题讲的是成语——言语固定组合——的字词组合的习惯——一种不能动的言语结构的问题。
第二个问题讲的是文言文句子的句法结构的问题。
只有某些言语——词组、句子——符合这些民族传统的结构组合的规矩、图样时,这样的组合的言语的语义结构才像一种民族的言语感觉,即语感。
所以,著名语言学家叶蜚声、徐通锵在《语言学纲要》一书中,列举了一些外国留学生使用汉语出错的例子,如“太阳升起在浩荡的平原上”、“尽管天塌下来,我也能顶得住”等等。
作者接着分析道:
“我们汉族人听到或者读到这些句子,都会感到别扭,觉得有些地方不像中国话。
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因为我们心底有一种‘像’中国话‘像’的标准,并且会根据这种标准去修改上面的各个句子。
”[4]
这里的感到一个句子“像”或“不像”汉语的权威依据,是用汉语句子的传统的句法结构、字词组合的秩序感、结构图式。
这就是叶圣陶在讲写作时所说的“言语习惯”的感觉:
也唯有这样阅读,才能够养成用字造语的好习惯,下笔不至有误失。
这里讲了阅读语感的形成,一是文句法则的习得、获得,二是字词的表现力的“特性”。
这“文章的蕴蓄”就是文章的深层意义、联想、感发出来的蕴含意义,这“用字造语的好习惯”就是成熟的言语作品的特点。
因此,也可以说“文章蕴蓄”是功能意义上的“语感”概念,而“用字造语习惯”则是结构意义上的“语感”概念。
在叶圣陶先生那里,“语感”是一种“用字造语习惯”。
“用字造语的习惯”其实就是语言学家们所说的“语文感觉”,而且他们认为“语感”就是一种“语文感觉”。
而“所谓语文感觉,本质上是一种语言的结构的‘模型’直觉”[5](128)。
它是一个民族的语言的“精神格局”、“心理现实”、“心理认知格局”。
总之,是一种语言结构、模型,最直截了当地说,语文感觉就是某种——句法层面的——“语文能力”。
因此,从“语感”的最深处来讲,它就是一个民族的文化心理格局、言语语义图式。
例如,当代语言学家认为“汉民族的语言认知心理的一个基本特征是‘散点透视’。
汉语的句子组织不以某个动词为核心,而是以句读段的散点铺排追随逻辑事理的发展,从而完成特定的表达功能。
只有着眼于句子的内容和表达功能才能把握句子建构的过程及组织形态。
……汉民族的有机整体的思维方式在文化形态上表现为一种心理试点的动态延展的时间流,而非西方文化形态那种个体充实,物理视点静态固定的空间体。
因而,汉语的句子组织是流块建构的。
”[5](128)这是从汉语语感生成的民族文化心理格局、图式的层面来讲的。
这是句法上的语感习惯。
(四)接受型语感的生成的内在机制
从上面我们对语感理论的先驱者的原创性语感理论的分析看出,其实,上面讲的语感都是从言语的阅读、聆听的角度来讨论语感——接受型语感——的规律、理论。
那么,接受型语感具有什么规律、特征呢?
