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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格斯《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原文Word下载.docx

[1]最初,这句话的意思是:

人的头脑以及通过头脑的思维发现的原理,要求成为人类的一切活动和社会结合的基础;

后来这句话乂有了更广泛的含义:

同这些原理相矛盾的现实,实际上都被上下颠倒了。

以往的一切社会形式和国家形式、一切传统观念,都被当做不合理性的东西扔到垃圾堆里去了;

到现在为止,世界所遵循的只是一些成见;

过去的一切只值得怜悯和鄙视。

只是现在阳光才照射出來,理性的王国才开始出现。

从今以后,迷信、非正义、特权和压迫,必将为永恒的真理、永恒的正义、基于自然的平等和不可剥夺的人权所取代。

现在我们知道,这个理性的王国不过是资产阶级的理想化的王国;

永恒的正义在资产阶级的司法中得到实现;

平等归结为法律面前的资产阶级的平等;

被宣布为最主要的人权之一的是资产阶级的所有权;

而理性的国家、卢梭的社会契约在实践中表现为,而且也只能表现为资产阶级的民主共和国。

18世纪伟大的思想家们,也同他们的一切先驱者一样,没有能够超出他们自己的时代使他们受到

的限制。

但是,除了封建贵族和作为社会所有其余部分的代表出现的[2]资产阶级之间的对立,还存在着剥削者和被剥削者、游手好闲的富人和从事劳动的穷人之间的普遍的对立。

正是由于这种情形,资产阶级的代表才能标榜自己不是某一特殊的阶级的代表,而是整个受苦人类的代表。

不仅如此,资产阶级从它产生的时候起就背负着自己的对立物:

资本家没有雇佣工人就不能存在,随着中世纪的行会师傅发展成为现代的资产者,行会帮工和行会外的短工便相应地发展成为无产者。

虽然总的说来,资产阶级在同贵族斗争时[3]有理由认为自己同时代表当时的各个劳动阶级的利益,但是在每一个大的资产阶级运动中,都爆发过作为现代无产阶级的发展程度不同的先驱者的那个阶级的独立运动。

例如,徳国宗教改革和农民战争时期的再洗礼派和托马斯・闵釆尔[4],英国大革命时期的平等派,法国大革命时期的巴贝夫。

伴随着一个还没有成熟的阶级的这些革命暴动,产生了相应的理论表现;

在16世纪和17世纪有理想社会制度的空想的描写,而在18世纪己经有了直接共产主义的理论(摩莱里和马布利)。

平等的要求己经不再限于政治权利方面,它也应当扩大到个人的社会地位方面;

不仅应当消灭阶级特权,而且应当消灭阶级差别本身。

禁欲主义的、禁绝一切生活享受的、斯巴达式的共产主义,是这种新学说的第一个表现形式。

后來出现了三个伟大的空想主义者:

圣西门、傅立叶和欧文。

在圣西门那里,除无产阶级的倾向外,资产阶级的倾向还有一定的影响。

欧文在资本主义生产最发达的国家里,在这种生产所造成的种种对立的影响下,直接从法国唯物主义出发,系统地阐述了他的消除阶级差别的方案。

所有这三个人有一个共同点:

他们都不是作为当时己经历史地产生的无产阶级的利益的代表出现的。

他们和启蒙学者一样,并不是想首先解放某一个阶级,而是想立即解放全人类。

他们和启蒙学者一样,想建立理性和永恒正义的王国;

但是他们的王国和启蒙学者的王国是有天壤之别的。

按照这些启蒙学者的原则建立起來的资产阶级世界也是不合理性的和非正义的,所以也应该像封建制度和一切更早的社会制度一样被抛到垃圾堆里去。

真正的理性和正义至今还没有统治世界,这只是因为它们没有被人们正确地认识。

所缺少的只是个别的天才人物,现在这种人物己经出现而且己经认识了真理;

