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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留良散论

吕留良散论

  吕留良是清初浙江的著名学者,在清代学术史、政治史上都曾经产生过较大影响。

但是,由于他故世后,于雍正间为文字冤狱祸及,被清世宗斥为“千古罪人”而戮尸枭首,乾隆间其遗著又遭清廷尽行禁毁,因之雍乾及尔后学者,对吕留良的学行罕有论及。

清亡,考论清代学术史者,或如徐世昌《清儒学案》之略而不论,或如梁启超《中国近三百年学术史》之语焉不详,对吕留良未能有一个恰如其分的评价。

本文准备就其学行及评价问题,谈一些不成熟的想法。

              关于吕留良生平的几个问题  吕留良,一名光轮,字用晦,又字庄生,号晚村。

暮年,削发为僧,名耐可,字不昧,号何求。

浙江崇德人。

生于明崇祯二年(1629年),卒于清康熙二十二年(1683年),终年五十五岁。

吕留良生平行事的梗概,其子葆中撰有《行略》一篇,可资考见。

近世,又有包赉所辑《吕留良年谱》刊行,较之《行略》更为详尽。

但是,吕葆中身为清廷进士,出于个人利害计,避忌甚多。

包赉之作虽旨在阐幽显微,然亦由未能见到《吕晚村诗集》等因,而仍有阙略。

因此,关于吕留良生平,迄今尚有如下几个问题有待进一步考察清楚。

  一、吕留良是否参加过抗清斗争?

  吕留良生当明清鼎革。

明亡,清军于顺治二年(1645年)挥戈南下。

四月克淮扬,五月破南京,六月向全国再度颁布剃发令,明令:

“自今布告之后,京城内外,直隶各省,限旬日尽行剃完。

若规避惜发,巧词争辩,决不轻贷”。

1不堪清军的野蛮屠戮和剃发令的民族屈辱,江南各地,义师纷起。

闰六月,南明鲁王、唐王政权相继在浙江、福建建立。

“浙闽起事,江南北民心煽动。

”于是清军“悉下浙江”,2浙东、浙西兵烟四起。

  嘉兴、海宁为入浙门户,亦是一时浙西抗清重镇。

吕留良故里与之近在咫尺,他的侄子宣忠、挚友孙爽,均于此时投笔从戎。

顺治三年五月,鲁王所部北渡钱塘江,就曾事先约请孙爽为内应,以北联太湖义军。

3吕宣忠兵败被逮,于顺治四年遭清军杀害。

4宣忠父,即吕留良三兄愿良,在南明福王政权尚存时,即已“驱驰江上”。

5

  吕留良是否也如同其三兄父子及挚友孙爽投身抗清斗争?

对此,吕氏《行略》及《年谱》均未述及。

我们以为,这是他生平行事的一个重要环节,应当弄清楚。

  清军南下浙江,吕留良时年十七,正是年少气盛之时。

他虽为故明官宦之家的后人,但并未为纨袴习气所熏染。

当明末季,江南文人结社之风甚盛,应社、几社、澄社、复社……,鳞次栉比,星罗棋布。

吕留良亦于崇祯十四年与其侄宜忠同入孙爽所结徵书社。

自此,孙爽与吕氏叔侄引为莫逆之交。

崇祯末,朱明王朝濒临全面崩溃,“国势颓坏,门户之计复兴,靡然敝天下之精神于声气”。

6他们三人毅然弃绝社事,“读书力学”,7时常在一起“论列古今及当世擘画,慷慨明瞭,皆可旦夕施行”。

8这就说明,吕留良与孙爽、吕宣忠有着共同的政治抱负,因此一旦需要报国之时,他们采取共同的行动就是有思想基础的。

吕留良自幼丧父,由其三兄愿良抚育成人。

他始终事之“如严父”,9潜移默化,自是不言而喻。

吕留良此时的经历,在其幸存诗文中,一鳞半爪,尚可钩稽。

  据《祭董雨舟文》称:

