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温饱是谈道德的必要条件辩词分析.doc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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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温饱是谈道德的必要条件辩词分析
“温饱是谈道德的必要条件”辩词分析
正文:
剑桥大学——温饱是谈道德的必要条件
反方:
复旦大学——温饱不是谈道德的必要条件
这是一九九三年第一届国际大专辩论会初赛第四场双方的辩词,比赛结果是复旦大学队战胜剑桥大学队进入半决赛。
辩题简析
这个辩题需要界定的概念有这样一些:
一是“温饱”,同时也要界定“饥寒”;二是“谈”,“谈”是指谈论、实施还是指推行、建立。
三是“道德”。
四是“必要条件”。
那么这些概念正反双方各自应当如何界定,才有攻击力呢?
辩词详析
程序辩论
汤之敏(正方一辩):
各位好!
今晚的论题是“温饱是谈道德的必要条件”。
温饱是人最基本的衣食需要,而谈道德是指推行道德。
温饱是谈道德的必要条件就是说,我们不能脱离温饱而空谈道德。
将“谈道德”界定为推行道德,这对于正方是非常有利的,但为什么要如此界定,一定要阐述,否则评委与观众就不会坚定地站在你这一边。
这里最关键的“谈”的界定,因为辞典上只有“谈论”的意思,这显然是于正方不利的。
其实将“谈”解释为推行、建立,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在日常语言中,“谈”常常就不能理解为“谈论”,最典型的如“谈爱”,显然就不能理解为“谈论爱情”,而是进行或实施恋爱的行为,再如:
我们必须先把这件事解决了,才能谈下一步的行动。
这同样是“进行”的意思。
正方还应否定解释为“谈论”的可能性,因为作谈论解释,辩题将毫无意义,如果只是谈论的话,那随时都可进行,除非人不活了,这是无可争辩的。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从观众头脑中排除“谈论”,绝掉反方想混水摸鱼的念头。
第二步还应从进行推出“推行”,这可从“温饱”的主体着手,主体是个人还是众人,前者主要是实施的问题,后者则有维持与推行的问题了。
从命题的意义讲,谈众人才有普遍的社会意义。
可惜正方没有很好地阐述,同时没有在整个辩论中坚持这一点。
后一句话则把命题转移了。
什么是道德?
有人说,道德是判断是非好坏的价值标准。
我问对方同学,要判断是非好坏的基础到底是什么?
归根到底是看这个事物符合不符合人的需要。
而我再问对方同学,人要生存,最起码最基本的需要是什么?
就是温饱。
那么我再来问对方同学,假如我们谈一种道德,其结果使大家温饱都不能保证,我们还要不要这种道德?
当然不要。
所以,我们说,温饱是谈道德的必要条件。
“有人说”,这个提法不妥,缺乏权威性。
同时从评判与观众的角度来看,不知道辩手是否以之作理论依据。
就辩手而言,应该就“道德”作一个准确的界定,而不应该马虎对待。
同时这个解释很模糊,是什么东西的“是非好坏”呢?
“人的需要”外延太广,“人”指的是个别人,部分人,还是整个人类?
“需要”又是指什么呢?
物质需要,还是精神需要?
这里显然是进一步模糊了道德的概念。
这一段确有将温饱等于生存之嫌。
最后三句,出现了严重的逻辑混乱。
不要不能保证温饱的道德,怎么能推出温饱是谈道德的必要条件呢?
就前者而言,道德是条件,而就后者而言,温饱是条件。
因此它们是循环论证,即:
温饱之所以是谈道德的必要条件,是因为道德能保证大家的温饱。
祸起萧墙!
什么是道德?
有人说,道德是人的行为准则。
我问对方同学,人们定出行为准则是干什么的?
定出行为准则,是为了满足人们的需要。
我再问对方同学,人要生存,最基本、最起码的需要是什么?