至于天才人物是在现在出现,真理正是在现在被认识到,这并不是从历史发展的联系中必然产生的、不可避免的事情,而纯粹是一种侥幸的偶然现象。

这种天才人物在500年前也同样可能诞生,这样他就能使人类免去500年的迷误、斗争和痛苦。

我们己经看到,为革命作了准备的18世纪的法国哲学家们,如何求助于理性,把理性当做一切现存事物的唯一的裁判者。

他们认为,应当建立理性的国家、理性的社会,应当无情地铲除一切同永恒理性相矛盾的东西。

我们也已经看到,这个永恒的理性实际上不过是恰好那时正在发展成为资产者的中等市民的理想化的知性而己。

因此,当法国革命把这个理性的社会和这个理性的国家实现了的时候,新制度就表明,不论它较之旧制度如何合理,却决不是绝对合乎理性的。

理性的国家完全破产了。

卢梭的社会契约在恐怖时代获得了实现,对自己的政治能力丧失了信心的资产阶级,为了摆脱恐怖时代,起初求助于腐败的督政府,最后则托庇于拿破仑的专制统治。

早先许诺的永久和平变成了一场无休止的掠夺战争。

理性的社会的遭遇也并不更好一些。

富有和贫穷的对立并没有化为普遍的幸福,反而由于调和这种对立的行会特权和其他特权的废除,由于缓和这种对立的教会慈善设施的取消而更加尖锐化了;

现在己经实现的摆脱封建桎梏的“财产自由”,对小资产者和小农说来,就是把他们的被大资本和大地产的强大竞争所压垮的小财产出卖给这些大财主的自由,于是这种“自由”对小资产者和小农说来就变成了失去财产的自由[5];

工业在资本主义基础上的迅速发展,使劳动群众的贫穷和困苦成了社会的生存条件。

现金交易,如卡莱尔所说的,日益成为社会的唯一纽带。

犯罪现象一年比一年增多。

如果说以前在光天化日之下肆无忌惮地干出來的封建罪恶虽然没有消灭,但终究己经暂时被迫收敛了,那么,以前只是暗中偷着干的资产阶级罪恶却更加猖獗了。

商业日益变成欺诈。

革命的箴言“t専爱”[6]化为竞争中的蓄意刁难和忌妒。

贿赂代替了暴力压迫,金钱代替刀剑成了社会权力的第一杠杆。

初夜权从封建领主手中转到了资产阶级工厂主的手中。

卖淫增加到了前所未闻的程度。

婚姻本身和以前一样仍然是法律承认的卖淫的形式,是卖淫的官方的外衣,并且还以大量的通奸作为补充。

总之,同启蒙学者的华美诺言比起來,由“理性的胜利”建立起來的社会制度和政治制度竟是一幅令人极度失望的讽刺画。

那时只是还缺少指明这种失望的人,而这种人随着新世纪的到來就出现了。

1802年出版了圣西门的《日内瓦书信》[7];

1808年出版了傅立叶的第一部著作[8],虽然他的理论基础在1799年就己经奠定了;

1800年1月1日,罗伯特•欧文担负了新拉纳克[9]的管理工作。

但是,在这个时候,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以及随之而來的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之间的对立还没有得到充分发展。

在英国刚刚兴起的大工业,在法国还不为人所知。

但是,一方面,只有大工业才能发展那些使生产方式的变革,使生产方式的资本主义性质的消除成为绝对必要的冲突一一不仅是大工业所产生的各个阶级之间的冲突,而且是它所产生的生产力和交换形式本身之间的冲突;

另一方面,大工业乂正是通过这些巨大的生产力來发展解决这些冲突的手段。

因此如果说,在1800年前后,新的社会制度所产生的冲突还只是开始形成,那么,解决这些冲突的手段就更是这样了。

虽然巴黎的无财产的群众在恐怖时代曾有一瞬间夺得了统治权,从而能够其至违背资产阶级的意愿引导资产阶级革命达到胜利,但是他们只是以此证明了,他们的统治在当时的条件下是不可能持久的。

在当时刚刚作为新阶级的胚胎从这些无财产的群众中分离出來的无产阶级,还完全无力釆取独立的政治行动,它表现为一个无力帮助自己,最多只能从外面、从上面取得帮助的受压迫的受苦的等级。