最大的特征,语感生成是一个过程,语感生成的过程也是一个言语能力生成过程。
首先,“语感”是一个言语感觉的心理过程和状态。
言语感觉时刻,最先是语词、句子的语义组合结构图式——句法感——的直接感受,即言语结构感、顺序感、秩序感的直接感受(直感);
然后是对句子的语音节奏感和韵律感的直接感觉感受;
再后便是对句子、语词内容的情意感、意调感的直接感受(直感)。
因此,从这个时刻来讲,“语感”是一种言语规范与否的感受,即句法结构感、规范感、图样感。
接着,“语感”是一个形象思维、直觉思维的理解的心理过程——联想、感悟。
在这个时刻,言语接受(听、读)者,运用自己的言语积累、生活积累、语境经验和主观的心境对言语的意义产生了联想、感悟的直觉思维活动,从而获得了对言语作品的较深的理解和感悟。
从这个阶段来说,“语感”便是一种对言语深层的语义、意味、“蕴蓄”的直觉思维的过程。
因此,也可以说,语感就是一种言语语义的直觉。
这样,我们就可以看出在接受型语感生成的心理结构和内在机制:
感觉
联想、想象
语义结构————辞类感觉(语境色彩)——————→意味、旨趣、蕴蓄
语音节律
语———————→感1——————————————→感2
直觉思维
言语物理特性———————→言语心理感受————————→言语意义获得
语———————————→感1_————————————→感2
从这里的分析可以看出,从阅读、吟听的言语接受行为来讲,老一辈语文教学家们所谓的“语感”,是指的是在感性层面对言语意义的获得的心理过程和思维方式和能力的问题。
这个最为关键的是“感性层面”。
所谓感性层面就是指形象思维的层面。
因此,这也可以这样为语感定义,从阅读、吟听的角度来看,所谓语感,就是用形象思维的方式获得言语意义的心理特征和心理过程。
应当指出的是,接受型语感的这两个含义,实际上是对语感理解的角度差异所致,句法结构感、规范感、秩序感是从事物的“结构”角度产生的理解、感觉,而语义的直觉则是从事物的功能角度产生的理解感觉。
对语感的这两种理解,其实,是语感这个“硬币”两个侧面的理解和感觉的侧重而已,二者不可须臾分离。
这是我们必须注意的问题。
论语感内涵及其生成内在机制——叶圣陶语文教学思想研究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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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说写型语感的内在机制
从写作的角度来看,所谓“语感”,应该讲是在写作行为过程的行文措辞阶段对言语的民族规范和言语(字词)的表现力的敏锐判断(感觉、直觉)的问题。
(一)作为选词“适合”感的语感
早在1930年,叶圣陶在《“通”与不“通”》一文中,针对中学生怎样写好文章(“通”的文章)的问题,提出了十分精辟的观点:
一篇文章怎样才算得“通”?
“词”使用得适合,“篇章”组织得调顺,便是“通”。
反过来,“词”使用得乖谬,“篇章”组织得错乱,便是“不通”[4](335)
那么,什么叫做用“词”的“适合”呢?
我们期望于我们的写作能力,最初步而又最切要的,是在乎能够找到那些适合的“字眼”,也就是适合的“词”。
怎样叫作适合呢?
我们内面所想的是这样一件东西,所感的是这样一种情况,而所用的“词”刚好代表这样一件东西,这样一种情况,让别人看了不至感到两歧的意义,这就叫作适合。
[4](335)
在叶圣陶看来,所谓“词”的“适合”就是指行文措辞的选词时能对语言的意义有敏感。
所以,夏丏尊、叶圣陶又认为“语感”其实就是“对于辞类的感觉力”[5](107)。
所谓“辞类的感觉力”这就指,在写作行文措辞的过程中,“每遇一辞,要连同相近的辞作成一个系串,编入胸中的语汇去。
用辞的时候,要在同一系串中辨别其语气的强弱与范围的广狭,择最相当的一个来使用”。
[6]从而能传达作者“所感”:
譬如我们要形容某一晚所见的月光,该说“各处都像涂上了白蜡”呢,还是说“各处都浸在碧水一般的月光里”?
或者我们要叙述足球比赛,对于球员们奔驰冲突的情形,该说“拼死斗争”呢还是说“奋勇竞胜”?
这当儿就有了斟酌的馀地。
如果我们漫不斟酌,或是斟酌而决定得不得当,不合适的“词”便溜进我们的文章来了。
……就拿上面的例来讲,“涂上白蜡”不及“浸在碧水里”能传月光的神态,假若决定的却是“涂上白蜡”,那就是体认月光的神态尚欠工夫;
“拼死斗争”不及“奋勇竟胜”合乎足球比赛的事实,假若决定的却是“拼死斗争”,那就是了知‘拼死斗争’的义蕴尚有未尽。
我们作文,“词”不能使用得适合,病因全在这两端。
关于体认的一点,只有逐渐训练我们的思致和观察力。
[4](336)
所谓“‘拼死斗争’的义蕴尚有未尽”来看,这就叫做酌辞以“尽意”——言能达意——的问题,就是语言的表现力的问题。
作者能对语言的字词有如此这般的表现力的感觉,就是语感。
这语感,就是对字词表现力的斟酌,正是对字词、辞类表现力的一种直觉判断。
对所使用的语词的表现力的直觉判断的依据是什么呢?