“忆年十七,追逐乱始,余毁厥家。

公妙颊齿,经营岩泽,连络首尾。

尘扇所及,如潮赴海。

海冻龙沉,蛇返乡里”。

10这一段话,道出了吕留良生平的一段重要经历。

它告诉人们,吕留良曾经于顺治二年十七岁时,散家财召募义勇,以与入浙清军抗衡。

当时,在其友人董时雨的操持之下,四处连络,苦心经营,抗清志士如潮水奔入大海一般,聚集到一起。

尔后兵败,又才“蛇返乡里”。

  又据所撰《友砚堂记》载:

“予幼嗜砚石”,“遭乱,窜迹山水,其佳者不忍舍,则托之村友。

村友死于兵,殆尽散失不可问。

戊子以后,归理笔札,则亦买市中石片磨墨”。

11这一记载,又说明了兵败返乡的时间。

海宁是顺治二年七八月间失陷的,12嘉兴城破,当更在前。

也就是说,嘉兴、海宁抗清受挫之后,吕留良依然“窜迹山水”,直到顺治四年,吕宣忠遇难,浙西抗清大势已去,他才于戊子年,即顺治五年返回故里。

  自顺治二年迄五年间,吕留良的具体行止,已不得详考。

惟据其《乱后过嘉兴》一诗,可大致窥见此时他在嘉兴一带留下的踪影。

诗云:

“雪片降书下,嘉禾独出师。

儒生方略短,市子弄兵痴。

”这正是清军入浙之初,故明官吏望风归附,独有嘉兴人民挺而抗争的实录。

然而兵败三年之后,故战场重游,却已经是“兹地三年别,浑如未识时。

”触目皆痛,不由得吕留良“烽烟一怅望,洒泪独题诗”。

13嘉兴兵败,天目山南麓又曾有过他的足迹。

这就是他在《看宋石门画辋川图依太冲韵》一诗中所云:

“忆我乙酉避乱初,全身持向万山弃。

铜炉石镜公山溪,墺转滩开负奇致。

虽无别业比辋川,化安乌石差无异。

万马搜山失脚来,每阅此图辄三喟。

”14大概就是这几年的戎马生涯,给吕留良留下了箭伤。

他于康熙五年所写《后耦耕诗》有云:

“箭般入骨阴还痛,舌血溅衣洗更新”。

15其弟子严鸿逵注谓:

“子自言左股曾中箭,遇天雨辄痛。

”16

  由此可见,顺治二年清军入浙,吕留良曾经投笔从戎,参加抗清斗争,这应当是可以肯定的。

  

  二、康熙五年离开科场的原因。

  研究吕留良生平,有一桩颇令人注目的事情,这就是入清以后,他既然已经做了秀才,可是却又在沉浮科场十三年之后突然离去。

清世宗将其归结为“因考试劣等,愤弃青衿”。

17其实,这只不过是当权者的欺人之谈,并非公论。

  吕留良始入科场,是顺治十年他二十五岁时的事情。

当时,整个浙江已为清廷控制,昔日的抗清志士,或潜踪息影,或赍志而殁。

继吕宣忠殉难之后,吕留良的三兄、四兄又先后故世,尤其是顺治八年,他的挚友孙爽的遽然长逝,更使他“落魄不自振”。

18“生才少壮成孤影,哭向乾坤剩两眸”。

19这样的诗句,正活画出吕留良此时的凄苦心境。

歧路徬徨,四顾茫茫,为寻一苟全之计,年轻的吕留良竟然误入科举场中。

尔后,在科场中的连年周旋,心迹相违,苦闷已极。

顺治十六年以后,吕留良结识浙东余姚著名学者黄宗羲、宗炎兄弟和宁波隐士高斗魁,使他得以从徬徨苦闷中解脱出来。

黄氏兄弟及高斗魁,早年都曾经出没于抗清营垒,兵败,抱定不仕清廷之志,执意不入科场。

在与他们的频繁往还中,吕留良痛自反省,逐渐意识到科场并非苟全之地,长此以往,势必有损自己的节操。

因此,他于康熙四年决意离开科场,归隐南村。

这就是吕留良当年所写《耦耕诗》说的:

“八年倦客违心做,九日寒花满意开。

酌酒南村须早计,莫叫头白望江桅。

”20而且就在同一诗中,他还委婉曲折地道出了离开科场的苦衷所在。

诗中写道:

“谁教失脚下渔矶,心迹年年处处违。

雅集图中衣帽改,党人碑里姓名非。

苟全始信谈何易,饿死今知事最微。

醒便行吟埋亦可,无惭尺布裹头归。

  在吕留良与此前后所留下的诗篇中,上述心境多有表露。

写于康熙三年的《甲辰一日》有云:

“廿年不检戊申历,一日刚占甲子经”。

21戊申历即明历,吕留良以之隐喻朱明王朝,寄寓了沉痛的故国之思。

同年九月七日,抗清志士张煌言殉难杭州,吕留良于此时所作《九日书感》中写道:

“亭隅独下西台泪,岛畔谁招东郭魂。

无复鹤猿依正统,犹凭鲛蛋记华亢。

腐儒自有伤心处,不共宾僚说旧恩”。

22明清更迭,家国之痛于吕留良耿耿在怀,这是他因张煌言捐躯,触景生情而作的无声悲泣。

翌年,高斗魁之兄斗辰将往福建,临别,吕留良赋诗相赠,即告以行将自科场离去的抉择:

“失脚下矶今欲返,船过为报富春渔”。

23在同时所作另一诗中,他以兰根、莲叶自况,吟道:

“画得兰根无好土,拔来莲叶出淤泥”。

24在诗人笔下,置身已无一片好土,落脚尽是淤泥,对清廷统治的憎恶,呼之欲出。

  据吕葆中《行略》记,康熙五年,正值县学例考。

吕留良于考试前夕,拜谒教谕,表示:

“将去诸生,且嘱其为我善全,无令剩几微遗憾。

”自翌日晨起,便不再进入科场,当局“遂以学法除名”。

足见,吕留良之从科场离去,是早经酝酿,而且,他并未参加康熙五年的科举考试。

因此,“考试劣等”云云,就显然是指鹿为马,不足信据。

  三、“三藩之乱”中的吕留良。

  康熙十二年底,吴三桂倡乱滇中,耿精忠、孙延龄、尚之信先后在福建、广西、广东树起叛旗,以与吴三桂相呼应,战火蔓延十余省,为祸达八年之久,史称三藩之乱。

考察三藩之乱中故明遗民的趋向,这是判定此次叛乱性质不可忽视的一个因素。

吕留良一生的最后岁月,正是在三藩之乱酿成的社会动荡中度过的。

他对这场叛乱持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这是研究吕留良生平又一个值得注意的问题。

  雍正初,清世宗罗织吕留良的罪名,与三藩乱首吴三桂的关系,就曾被列为一条弥天大罪。

据云,吕留良与吴三桂有过书札往还,信中称清廷“曰‘清’,曰‘往讲’”;在他的《日记》中,对三藩乱起,“忻然有喜,惟恐其不成”,对清廷平叛,则“怅然若失,形于嗟叹”。