这种历史情况也决定了社会主义创始人的观点。

不成熟的理论,是同不成熟的资本主义生产状况、不成熟的阶级状况相适应的。

解决社会问题的办法还隐藏在不发达的经济关系中,所以只有从头脑中产生出來。

社会所表现出來的只是弊病,消除这些弊病是思维着的理性的任务。

于是,就需要发明一套新的更完善的社会制度,并且通过宣传,可能时通过典型示范,从外面强加于社会。

这种新的社会制度是一开始就注定要成为空想的,它越是制定得详尽周密,就越是要陷入纯粹的幻想。

这一点己经弄清,我们不再花费时间去谈论现在己经完全属于过去的这一方面了。

让著作界的小贩们去一本正经地挑剔这些现在只能使人发笑的幻想吧!

让他们去宣扬自己的清醒的思维方式优越于这种“疯狂的念头”吧!

使我们感到高兴的,倒是处处突破幻想的外壳而显露出來的天才的思想萌芽和天才的思想,而这些却是那班庸人所看不见的。

圣西门是法国大革命的产儿,他在革命爆发时还不到30岁。

这次革命,是第三等级即从事生产和贸易的国民大众对以前亭有特权的游手好闲的等级即贵族和僧侣的胜利。

但是,很快就暴露出,第三等级的胜利只是这个等级中的一小部分人的胜利,是第三等级中亭有社会特权的阶层即拥有财产的资产阶级夺得政治权力。

而且这个资产阶级还在革命过程中就迅速地发展起来了,这是因为它利用没收后加以拍卖的贵族和教会的地产进行了投机,同时乂借承办军需品欺骗了国家。

正是这些骗子的统治在督政府时代使法国和革命濒于覆灭,从而使拿破仑有了举行政变的借口。

因此,在圣西门的头脑中,第三等级和特权等级之间的对立就采取了“劳动者”和“游手好闲者”之间的对立的形式。

游手好闲者不仅是指旧时的特权分子,而且也包括一切不参加生产和贸易而靠租息为生的人。

而“劳动者”不仅是指雇佣工人,而且也包括厂主、商人和银行家。

游手好闲者失去了精神领导和政治统治的能力,这己经是确定无疑的,而且由革命最终证实了。

至于无财产者没有这种能力,在圣西门看来,这己由恐怖时代的经验所证明。

那么,应当是谁來领导和统治呢?

按照圣西门的意见,应当是科学和工业,它们两者由一种新的宗教纽带结合起來,而这种纽带是一种必然神秘的和等级森严的“新基督教”,其使命就是恢复从宗教改革时起被破坏了的各种宗教观点的统一。

可是,科学就是学者,而工业首先就是积极活动的资产者:

厂主、商人、银行家。

这些资产者固然应当成为一种公众的官吏、社会的受托人,但是对工人应当保持发号施令的和亭有经济特权的地位。

特别是银行家应当担负起通过调节信用來调节整个社会生产的使命。

这样的见解完全适应法国刚刚产生大工业以及随之产生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的对立的那个时代。

但是,圣西门特别强调的是:

他随时随地都首先关心"

人数最多和最贫穷的阶级"

(laclasselaplusnombieuseetlapluspauvie)的命运。

[10]

圣西门在《日内瓦书信》中己经提出这样一个论点:

“人人应当劳动。

在同一部著作中他己经指出,恐怖统治是无财产的群众的统治。

他向他们高声说道:

“看吧,当你们的伙伴统治法国的时候,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造成了饥荒!

”[11]

但是,认识到法国革命是阶级斗争,并且不仅是贵族和资产阶级之间的,而且是贵族、资产阶级和无财产者之间的阶级斗争,这在1802年是极为天才的发现。

在1816年,圣西门宣布政治是关于生产的科学,并且预言政治将完全溶化在经济中。

如果说经济状况是政治制度的基础这样的认识在这里仅仅以萌芽状态表现出來,那么对人的政治统治应当变成对物的管理和对生产过程的领导这种思想,即最近纷纷议论的“废除国家”的思想,己经明白地表达出來了。

同样比他的同时代人高明的是:

在1814年联军刚刚开进巴黎以后,接着乂在1815年百日战争期间,他声明,法国和英国的同盟,其次这两个国家和徳国的同盟,是欧洲的繁荣和和平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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