是作者对事物神态、特征、性质的感受、体认。
这些东西就是作者的表达对象、所谓言语的“推敲”就是指语词是否能表达这些事物神态、特征、感受的斟酌、调谐的直觉思维过程。
所以,叶圣陶在说“‘词’不能使用得适合,病因全在这两端。
”这句话。
所谓两端,就是指:
首先是对客观事物、人物的“神态”的“体认”,其次才是的词语的“义蕴”的“了知”。
可以认为,这两个因素是写作语感产生的前提、条件,原因。
只有在这两个条件具备之后,词义、词情、语音调谐的直觉判断(语感)产生才有可能。
从这里看出,首先,写作语感是存在与写作行文措辞阶段的一种写作“心理—语言”过程和现象。
第二,行文措辞时的语感是用词语的“义蕴”的直感去与事物、人物的“神态”的“体认”,匹配,调试、推敲,即进行相似性思维的心理过程,只有二者协调无间便是“词的适合”,就是“言以尽意”。
在这里,所谓“词的适合”,也就是就是所选之词,所造之语具有强烈语境感,这样,这些词语能表现当下语境中的事物的神态和特征,于是产生了强烈的言语表现力。
这是写作语感的第一层含义。
(二)作为语句“调顺”感的语感
那么,什么又叫做“‘篇章’调顺”呢?
叶圣陶在《“通”与“不通”》一文中讲了“词的适合”的问题之后,接着说——
同时,我们还期望能够组成调顺的“语句”,调顺的“篇章”。
怎样叫作调顺呢?
内面的意思情感是浑凝的,有如球,在体同一瞬间可以感知整个的含蕴;
而语言文字是联续的,有如线,须一贯而下,方能表达全体的内容。
作文同说话一样,是将线表球的工夫,能够经营到通体妥贴,让别人看了便感知我们内面的意思情感,这就叫作调顺。
适合的“词”犹如材料,用这些材料,结构为调顺的“篇章”,这才成功一件东西。
这里的“篇章调顺”具有十分丰富的含义。
首先,从“篇章调顺”中“调顺”一词的内涵来看,就包括两层含义:
篇章的“调”与篇章的“顺”。
所谓“调”是指“内面的意思情感是浑凝的,有如球,在体同一瞬间可以感知整个的含蕴。
”即形式、材料浸透情感内容,就是我过去讲的所谓“主题结构化”、“结构主题化”的“赋形思维”的问题;
[8](18)也即维果茨基的艺术心理学的所谓“形式消灭内容”、“形式架空内容”的问题。
[9])一句话,作为媒介、载体的语言、材料要和作者希望表达的内容感情谐调、协调,从而形成一种调子、情调、色调。
这样才能产生“如球”的“圆融”、有机的空间性秩序感。
所谓“顺”,指的是言语的组合系统的连续感、线性感的问题,亦即组织感、句法感、语法感、结构感、逻辑感的时间性秩序感问题。
谓予不信,请看叶圣陶如下的阐释:
我们对自己的文章还要问,组织的“语句”和“篇章”都调顺了么?