25清世宗所指斥是否属实,因吕留良《日记》及有关书札遭清廷禁毁之后,今天已无从见到,所以难作定论。

不过,就其幸存诗文来看,与吴三桂的书札往还抑或有过,但是“忻然有喜”、“怅然若失”云云,恐未可轻信。

  吕留良所写诗文,守遗民矩矱甚谨。

凡述及明代史事,均写明年号,但于入清以后,则一概不书年号,仅记干支。

此类事例,俯拾即是,不遑备举。

凡称明故都南京,或为“旧京”,26或为“京师”,27北京亦为“京师”。

28而称清朝都城北京,则曰“燕”。

29凡称明朝,或直书年号,或称“本朝”30、“先朝”。

31而对清朝,则称作“燕中”。

32由此看来,假如吕留良果有《答吴三桂书》,称清朝为“清”,为“往讲”,就是与他在这方面的一贯称谓相吻合的。

而除此之外,清世宗并未进一步披露其他足以定罪的内容,可见,信中所触清廷忌讳者,不过如此而已。

  吕留良与吴三桂的关系,也仅限于此,并未再进一步。

据《吕晚村诗集》载,三藩乱起,吕留良曾与衡阳人周士仪有过一段往来,他先后就此写了三篇六首诗。

吕留良将这几篇诗系于乙卯年,即康熙十四年,而他的弟子严鸿逵所作注,则记周士仪见访为康熙十七年八月。

据称:

“《备忘录》乃子逐日亲记,诗次亦系手定”,之所以会出现如此系年,只不过是“编次偶倒”。

32此事究竟发生于哪一年,因无从得见吕留良《备忘录》,只好存疑。

严鸿逵又称,周士仪为永历进士,“时滇中作乱,欲购致周,周不往”。

34其实,我们倒怀疑这个周士仪很可能就来自吴三桂军中,而且大概也是他给吕留良带来了吴三桂的信。

因为吕留良诗中有云:

“君山南望家犹远,湘水西来人未知”。

35又云:

“客舍风情归兴引,故宫遗事夜深谭。

锦囊投甕分门品,别为狂迂置一函”。

36不过,看来周士仪此行并没有达到目的,反而是吕留良在规劝他不必再回乱军中去。

吕留良在《送周令公》第一首中写道:

“遥传江岸栅,未放汉源槎。

世总非吾土,君今何以家?

久居移习性,随地变生涯。

姑少安无遽,宁愁楚道遐。

”第二首亦云:

“公相人非易,吾求客亦难”。

“瓦盆煨芋熟,留客夜深餐”。

37因此,姑且不论周士仪是否吴三桂说客,吕留良劝他不必回湖南去,这却是很清楚的。

此时整个湖南均在吴三桂手中,吕留良对吴三桂叛乱的态度,不也是很清楚吗?

  康熙二十年,吕留良新筑观稼楼成,欣喜之余,即以之为题赋诗四首。

第三首有云:

“槛外风烟未有涯,床头干挂旧青鞵。

”“平生心事消磨尽,肯为行藏动老怀?

”38这就是说,三藩乱起以来,尽管连年风烟不息,但是吕留良始终青鞵高挂,世事沉浮,于他早已是心如死灰,不会再勾起波澜了,何况是吴三桂的倡乱呢?

第四首则谓:

“空中自可安康节,地下谁当卧许公。

”“敢因窃附村名好,实愧南阳耕耒躬”。

39吕留良在这里明确表示,要效法古代志节之士,隐居南阳,躬耕陇亩。

足见,吕留良在自己的晚年,如同当时著名的明遗民王夫之、顾炎武、黄宗羲等人一样,对三藩之乱也采取了超然不顾的态度。

                 吕留良与黄宗羲  吕留良与黄宗羲的关系,这是研究二家学行者所共同注意的课题。

他们之间始而一见如故,继而分道扬镳,最后则反唇相向,以致终身不复往来。

为什么会形成这样的结局?