就是温饱。
让我再来问对方同学,假如我们定出一种行为准则,结果是大家的温饱都得不到保证,我还要不要这种行为准则?
当然不要。
所以说,温饱是谈道德的必要条件。
基本上是重复上一段,可说是什么也没有论证,浪费了宝贵的时间。
饥寒时,能不能脱离温饱而空谈道德?
当然不能。
我问大家,对饥寒的人,我们最应该做的是什么?
我们最应该做的是让他们解除饥寒。
所以此时,我们最应该讲的,是能够帮助他们求得温饱的道德。
饥寒的人最爱听的是什么?
是能够帮助他们解除饥寒的道理,而不是脱离他们生活实际的空洞说教。
如果你谈道德连温饱都不能保证,谈道德就不可能推行成功。
所以我们说,温饱是谈道德的必要条件。
论辩切不要忘记对概念的界定。
饥寒,有一时之饥寒与长期之饥寒之分,从正方的立论看,应界定为长期饥寒。
帮助饥寒的人解除饥寒,这个行为本身就是在实行道德。
因此,这里有这样一个问题:
谈道德的主体是谁?
是饥寒的人自己“谈”,还是帮助饥寒的人的人“谈”。
历史上,伯夷、叔齐耻食周粟,宁肯饿死。
在那时,温饱是否就不是谈道德的必要条件?
当然不是。
伯夷、叔齐可算是仁人志士了,仁人志士的道德能不能示范推广,姑且不论,我问大家,仁人志士一生奋斗,为的是什么?
为的是救天下。
让我再问大家,天下人要生存,最基本、最起码的需要是什么?
就是温饱。
让我再来问大家,要是仁人志士一生奋斗,结果是天下人的温饱都没有保证,他们还会不会这样做?
不会。
他们这样做还有没有意思?
没有意思。
所以我们说,温饱是谈道德的必要条件。
谢谢。
此段进一步将辩题颠倒。
正方一辩的陈词,表面上看起来很有力量,那一连串的反问,气势如虹,仿佛要把对手一棍子打死似的。
其实很虚,没有一处击中要害。
三分钟的陈辞,不仅没起到什么作用,反而还对自己有害。
一辩就已经埋下了正方失败的祸根。
姜丰(反方一辩):
谢谢主席,谢谢各位。
刚才,对方辩友把温饱放到了压倒一切的位置,还问了我们很多问题。
我要告诉对方辩友的是,比温饱更重要的是道德。
人活着不仅仅的为了吃饭。
将对方的立论极端化,使对方走向死胡同。
同时将论题悄悄地转移了,偷换概念,即将“温饱是否是谈道德的必要条件”转为“温饱”和“道德”相比谁更重要。
我方认为,温饱不是谈道德的必要条件。
有理性的人类存在,才是谈道德的必要条件。
只要有理性的人类存在,在任何情况下都能谈道德。
走向温饱的过程当中,尤其应该谈道德。
“有理性”的含义是什么,是不是已经有了道德观了呢?
如果没有道德观,我们能说“有理性”吗?
如果这样,“谈”显然就是谈论与讲究(实施、践行)的意思。
从这一点看,反方显然是想有意模糊“谈道德”的具体含义。
第一,温饱绝不是谈道德的先决条件。
古往今来,没有解决衣食之困的社会比比皆是,都不谈道德了吗?
今天,在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埃塞俄比亚就不要谈道德了吗?
在国困民乏、战火连绵的索马里就不要谈道德了吗?
古语说,“人无好恶是非之心,非人也。
”人有理性,能够谈道德,这正是人和动物的区别所在。
无论是饥寒交迫还是丰衣足食,无论是金玉满堂还是家徒四壁,人都能够而且应该谈道德。
“没有解决衣食之困的社会”是指这个社会从来就没有解决衣食之困,还是指这个社会某一阶段没有解决衣食之困呢?