我们略习过一点儿文法,就知道在语言文字中间表示关系神情等,是“介词”“连词‘“助词”等的重要职务。
这些词使用得不称其职,大则会违反所要表达的意思情感,或者竟什么也不曾表达出来,只在白纸上涂了些黑字;
小也使一篇文章琐碎涩拗,不得完整。
从前讲作文,最要紧“虚字”用得通,这确不错;
所谓“虚字”就是上面说的几类词。
我们要明白它们的用法,要自己检查使用它们得当与否,当然依靠文法。
文法能告诉我们这一切的所以然。
[4](337)
这里的“顺”、“通”是通过“文法”“语法”“词法”的语言习惯形成的,这就是语言学家所谓“语文感觉”、“语言的结构的模型直觉”、民族的语言的“精神格局”、“心理现实”、“心理认知格局”[4](127)正是这“通”、“顺”的感觉,才使读者产生了“像不像”的感觉。
其次,这里,“篇章调顺”中“篇章”不是单指整篇的结构、章法、布局,而是包括作为文章局部、最小单位的“语句”。
因此,所谓“篇章调顺”的内涵又包括两种文章结构单位的“调顺”:
一是指“语句”层面的“调顺”,一是指“篇章”层面的“调顺”,而语句的调顺则是构成篇章调顺的前提、材料。
那么,在这两个层面的“调顺”中,哪一个是属于写作语感的含义呢?
我认为,其中只有语句的“调顺”,即语句层面上的组织感——句法感、语法感、文法感、词法感、秩序感,才是属于语感的范畴,而章法层面的结构感、章法感、逻辑感、秩序感则不属于语感范畴,而是属于思维、结构、思路、组织的范畴。
[①]
依据何在?
那是因为,无论是阅读性的语感,或是写作型的语感,它都是只能是一种语言的感受、感觉、直觉,这是语感概念的基本的不可逾越概念的最低底线。
从这个判据来讲,只有由语词构成的“语句”的“调顺”才能具有这个性质特征。
因为,对于一个语句的组织结构,一个词汇的运用是否“通”,是否“顺”,是不需要逻辑思维判别的,它只需要依据写者心目中民族的“语文感觉”、民族的“语言的结构的模型直觉”、民族的语言的“精神格局”、民族的“语言心理现实”、“心理认知格局”这些直观的肉身化模型就能判别,这里判别后的结论是“像不像”“调不调”的直觉判断。
至于“篇章”、“结构”方面的“顺不顺”的判断,由于其言语的篇幅较大长度较长,关系较为复杂,因此,无法通过直觉思维方式来进行判断,而必须通过逻辑关系的清理、分析、思考,这样,写作思维(当然还有阅读思维)就必须进入逻辑思维的状态进行思考,显然,这不能属于作为直觉感受的语感的范畴。
从上面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写作者的语感的第二层意思就是语句的模型感、句法感、秩序感。
因此,我们说,在叶圣陶看来,当作者选词的“适合”和造句的“调顺”时,写作“语感”产生,因此,这两个方面的内涵是语感的基本概念。
这是叶老的关于语感问题的一贯思想。
1941年,朱自清先生针对当时的国文教育的问题写了一篇《中学生的国文程度》的文章,他说:
中学生写不通应用的文言,大概有四种情形。
第一是字义不明,因此用字不确切,或犯重复的毛病。
第二是成语错误,第三是句式不熟,虚字不通也算在这类里。
第四是体例不当,也就是不合口气。
[3](53)
叶圣陶先生认为:
“朱自清先生这番话明明说的写作程度不够,但是也正说明了所以会有这些情形,都由于阅读程度不够。
阅读程度不够的原因,阅读太少是一个,阅读得不得其法尤其是重要的一个。
”这里所谓“写作程度”,就是某种“写作意识”、某种“写作能力”,而“语感”正是在行文措辞阶段关于行文措辞、语句生成方面的“写作意识”、“写作能力”。
所谓“阅读程度”,就是不能体会言语的“语感”。
叶圣陶先生在分析、阐述这个问题时,对“语感”的内含作了基本的阐述。
他认为:
对于“体会”“体察”“体谅”“体贴”“体验”似的一组意义相近的词,字典翻过了,讲解听过了,若不能辨别每一个的确切意义并且熟悉它的用法,还算不得阅读得其法。
“汗牛充栋”为什么不可以说成“汗马充屋”?
“与其”之后该来一个“宁”,“犹”或“尚”之后该接上一个“况”,仅仅记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