这个问题迄今仍然悬而未决。

雍乾间学者全祖望最先议及这个问题,他把责任全然归之于吕留良,认为当年黄、吕二人合资购得祁氏淡生堂藏书,“交易既毕,用晦之使者中途窃南雷所取卫湜《礼记集说》,王偁《东都事略》以去”,于是黄宗羲大怒,遂与之绝交。

40全氏此说,偏袒黄宗羲,未为公允,且不知根据何在,所以后世学者多不以为然。

将近半个世纪前,为吕留良作《年谱》的包赉先生,在《年谱》编就付印时,曾经不胜怅然地写道:

“晚村与黄太冲感情破裂的原因究竟在什么地方,我终无法看出”。

41已故谢国桢教授所撰《黄梨洲学谱》,于此也慨叹:

“其隙末之由,代远年湮,已无从知之”。

42这个问题是否就毫无澄清的希望了呢?

我们以为不是的。

前人时贤之所以对此进行了大量的努力而不得其解,症结或许就在于他们为梳爬个人恩怨所局限,没有把这个问題摆到清初的具体历史环境中去进行考察。

所以,接下去我们准备就此做一番尝试。

  一、吕黄关系回顾。

  吕留良、黄宗羲同是浙江人,一个在钱塘江以北的崇德,一个在钱塘江以南的余姚,一衣带水,隔江相望。

吕留良较黄宗羲年少二十岁,明崇祯元年,黄宗羲千里赴京,为父鸣冤而声震朝野,一年后吕留良才出世,应当说他该是黄宗羲的后生晚辈。

但是在历史的长河中,二十年弹指一挥,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明清之际的社会大动荡,把他们作为历史的同龄人卷到了一起。

  吕留良结识黄宗羲,在顺治十七年。

据其所撰《友砚堂记》载,之前一年,他即与黄宗羲的弟弟宗炎结为朋友,经黄宗炎推荐,第二年秋天,他们才在杭州孤山相会。

吕黄二人一见如故,吕留良嗜砚成癖,黄宗羲从其所好,赠给他一方八角砚。

这方砚台颇有来历,黄宗羲诗云:

“一砚龙尾从西士,传之(梅)朗三传之我。

燕台澒洞风尘中,留之(陆)文虎亦姑且。

十年流转归雪交(高宇泰),治乱存亡泪堪把。

”43一砚而牵动治乱存亡,历经抗清志士之手转赠吕留良,可见黄吕之交非同寻常文士往还。

吕留良蒙此厚爱,欣然赋诗相赠,第一首云:

“山烟海雾事何成,头白归来气未平。

党籍还憎吾子在,诗文偏喜外人争。

乱云瀑布寻书院,细雨轻帆过旧京。

此去茅檐休冻死,留将笔舌扫妖枪。

”黄宗羲前半生“初锢之为党人,继指之为游侠”44的坎坷经历,深深地激起了吕留良的同情。

他们相晤之时,黄宗羲刚从庐山归来,他对昔日朱熹讲学的白鹿洞书院的拜谒,更使吕留良以为找到阐释朱熹之学的同志而振奋不已。

  康熙二年春,黄宗羲如约渡江而来,执教于吕氏家园梅花阁。

吕留良的长子葆中即于此时从黄宗羲问学。

46教学之余,黄吕及吴之振、吴尔尧等人在吕氏水生草堂诗文唱和,共选《宋诗钞》,相处甚为融洽。

此后,直至康熙五年,黄宗羲每年均往返于余姚、崇德间。

起初,每当黄宗羲南返,吕留良总要亲自送到杭州。

就是短暂的作别,他们之间亦不时诗文酬答,以寄怀念之情。

在水生草堂,黄宗羲曾为吕留良的《友砚堂记》写了一篇跋,跋中有云:

“用晦之友即吾友,用晦之砚即吾砚”。

47情同手足,可见一斑。

吕留良亦为黄宗羲所撰《八哀诗》作跋相答,同哭已故友人。

48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关系却逐渐冷淡下来。

  康熙五年,吕留良毅然离开科场,决意归隐南山.就在此前后,他与黄宗羲之间出现了明显的裂痕。

黄宗羲于此时所写《过孙子度殡宫》一诗有云:

“一自九原人去后,语溪风景不堪怀”49。

孙子度即孙爽,语溪为吕留良故里,黄宗羲在这里虽是凭吊孙爽,然而不愿意再在崇德逗留下去的决心,显然已经下定。

吕留良于同年所写《后耦耕诗》亦云:

“便无真耦也归去,顶笠腰镰占晚村”。

50这就是说,尽管无法觅得志同道合的友人,但是归隐之志已决,不可动摇。

  自康熙六年起,黄宗羲辞去吕氏馆事,不复再到崇德。

这以后,吕黄之间虽未决裂,但已是貌合神离,鸿沟难以弥缝。

康熙八年末,他们的分歧表面化而演为争端。

51翌年,高斗魁逝世,为友人安葬事,这年冬天他们不约而同抵达鄞县。

结果,又因黃宗羲所撰《墓志铭》对高氏的评价引起异议,弄得不欢而散。

52

  吕留良、黄宗羲绝交后,一晃数年过去。

康熙十四年,黄宗羲曾做过重归于好的努力,但未获成功。

据严鸿逵称:

“按《备忘录》,乙卯十月朔,子在杭城,太冲遣其子主一,持书及诗扇三首来,索文以卒岁,夜次韵作诗答之。

”53乙卯,即康熙十四年。

吕留良在答诗中写道:

“惭愧赏音重鼓动,枯桐久已断声闻”。

“知君自定千年业,那许余人妄勘磨”。

54这显然是给了黄宗羲以闭门之羹。

此后,直到康熙二十二年吕留良逝世,他们之间便不复再有往来。

  二、立身旨趣的歧异。

  吕留良与黄宗羲的决裂,恐怕不是一个单纯的个人恩怨问题。

如果我们就其学术主张、立身旨趣,结合清初的社会环境和学术环境去进行考察,或许可以挖掘出导致他们绝交的更深刻一些的原因来。

  吕留良、黄宗羲都是亲身经历明清更迭的人,清初,他们也同样参加过抗清斗争。

明清更迭,沧海桑田。

入清,一些故明封建士大夫,心怀家国之痛,高蹈不仕,或埋首土室,或遁迹空门,或潜心著述,课徒授业,或寄身山林,汗漫远游,对清廷采取了不合作的态度。

史称“明遗民”。

但是,“明遗民”也并非一成不变,在绵延近二十年的大规模抗清斗争失败,复明希望业已破灭,清廷统治趋于稳固之后,这支队伍也不可避免地要发生分化。

其中固然不乏志节耿耿之士,但是也确有不少晚节不终者。

正如王应奎《柳南续笔》所云:

“鼎革初,诸生有抗节不就试者,后文宗按临,出示山林隐逸,有志进取,一体收录,诸生乃相率而至。

人为诗以嘲之曰:

‘一队夷齐下首阳,几年观望好凄凉。

早知薇蕨终难饱,悔杀无识谏武王。

”55如果说这只是笔记杂说,尚难为据,那么清初学者顾炎武的《亭林文集》,总不能视为无稽之谈。

顾炎武在其晚年,曾经为同时人朱明德所撰《广宋遗民录》写了一篇序,序中有云:

“余尝游览于山之东西、河之南北二十余年,而其人益以不似。

及问之大江以南,昔时所称魁梧丈夫者,亦且改形换骨,学为不似之人。

”56可见,清初“明遗民”的分化,南北亦然。

  吕黄二人身历社会环境的变迁,以及随之而来的“明遗民”的分化,尽管没有改形换骨,做到了终身不仕清廷,但是,究竟应当怎么立身处世,他们之间却存在着较大的分歧。

  黄宗羲认为:

“亡国之戚,何代无之?