倘若正方抓住这一点发难,必定会有不小的收获的。
至于说到埃塞俄比亚与索马里,这两个国家显然并非从来就如此,否则早就无法立国了。
第二, 道德是调节人们行为的规范,由社会舆论和良心加以支持。
众所周知,谈道德实际包括个人修养、社会弘扬和政府倡导三层含义。
我们从个人看,有衣食之困但仍然坚持其品德修养的例子,实在是不胜枚举。
孔老夫子的好学生颜回,他只有一箪食,一瓢饮,不仍然“言忠信、行笃敬”吗?
杜甫的茅屋为秋风所破的时候,他还是想着“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吗?
说到政府,新加坡也曾经筚路蓝缕。
李光耀先生就告诫国人:
我们一无所有,除了我们自己。
他强调道德是使竞争力胜人一筹的重要因素。
试想,如果没政府倡导美德,新加坡哪里有今天的繁荣昌盛、国富民强呢?
谈道德的三层含义,实质上指的是建立道德观,建立道德规范,是从无到有从少到多、从低级到高级的过程,而这三层含义恰恰又可为正方利用,因为“建立”的前提条件应是社会安定,而缺乏温饱,社会是很难安定的,前面所提的二个国家恰恰就如此。
“衣食之困”指的是贫困,而不一定是不温饱。
“一箪食,一瓢饮”这涉及到了对温饱的认识层次问题,即处于社会不同阶层的人,对温饱的理解是不一样的。
孔夫子作过大夫,可算是社会的中上层人士了,他眼中的温饱与下层人民眼中的温饱是一样的吗?
显然不是一样的。
《论语·先进篇》中记载了这样一件事情:
“颜渊死,颜路请子之车以为之椁。
子曰:
‘才不才,亦各言其子也。
鲤也死,有棺而无椁。
吾不徒行以为椁。
以吾从大夫之后,不可徒行也。
’”(杨伯峻《论语译注》第111页,中华书局1980年12月第二版)从这句话我们可以看出,出门要坐车,这是士大夫阶层的起码要求,这与普通老百姓的基本要求相比显然不知要高出多少倍。
对温饱有认识层次的问题与后面正方所说的温饱有许多层次这是两码事。
由于认识不同,因此辩论此题一定对温饱进行比较严格的界定。
“筚路蓝缕”“一无所有”这都是一种以虚对实的手法。
第三,所谓必要条件,从逻辑上看,也就是“有之不必然,无之必不然”的意思。
因此,对于今天的辩题,我方只需论证没有温饱也能谈道德。
而对方要论证的是,没有温饱,就绝对不能谈道德。
而这一点对方一辩恰恰没有自圆其说。
“必要条件”这一点抓得极好。
正方要破这一点,唯有在“温饱”与“谈”字上下功夫,而正方的一辩恰恰忽略了这一点。
雨果说过,“善良的道德是社会的基础。
”道德是石,敲出希望之火;道德是火,点燃生命之灯;道德是灯,照亮人类之路;道德是路,引我们走向灿烂的明天。
以上我主要从逻辑上阐发了我方的观点。
接下来我方辩友还将从理论、事实、价值三方面进一步阐述我方观点。
谢谢各位。
煽情的语言,进一步强化被偷换了的命题。
孙学军(正方二辩):
对方同学刚才说,道德比温饱更重要。
她还说,人活着不仅仅是为了吃饭。
但我们大家都知道,不吃饭,我们怎么活着?
不活着,我们怎么谈道德?
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温饱是谈道德的必要条件。
不仅没有抓对方的错误,自己反而再一次出现了将温饱等同于生存的问题。
如此理解,那么“谈”自然就有了“谈论”的意思了。
其实正方要将温饱与生存划上等号也可以,那就要论证长期缺乏温饱必定威胁人的生存。
温饱和道德这个问题是不能简单化的问题。
这不仅包括达到温饱后谈道德的问题,它还包括在达到温饱之前、处在温饱的不同层次上谈道德。
在达到温饱后谈道德是天经地义、不言自明的事实。
但在温饱前,如何处理好温饱与道德之间的关系,如何处理好经济建设与道德建设之间的关系,这才是我们今天要谈的问题,也是人们所关注的问题。
而对方恰恰忽略了这个问题。
简直是在帮对方说话。
“它还包括在达到温饱之前”谈道德,这不是否定了自己的观点么?
