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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年老时
《当您年老时》
作者/（爱尔兰－叶芝）（翻译/袁可嘉）
朗诵/乔榛
当您年老两鬓斑斑睡意沉沉
打盹在炉火旁
您取下这本书来慢慢的诵读
梦呓着您昔日的神采
温柔的眼波中映着倒影深深
多少人爱您欢跃的青春
爱您的美丽
出自假意或者真情
但有一个人
挚爱您灵魂的至诚
挚爱您变幻的脸色里愁苦的风霜
在赤红的炉膛边弯下身子
心中凄然
低诉着爱神怎样逃逸
在头顶上的群山之间漫步徘徊
把她的面孔藏匿在星群里
原文
爱尔兰 叶芝
WhenYouAreOld
Whenyouareoldandgrayandfullofsleep
Andnoddingbythefire,takedownthisbook,
Andslowlyread,anddreamofthesoftlook
Youreyeshadonce,andoftheirshadowsdeep;
Howmanylovedyourmomentsofgladgrace,
Andlovedyourbeautywithlovefalseortrue;
Butonemanlovedthepilgrimsoulinyou,
Andlovedthesorrowsofyourchangingface;
Andbendingdownbesidetheglowingbars,
Murmur,alittlesadly,howlovefled
Andpaceduponthemountainsoverhead,
Andhidhisfaceamidacrowdofstars、
威廉·巴特勒·叶芝 WilliamButlerYeats
（1865～1939）
亦译“叶慈”、“耶茨”,爱尔兰诗人、剧作家,著名的神秘主义者。
叶芝就是“爱尔兰文艺复兴运动”的领袖,也就是艾比剧院（AbbeyTheatre）的创建者之一。
1865年6月13日出生于都柏林。
曾在都柏林大都会美术学院学习绘画,1887年开始专门从事诗歌创作,被诗人艾略特誉为"当代最伟大的诗人"。
但叶芝一向对戏剧有浓厚的兴趣,先后写过26部剧本。
1939年1月28日,在法国南部罗克布鲁纳逝世。
有人只知道《当您年老时》这首诗感人,就是感动了一个多世纪的爱情绝唱。
可就是在它背后,却隐藏着多么沮丧的爱情悲剧。
当初,叶芝的爱来的那么自然,毫无雕琢;她爱上她,如同惊鸿一瞥。
那一刻,她伫立窗前,身旁盛开着一大团苹果花;她光彩夺目,仿佛自身就就是洒满了阳光的花瓣。
她说,我从来没想到在一个活着的女人身上瞧到这样超凡的美。
但她与美丽的女演员毛特•冈之间却可望不可及,痛楚与喜悦交织,希望与失望相随。
这种爱情,让诗人感情上痛苦一生,但激活了诗人心灵深处的激情,让她的灵魂得到了升华。
叶芝一直等待着,即使她的意中人早已经就是别人的妻子,直到52岁,才结婚。
那就是在已经死去丈夫的毛特•冈再次拒绝了叶芝的求婚后,在叶芝向毛特•冈的女儿伊莎贝拉求婚被拒绝之后,叶芝终于停止了这种无望的念头。
但事实上,叶芝还就是无法忘记毛特•冈。
在她生命的最后几个月,她还给毛特•冈写信,约她出来喝茶,但还就是被拒绝。
而且,毛特•冈还坚决拒绝参加她的葬礼。
世上对爱情终生执着,却又无法得到哪怕就是一点点回报,只有叶芝一人了。
《当您老了》——叶芝 （赏析）
（2010-05-1720:
05:
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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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您老了
叶芝
杂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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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enYouareOld