使过宗周而不悯黍寓,陟北山而不忧父母,感阴雨而不念故夫,闻山阳笛而不怀旧友,是无人心矣。

故遗民者,天地之元气也。

然士各有分,朝不坐,宴不与,士之分亦止于不仕而已。

”57他肯定了遗民是天地的元气,在他看来,当明清易代之后,作为一个知识分子,只要不到清廷做官,就可以无愧于“遗民”之称了。

黄宗羲有意识地大量搜求“明遗民”的材料,表彰他们不仕清廷的志节,称赞杨时俨为“得遗民之正”,58王鸿业为“衣冠之准的”,59汪沨“如食金刚,终意不销”60等等,道理就在于此。

他这么做虽是在推许他人,实则已无异于彰明己志。

正是抱着这样的立身旨趣,他在其晚年选取了潜心著述和讲学的学者生涯。

其间,在不违背这一宗旨的前提下,他又不时同清廷官员相周旋。

譬如康熙六年,执教于历任顺治间兵科都给事中、奉天督学的姜希辙家,并与之重举绍兴证人书院讲会;康熙十五年,应海宁县令许三礼之请,在当地公开讲学;以及为顺治末兵部尚书李荫祖、通议大夫靳弼等人作传,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因之也在同时和后世留下了许多馀议。

  吕留良对黄宗羲的立身旨趣,就很不以为然。

他没有仅仅停留于不仕清廷上,而是认为:

“辞受取予,立身之根本。

”61因此,他不惟不同清廷官员往来,而且还借助评选时文来宣传“夷夏之防”一类的反清思想,“大声疾呼,不顾世所讳忌”。

62为抗拒清廷征聘,他更于康熙十九年断然削发为僧。

对黄宗羲的与清廷官员往还,吕留良一直嗤之以鼻,讥为:

“满握炉钳老阿师,琅琅幕府进弹词”。

63康熙六年,获悉黄宗羲执教于姜希辙家,他愤然写下《问燕》、《燕答》二诗,以趋炎附势,舍穷檐而居雕梁的燕子,隐喻黄宗羲。

《燕答》诗有云:

“昨夜侯家歌吹发,先放双飞入珠幕。

贵人头上坐听看,羡杀笼鹦与屏雀”。

又云:

“新巢喜得依王谢,千门万户终不贫”。

64吕留良同时所写诗文,多有讥刺黄宗羲语。

他曾以五古《管襄指示近作有梦伯夷求太公书荐子仕周诗戏和之》,来贬责黄宗羲请求姜希辙推荐其子到户部右侍郎周亮工家任教。

诗中有云:

“顿首复顿首,尻高肩压肘。

俯问此何人?

墨胎孤竹后”。

又云:

“明夷有纲宗,寒室别传受。

公当嗣大法,细子能札授”。

65清末章太炎先生怀疑《明夷待访录》的撰述动机,大概就发端于此。

康熙十九年,黄宗羲的文集《南雷文案》刊行,吕留良猛烈抨击该书道:

“议论乖角,心术锲薄”。

指斥黄宗羲:

“当道朱门,枉辞贡谀;纨袴铜臭,极口推尊;余至么魔嵬琐,莫不为之灭瘢刮垢,粉饰标题。

”66

  面对吕留良的訾议,黄宗羲曾经剖白道:

“名节之谈,孰肯多让?

而身非道开,难吞白石;体类王微,常须药裹;许迈虽逝,犹动定省;伯鸾虽简,尚存室家。

生此天地之间,不能不与之相干涉,有干涉,则有往来。

陶靖节不肯屈身异代,而江州之酒,始安之钱,不能拒也。

”67固然,黄宗羲与清廷官员的往还,并非苟且偷生,自有全身远祸的苦衷,因而吕留良的指责,不无过苛之处。

但是,黄宗羲在自己的文章中,把清朝称为“国朝”,68把清军称为“王师”,69誉康熙帝为“圣天子”70,甚至希望“同学之士,共起讲堂,以赞右文之治”,71圆滑得简直类乎投机。