“但在温饱前”这句话,实质上是承认了没有温饱也能谈道德,只是要注意处理好它们之间的关系,即谁轻谁重,谁主谁次,把自己的立场丢掉了。
大家都知道,温饱是人类生存最基本最必需的条件。
人类社会要繁衍、要发展,它必须有足够的经济实力来维持人民的生存。
所以我们讲道德的时候,不能脱离人民的温饱。
对方似乎在讲,一个社会只要有了道德,经济社会自然而然就会上去,只要有道德,大家的肚子就填饱了。
这很可笑。
这是一个天真的幻想。
我方承认道德对于一个社会的重要性。
但我们更深切地体会到温饱对于每一个人与每一个社会要生存的不可或缺的重要性。
所以我们提出,谈道德不能与温饱相脱离。
“温饱是人类生存最基本最必需的条件”并不能直接论证它是谈道德的必要条件,恰好相反,在某种情况下,道德的实现却是要以放弃生存为代价的。
因此对自己的观点没有任何论证作用。
最后一句话,非常清楚地表明,正方将命题转移了。
建设一个国家就象培养一个孩子。
我们都知道教育孩子的重要性,要教育孩子遵守社会道德规范,要教育孩子好好做人。
但是,如果我们不给孩子吃饭,是会出现一个什么样的后果呢?
我们在教育孩子的同时,如果不对他进行喂养,那么我们作为父母的过失就不是更大了吗?
从现实看,一个国家只要坚持了道德和温饱不可分割,才有可能取得成功。
对方从中国大陆来,对中国十几年来的经济变化所取得的成绩,一定是感触颇深。
世界上对这个问题很是有目共睹。
这些成绩都是在中国政府坚持精神文明和物质文明两手抓的情况下所取得的。
如果中国政府还像过去一样,像文革时期一样,只顾道德建设,而不讲经济的话,那么我们就很难想象中国会取得现在这样的成绩。
谢谢大家。
论题转换了,由温饱是谈道德的必要条件,转换成了道德与温饱不可分割。
季翔(反方二辩):
谢谢主席,各位好!
吃饭是为了活着,但是人活着就是为了吃饭吗?
我再次提醒对方辩友,你们今天所要论证的是没有温饱就绝对不能谈道德。
不管这种道德是保证温饱的道德还是保证不了温饱的道德。
既然对方还没有从逻辑上理解我方的观点,我就进一步从理论上进行阐述。
第一,道德是随着人类的诞生而出现的。
有了理性的人,有了人际关系,就有了道德规范。
所以,不管人类处在哪一个阶段上,谈道德不仅是可能的,而且是应该的。
《礼记·礼运篇》中记载的“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不正是中国远古时代道德状况的生动写照。
而《圣经·旧约》里亚当和夏娃偷食禁果和原罪的传说,不也表明了道德的最早起源吗?
有关贫困中人们谈道德的文化学和人类学的证据在大英博物馆里是汗牛充栋的。
想必对方对此也了如指掌吧。
道德的含义到底是什么?