--W、B、Yeats
Whenyouareoldandgreyandfullofsleep,
Andnoddingbythefire,takedownthisbook,
Andslowlyread,anddreamofthesoftlook
Youreyeshadonce,andoftheirshadowsdeep;
Howmanylovedyourmomentsofgladgrace,
Andlovedyourbeautywithlovefalseortrue,
Butonemanlovedthepilgrimsoulinyou,
Andlovedthesorrowsofyourchangingface;
Andbendingdownbesidetheglowingbars,
Murmur,alittlesadly,howLovefled
Andpaceduponthemountainsoverhead
Andhidhisfaceamidacrowdofstars
译文:
一、当您年老时 傅浩译
当您年老,鬓斑,睡意昏沉,
在炉旁打盹时,取下这本书,
慢慢诵读,梦忆从前您双眸
神色柔与,眼波中倒影深深;
多少人爱您风韵妩媚的时光,
爱您的美丽出自假意或真情,
但唯有一人爱您灵魂的至诚,
爱您渐衰的脸上愁苦的风霜;
弯下身子,在炽红的壁炉边,
忧伤地低诉,爱神如何逃走,
在头顶上的群山巅漫步闲游,
把她的面孔隐没在繁星中间。
二、当您老了 袁可嘉译
当您老了,头白了,睡意昏沉,
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
慢慢读,回想您过去眼神的柔与,
回想它们昔日浓重的阴影;
多少人爱您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您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您那朝圣者的灵魂,
爱您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垂下头来,在红光闪耀的炉子旁,
凄然地轻轻诉说那爱情的消逝,
在头顶的山上它缓缓踱着步子,
在一群星星中间隐藏着脸庞。
三、当年华已逝 LOVER译
当年华已逝,您两鬓斑白,沉沉欲睡,
坐在炉边慢慢打盹,请取下我的这本诗集,
请缓缓读起,如梦一般,您会重温
您那脉脉眼波,她们就是曾经那么的深情与柔美。
多少人曾爱过您容光焕发的楚楚魅力,
爱您的倾城容颜,或就是真心,或就是做戏,
但只有一个人！
她爱的就是您圣洁虔诚的心！
当您洗尽铅华,伤逝红颜的老去,她也依然深爱着您！
炉里的火焰温暖明亮,您轻轻低下头去,
带着淡淡的凄然,为了枯萎熄灭的爱情,喃喃低语,
此时她正在千山万壑之间独自游荡,
在那满天凝视您的繁星后面隐起了脸庞。
四、当您年老 陈黎（台湾）译
当您年老,花白,睡意正浓,
在火炉边打盹,取下这本书,
慢慢阅读,梦见您眼中一度
发出之柔光,以及深深暗影;
多少人爱您愉悦丰采的时光,
爱您的美,以或真或假之情,
只一个人爱您朝圣者的心灵,
爱您变化的容颜蕴藏的忧伤;
并且俯身红光闪闪的栏栅边,
带点哀伤,喃喃低语,爱怎样
逃逸,逡巡於头顶的高山上
且将她的脸隐匿於群星之间。
五、当您老了 裘小龙译
当您老了,头发灰白,满就是睡意,
在炉火旁打盹,取下这一册书本,
缓缓地读,梦到您的眼睛曾经
有的那种柔情,与它们的深深影子;
多少人爱您欢乐美好的时光,
爱您的美貌,用或真或假的爱情,
但有一个人爱您那朝圣者的灵魂,
也爱您那衰老了的脸上的哀伤;
在燃烧的火炉旁边俯下身,
凄然地喃喃说,爱怎样离去了,
在头上的山峦中间独步踽踽,
把她的脸埋藏在一群星星中。
六、当您老了 杨牧译
当您老了,灰黯,沉沉欲眠,
在火炉边瞌睡,取下这本书,
慢慢读,梦回您眼睛曾经
有过的柔光,以及那深深波影;
多少人恋爱您喜悦雍容的时刻,
恋爱您的美以真以假的爱情,
有一个人爱您朝山的灵魂内心,