白纸黑字,实难辩解。

这就无怪乎后人要怀疑他的晚节了。

吕留良因立身旨趣不合而与黄宗羲分手,就是不可避免的。

  三、学术主张的不合。

  吕留良之所以同黄宗羲绝交,学术主张的严重不合,也是一个原因。

  黄宗羲是明末著名学者刘宗周的弟子,其学近承刘宗周,远宗王守仁。

就宋明理学的分野而言,是出自与程朱学派并存的陆王学派。

有明一代,其初为朱学独尊。

中叶以后,陆学崛起,陈献章(白沙)首倡于前,王守仁(阳明)继起,形成了以“心”为最高哲学范畴的“致良知”学说,陆王心学遂取代程朱之学而风靡朝野。

及至明末,伴随着社会危机的空前加剧,理学濒临崩溃。

72王学末流空谈心性,流于禅释,更成为众矢之的。

明清更迭,加速了理学营垒的分化。

在对王学的一片攻击声中,一时理学家,或出于王而非王,或出于王而返朱,数百年前的朱陆学纷争愈演愈烈,大有置王学于异端之势。

作为王学后劲,黄宗羲对朱熹之学时有微辞,主张:

“盈天地皆心也”。

73认为王阳明的“致良知”说,虽与朱熹的“格物致知”说相参差,但是并无孰优孰劣之分,足以‘并存天壤”。

74他断言:

“无姚江则古来之学脉绝矣。

”75当其晚年,还在绍兴、余姚、宁波、海宁等地登坛讲学,大张旗鼓地宣传刘宗周的“慎独”宗旨。

他说:

“先师之学在慎独”。

76认为:

“刘子之学,与阳明同而异,异而同也”。

77尤其是“静存之外无动”;“意为心之所存,非所发”;“已发未发,以表里对待言,不以前后际言”;“太极为万物之总名”等主张,更是“发先儒之所未发”。

78

  如果说在清初重起的朱陆学纷争中,黄宗羲是为王学争正统而呐喊的骁将,那么吕留良则是站在朱学的大纛下,斥王学为异端的斗士。

吕留良说:

“某平生无他识,自初读书即笃信朱子之说”。

79认为:

“凡朱子之书,有大醇而无小疵,当笃信死守,而不可妄置疑凿于其间”80,因此,“凡天下辨理道,阐绝学,而有一不合于朱子者,则不惜辞而辟之耳“。

81在他的攻击对象中,王阳明之学首当其冲。

他认为,王学是“阳儒阴释”的禅学,与朱学不可两立。

主张:

“今日辟邪,当先正姚江之非。

从出处、去就、辞受交接处画定界限,扎定脚根,而后讲致知、主敬工夫,乃足破良知之黠术,穷陆派之狐禅”。

82他甚至断言:

“陈献章、王守仁,皆朱子之罪人,孔子之贼也”。

83在吕留良看来,黄宗羲及其师刘宗周之学,是属于陆学中的陈献章一宗。

他说:

“近世王学惑乱,虽未能廓如,然犹多疑而辨之。

至于陈献章一宗,幻妄充塞,如谓‘意为心所存’,‘慎独有独体、一贯,为入门工夫,而非究竟’,其背叛程朱为尤甚。

然不幸其渊源误出于前辈正人之口,遂足以鼓动流俗”。

84

  一如前述,吕留良与黄宗羲定交之初,本来是以为找到了一个阐明朱熹之学的同志,所以他当时写的《赠余姚黄太冲》诗有云:

“绝学今时已荡然,与君一一论真诠。

“不过,看来见面伊始岸术主张的分歧就已经隐然存在,于是在同一诗中他又云:

“闭门正有商量在,春水遥迎江上船”。

85数年的交往,这方面的分歧非但无法弥合,反而与日俱增。

因此,到康熙五年二人决意分手时,吕留良对黄宗羲学术主张的不满见于诗句,则为:

“双瀑堂中老住持,三峰位下早疑渠。

”据严鸿逵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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