反方也是含糊其词,当然这种含糊是于反方有利的。
“道德是随着人类的诞生而出现的”,是指人类诞生之初就有了道德体系、道德的观念,还是有了符合道德的行为。
若是指道德体系,在人类刚诞生时显然是不可能的;若是指某些道德观念,则是有可能的,但也仅仅是可能而已,若指后者,那么在人类诞生之前早就有了,诸如母爱、同类不相残杀、为了种族的利益而牺牲自己等等,因为这在动物界也有较多的存在。
同时,“随着……诞生而出现”表示二者基本上是同步进行的,对反方而言,除了推测之外,没有任何证据能够支持这个观点。
而原罪的传说表明道德的“最早”起源,又与这一观点明显矛盾,因为这些传说是在人类社会发展到较高级阶段(文明时期)才产生的。
从正方的观点推论,人类的早期社会一定是不温饱的,倘若真是这样,人类社会是不可能发展到今天的,或许早就消亡了。
实际上,人类的早期社会在大多数情况下是有温饱的。
人类学家理查德·李在60年代中期与哈佛大学的其它科学家一道,对非洲南部的布须曼人(那时的人口是466人)作过详细的调查,发现他们的生活决不象我们想象的那样艰苦。
布须曼人生活在卡拉哈里沙漠北部边缘,环境恶劣,但他们并不愁温饱。
他们每天工作很少的时间,便能获得足够的食物,每天他们摄取的热量和蛋白质分别为2140卡和92.1克,超过了美国卫生部对小身材、大活动量的人的规定营养额(1975卡热量和60克蛋白质)。
由此推断,早期的人类是并不愁温饱的。
因为那时人口稀少,地球上极丰富的自然资源,足以解决他们的温饱问题。
(童恩正《文化人类学》第86页)
第二,从本质上看,道德是一个社会历史范畴,尽管在温饱的情况下可能给谈道德提供一些方便,但这决不是必要条件。
在不同的历史阶段和文化背景下人们都在谈道德。
达尔文在其环球旅行中发现,南非的布希曼人,即使快饿死了,也不会独吞发现的一条小鱼,而是要与族人分享。
他们有温饱吗?
没有。
他们谈道德吗?
当然谈。
正如我们不能超出自己的皮肤一样,人类也不能超出乃至摆脱道德。
人类谈道德,在贫困时有贫困的谈法,在温饱时有温饱的路数。
谈道德,既可以坐而论道,也可以言传身教,甚至特立独行。
千万不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贫困决不等于不温饱。
此处显然是偷换了概念。
从反方的整个论述来看,反方似乎有意在不温饱之下还划出个贫困的阶段,这在逻辑上是说不通的。
因为贫困是个相对的概念,而温饱则有一定的恒定性。
布希曼人的例子不能说明什么,因为他已经有了道德观。
当然,如果将“谈”理解为“谈论”乃至实行的话,还是行得通的。
第三, 从功能和目的上看,道德用以协调人际关系,达到至善的人生境界。
道德,自古洎今,目的是“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像对方所坚持的那样,在温饱之前都不能谈道德,都不去谈道德,而是用牙齿和爪子横决天下的话,那么人类恐怕早就销声匿迹于洪荒蛮陌之中了,又何来我们今天在这里辩论什么道德问题呢?
反方处理比较巧妙,他并不直接论证温饱是不是基础,而是通过强调道德的作用,来间接地否认温饱是基础。
最后,奉劝对方辩友,不要对大量事实听而不闻,也不要对人类历史视而不见。
请对方举出实例,哪怕一个:
人类在何时、何地、何种情况下一点道德都不谈呢?
谢谢。
这个问题,显然是向观众与评委暗示,“谈”即是“谈论”。
吴俊仲(正方三辩):
各位好!
关于今天的辩题,我方的定义跟对方的定义不一样。
但是对方没有针对我方的定义作出答复,只一厢情愿的在对方的定义上加强发挥而已。
我们比较一下双方的定义又有什么不同。
正方基本上没有定义。
首先对温饱,我们提出的温饱是相对温饱的概念,所讲的饥寒只是指社会一般人、中产阶级的人的饥寒的定义,并不是对方讲的那个饥寒。
所以我们并没有承认对方的定义。
如果照这个定义来讲,饥寒是什么样的呢?
根据生物学的研究,长期饥寒,热量不足以维持生命,就会发生突变,甚至死亡。
对方举出新加坡的例子。
新加坡在发展的时候,是饥寒的吗?