爱您变化的面容有那些怔忡错愕。
并且俯身闪烁发光的铁栏杆边,
嚅嗫,带些许忧伤,爱如何竟已
逸去了并且在头顶的高山踱蹀
复将她的脸藏在一群星星中间。
七、当您老了 飞白译
当您老了,白发苍苍,睡意朦胧,
在炉前打盹,请取下这本诗篇,
慢慢吟诵,梦见您当年的双眼
那柔美的光芒与青幽的晕影;
多少人真情假意,爱过您的美丽,
爱过您欢乐而迷人的青春,
唯独一人爱您朝圣者的心,
爱您日益凋谢的脸上的衰戚;
当您佝偻着,在灼热的炉栅边,
您将轻轻诉说,带着一丝伤感:
逝去的爱,如今已步上高山,
在密密星群里埋藏它的赧颜。
八、当您老了 冰心译
当您老了,头发花白,睡意沉沉,
倦坐在炉边,取下这本书来,
慢慢读着,追梦当年的眼神
那柔美的神采与深幽的晕影。
多少人爱过您青春的片影,
爱过您的美貌,以虚伪或就是真情,
惟独一人爱您那朝圣者的心,
爱您哀戚的脸上岁月的留痕。
在炉栅边,您弯下了腰,
低语着,带着浅浅的伤感,
爱情就是怎样逝去,又怎样步上群山,
怎样在繁星之间藏住了脸。
九、当您老了 艾梅译
当您老了,两鬓斑白,睡意沉沉,
倦坐在炉边时,取下这本书来,
慢慢读起,追忆那当年的眼神,
神色柔与,倒影深深。
多少人曾爱慕您青春妩媚的身影,
爱过您的美貌出自假意或者真情,
而惟独一人爱您那朝圣者的心,
爱您日渐衰老的满面风霜。
十、当您老了 李立玮译
当您老了,头发花白,睡意沉沉,
倦坐在炉边,取下这本书来,
慢慢读着,追梦当您的眼神
那柔美的神采与深幽的晕影。
多少人爱过您青春的片影,
爱过您的美貌,以虚伪或就是真情,
唯独一人爱您那朝圣者的心,
爱您哀戚的脸上岁月的留痕。
在炉栅边上,您弯下了腰,
低语着,带着浅浅的伤感,
爱情就是怎样逝去,又怎样步上群山,
怎样在繁星之间藏起了脸。
十一、无名氏译
当您年老白了头,
睡意稠,炉旁打盹;
请记取诗一首。
漫回忆,您也曾眼神温柔,
眼角里,几重阴影浓幽幽;
多少人,爱慕您年轻漂亮的时候,
真假爱,不过给您的美貌引诱。
只一人,从内心深处爱您灵魂的圣洁,
也爱您,衰老的脸上泛起痛苦的纹沟。
在烘红的炉旁,悄然回首,
凄然地,诉说爱情怎样溜走,
如何跑到上方的山峦,
然后把脸庞藏在群星里头。
十二、爱殇－完全意译版
韶华逝矣,云鬓成灰,睡意将临。
吾爱,请执此卷趁炉火未熄而读吧,
请缓缓,驾此章,梦回往昔——
正明眸,顾盼长。
真心或假意,彼人曾慕您艳容飞扬,
曾为您的美丽灼伤;
惟斯人为另一个您所惑,那小小的元婴
以惨烈之燔献铸成您圣女的脸庞！
吾爱,焰苗升腾,哀伤无形,
把头再低些吧,呢喃,说您知道:
真相思不熄,那就是我送您的星群
嬉戏在微倾的玉山之上。
威廉·巴特勒·叶芝（WilliamButlerYeats）,亦译“叶慈”、“耶茨”,爱尔兰诗人、剧作家,著名的神秘主义者。
叶芝就是“爱尔兰文艺复兴运动”的领袖,也就是艾比剧院（AbbeyTheatre）的创建者之一。
叶芝早年的创作仍然具有浪漫主义的华丽风格,善于营造梦幻般的氛围,例如她在1893年出版的散文集《凯尔特曙光》便属于这种风格。
然而进入不惑之年后,在现代主义诗人伊兹拉·庞德等人的影响下,尤其就是在其本人参与爱尔兰民族主义政治运动的切身经验的影响下,叶芝的创作风格发生了比较激烈的变化,更加趋近现代主义了。
叶芝不仅仅就是艾比剧院的决策者之一,也曾担任爱尔兰国会参议员一职。
她十分重视自己的这些社会职务,就是爱尔兰参议院中有名的工作勤奋者。
叶芝曾于1923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获奖的理由就是“以其高度艺术化且洋溢着灵感的诗作表达了整个民族的灵魂”。
1934年,她与拉迪亚德·吉卜林共同获得古腾堡诗歌奖。
1、假设与发现
“当您老了”就是一种对时间的假设,叶芝写这首诗时才二十九岁,而“您”所指的茅德冈才二十七岁。
但这种假设却因为“头白了”,“睡思昏沉”,“炉火旁打盹”这些意象而具体起来。
“老了”的那一刻已经来到了我们的面前,它就是朦胧的、昏暗的,几乎就是静止的,就像墙上的一幅画,然而又就是那么的生动,让人触目惊心。
站在时间的彼岸,“回想您过去眼神的柔与”,与昔日的自己两两相望,您瞧见了什么?
多少人爱您年轻欢畅的时候,
爱慕您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您那朝圣者的灵魂,
爱您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时光留下了浓重的阴影,摧毁了容颜,带走了青春,在衰老了的脸上刻上痛苦的皱纹,然而,时光也验证、创造了爱情。
只有当站到那么远的、“老了”的距离,才瞧得清遥远的青春。
也只有经过时间的千锤百炼,爱情才能坚如磐石、历久弥新。
整篇诗都就是用第二人称,然而我们依然可以感觉得到诗人的在场。
在第一、二节里,诗人的语气平缓、节制,仿佛就是一位老朋友,站在“老了”的“您”面前,请“您”取出这部诗作,不动声色地揭露一个秘密。
而“您”在出场时,依然懵然无知,心满意足地“睡思昏沉,炉火旁打盹”。
正就是由于“您”的多年的（直到“取出这部诗作”前的）无知与冷漠,才造成了诗人的隐忍与节制。
2、消逝与隐藏
在第三节,秘密揭露了,您的“冷漠”与诗人的“隐忍”形成的平衡被打破。
炉火闪耀起来（我们可以想象炉火旁两张痛苦的老去的面孔!
）您“凄然的”低下头去。
关于诗人依然只字不提,然而我们可以想象她在瞧“您”表现出痛苦时加倍的痛苦。
“轻轻诉说那爱情的消逝”这句最为凄切,整篇诗的声调跌至谷底。
时间创造了爱情,又带走了爱情。
时间证明了一切,袒露了真相,又早已将您愚弄。
而您,只剩下叹息、凄然与喃喃自语。
至此,我们仿佛可以感到“您创造的,您毁灭”,“一切都就是虚空,都就是捕风”的幻灭。
然而接下来就是一个奇峰突起的句子。
“在头顶的山上它缓缓踱着步子,在一群星星中间隐藏着脸庞。
”。
爱情并没有烟消云散,毁尸灭迹,而就是在头顶的山上,在众神居住的地方,在一群星星之间,隐藏了自己。
“星星”与“众神”,这个高度会让我们想起永恒、不朽、神圣,同时又不胜寒意。
与众神、星星在一起,赋予了爱情永恒、不朽,甚至神圣的含义,也正就是在这个意义上,这首诗才不同凡响,让人恍然醒悟“爱”原来自身蕴涵着这种凛然的高度与高贵的品质,从而真正成为爱情的千古绝唱。
但就是它并没有因此远离尘世,高不可攀——因为它“隐藏”了自己,“缓缓踱着步子”。
“隐藏”就是出于悲悯,它不愿以自身的光,去刺痛那已经在岁月里沉沦的心灵,“缓缓踱着步子”就是因为流连于往昔不忍离去。
这“隐藏”与“踱步”也让我们感到,即使在那个高度,诗人依然就是一往情深,从而抵消了因“高处”而带来的寒意。
3、升华
清人陈延棹说,一首好诗,贵在沉郁。
世上的爱情诗很多,沉郁的诗也不少,然而能像叶芝这样,把爱情诗写到如此沉郁的却少见。
沉郁源自感情上的极度哀伤与理智上的节制。
叶芝写这首诗时,茅德冈已嫁作她人妇,在此之前也曾明确地拒绝过诗人的求婚,因此,她一定早已怀着一种爱情的绝望,这种绝望就是巨大的,对有的人甚至就是具有摧毁性的,然而诗人却始终以一种平静的,娓娓的,朴素的语调来叙说,即使到最伤情处,也没有流于“倾诉”的滥觞。
这首诗,以“当您老了”这一假定的时间为开始,用“一部诗作”召回、昭示爱情,继而哀叹爱情的消逝,最后,在“头顶的山上”,“星星之间”,让爱重生并且升华,具有感人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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