大家都没有饭吃吗?
不说要比说了好,此处对“温饱”的界定,不仅于己方无益,反而有害。
“中产阶级的人的饥寒”是什么呢?
那是偶尔少吃了一顿饭,少穿了一件衣,这是不可能危及生存的,至多不过是得个伤风感冒什么的。
如果这样就可以不谈道德了,可见正方将道德置于何等次要的位置。
这显然与正方是极不利的。
同时,对方的那个饥寒又是什么呢?
正方应指出来,否则评判与听众便不知所云。
“我们并没有承认对方的定义”这句话颇有些理屈词穷的感觉。
其次,谈到道德,道德是大家都能实践的规范。
大家都不能够实践的规范,不叫做道德。
对方只举出圣人英雄的例子。
正因为大家都做不到,所以大家都赞扬他,这是一种超道德行为,这不是道德。
譬如说,一个医生冒着生命的危险,到瘟疫横行的地区去行医,大家赞美他。
但是另外一个医生不去,大家会用道德谴责他吗?
不会。
所以道德不是超道德,对方定义错误。
如果那是道德的话,大家不要在这里辩论,不要在这里听辩论,大家去索马里呀。
关于道德的起源,第一,先有社会,在资源制度悉有的情况下才会产生道德。
如果十个人在沙漠中,只有一块面包,那可能产生道德吗?
大家抢都来不及。
将超道德从道德中划分出来,这是非常聪明的,倘若能与一辩对“谈道德”的界定遥相呼应,其效果将会极佳。
后面的比方很不妥当,因为抢与让两种情况都可能出现,这要视这十个人的道德修养而定。
现实中,“让”的例子并非没有。
“那可能产生道德吗?
”这句问话似乎是想告诉人们,这十个人本来是根本没有什么道德的。
但这样一来,这个例子就不好理解了,这十个人是一生下来就在与世隔绝的沙漠,还是从沙漠外误入的呢?
从辩手的意图看,显然不是指前者;而后者则本身是已经有了道德修养的。
道德是这样产生的,必须资源、制度悉有。
资源要有,而且你分配后要达到温饱,才能产生道德,分配后不能达到温饱,也不会产生道德,这是人类学的研究。
从道德跟温饱的逻辑关系看,人的温饱需求是与生俱来的,但是道德的产生是人类形成社会之后才产生的。
道德的目的是维持社会的和谐,所以在人生存的前提下,才有社会,才能谈道德,才能谈道德和谐。
所以谈道德必须以温饱为前提。
道德产生的过程阐述得较好,但仍然有一些毛病。
“必须资源、制度悉有”这句话中的“制度”指的是什么呢?
它包含了道德规范吗?
我们知道,制度不仅包含了道德规范,而且它应该是建立在道德规范的基础之上的,这是一个明显的循环论证。
第二个问题是概念使用的不一致,“人的温饱需求”中的“人”是普通概念,而“人类”则是集合概念,这两个概念不能混合使用。
表面上看来似乎问题不大,其实对正方造成的危害是很大的。
“人的温饱需求”指的是每一个人,包括今天的每一个人,这个“人”的求生存,显然是在一个道德规范较为完善的社会中进行的,他所面临的是建立自身的道德价值观念,而不是建立社会的道德价值体系。
因此,这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由于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正方在辩论过程中,多次将个人的例子来取代应该使用社会或人类的例子,例如前面沙漠中十人一块面包的例子等等,从而造成了论证的逻辑混乱。
在我方的定义来看,我们谈道德不能脱离温饱。
如果在衣食充足的情景之下,在路上看中学生募款,我可以捐出身上的零钱给他,但是我不能把我身上所有的钱、我的全部收入给他。
因为考虑我的收入,我做得到的就是这些。
若将“我”换成“我们”效果会好一些。
不过,这个例子缺乏说服力,因为正方要论证的是只有在温饱的基础上才能建立道德,而不是论证实行道德要以温饱为限度。
如果再考虑一个饥寒的情形,一个小孩子衣裳褴褛,吃不饱,偷了我一块面包,我会用道德谴责他吗?
不会。
所以我方说:
人的生存和温饱是他的全部需要。
你不能用社会的需要去剥夺他就那么一点点生存和温饱。
人一生只有一次,你不能用社会逼人。
假如我们现在十个人投票,赞成说将对方的第三辩的财富充公,来满足大家的需要。
这是公认的,这样是对的吗?
谢谢。
“人的生存和温饱是他的全部需要”这句话是有问题的。
后面的问题设计得很不好,没有扣住温饱是必要条件这个命题,反而将命题转移了。
严嘉(反方三辩):
谢谢主席,各位好。
如果我的财产充公,能够为很多的人民谋福利的话,那我想,我会选择这样做的,因为人要做有道德的人。
今天为什么我方的观点跟对方会出现定义上如此大的差别呢?
是因为对方辩友将温饱这个衣温食饱的概念混同于了生存。
如果照此办理的话,这个世界上就不存在不温饱的人了,因为他们都不生存不活着了。
但是世界上还有很多不温饱的人存在啊。
下面我从事实的角度进一步论述我方观点。
第一句话回答得很巧妙,但正方完全可以将其归为超道德范围。
抓对方的错误抓得很好。
第一, 在贫困的情况下,完全可以谈道德。
鲁哀公六年,孔子和他的众学生“在陈绝粮”,困境之下,孔子是否就不谈道德了呢?
不!
孔子对子路说:
“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
其实,在中国历史数千年的流变过程中,从不食周粟的伯夷、叔齐,到北海牧羊的苏武,从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陶渊明到拒斥嗟来之食的朱自清,众多的志士仁人无不以其言行甚至生命,驳斥了认为只有在温饱过后才能谈道德的“肠胃决定论”。
二次大战的时候,面对法西斯的疯狂空袭,英国民众也并没有放弃他们讲求道德的绅士传统。
热爱祖国、伸张正义的信念使得众多尚处在不温不饱状态下的英国民众们顽强抗争着。
面对着这些贫寒但是高贵的灵魂,来自英国的对方辩友难道还要告诉我们“温饱是谈道德的必要条件”吗?
孔子的话,是一柄典型的双刃剑,表面看来是己方有利的论据,但同时又是支持对方观点的论据。
“君子”正好是正方所说的超道德的代表,而“小人”则是“谈道德”的主体,他们一穷就不行了,就不讲道德了。
这不是自己打了自己的嘴么,所幸的是正方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甚至默认了反方的论据。
后面的事例只能说明道德观一旦建立,便对温饱具有了相对独立性,并不能论证温饱不是谈道德的必要条件。
第二, 即使温饱了,富足了,道德水准也并不会自然而然地就得到提高,有时候甚至会倒退。
中国就有句古话,叫做“饱暖思淫欲”,而古巴比伦王国、罗马帝国的由盛及衰,正是由于其举国上下,不重视道德修养与道德教化、物欲横流的恶果。
日本可以算是富甲天下了吧?
但是政坛丑闻却不绝于耳。
竹下登被贿赂蹬下了台,宇野宗佑被美色诱下了水,而金丸信呢,终究未能取信于民。
此段对评判和听众起了极好的诱导作用。
当然,正方也可抓住这一点,指出这显然偏离了辩题,辩题只是说温饱是基础,它本身并不包含走向道德的必然性。
它只要求论证温饱是必要条件,也就是说,只要求论证没有温饱就不能建立道德规范,并没有要求论证温饱是谈道德的充分条件,也就是说,只要有了温饱,就一定会有道德规范。
如同反方一辩所说:
“有之不必然,无之必不然”。
第三, 对于尚未实现温饱的社会来说,谈道德不仅仅应该、可能,而且尤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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